第152章 永爱试炼
“我明白了。”罗格若有所悟。
“你终于明白了。”莱莎曼斯肯定地点头，莉莉丝的一番良苦用心，可算没有白费。
“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诅咒，必须在它吞噬我之前，找到破解的方法。你们不觉得，艾尔薇出现的时机非常不对劲吗？”
“额……”莱莎曼斯误解了，这家伙只要不是面对克里斯娜和艾尔薇，妥妥就是大直男，“确实有些可疑。没有必要，将公主当做是人质。”
“嗯，大概这一切是亚瑟夫的计划。也就说，他或许知道内情。”
克里斯娜的出现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可艾尔薇送上门来，就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在背后故意安排。前后两位帝国的公主，进入黑魂空间，这实在说不过去。
越是细想，就距离真相愈近。莉莉丝的表情逐渐凝重：“我调查过亚瑟夫·路易，作为路易家族的成员，他起码存活五百年以上，可能更久。这家伙，知晓的秘密恐怕比我还多。”
“人类，当真可能活得那么久吗？”莱莎曼斯提出疑问，她对亚瑟夫·路易知之甚少。
“他是时间之神的受祝者，如今又升阶成神。早已超越普通人类的范畴。”
“时间吗？相当麻烦的祝福。他可能掌握着秘密，但想要挖掘，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参与过守护之战，受时间祝福的人类曾经给予守护者们重创。那些家伙，拥有着“归来”的能力，可谓相当棘手。
“那么，从爱欲之神着手如何？毕竟，那里还有我们的老朋友。”罗格觉得莱莎曼斯的分析有道理。亚瑟夫·路易是条狡猾的老狐狸，他既然有勇气派遣克里斯娜和艾尔薇进入黑魂空间，就不可能不为失败作准备。
而现在，罗格与两位公主的关系，更偏向于爱欲，从爱欲之神身上，也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况且，柯林背叛一事尚且还未清算，不能让奥瓦尔白死。
“谈谈爱欲之神和她的教派……”
……
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柯林会坐在窗台前怀念过往的生活。永爱神教主教会，位于琼斯堡的主城区。这座由琼斯侯爵统治的城堡，有着欧亚帝国规模最大的红灯区。
这座被金钱与欲望纠缠吞噬的城市，在春日来临后，却也显露出勃勃生机。
绿树抽出新芽，有鸟儿在枝头上愉悦地歌唱。柯林脱去衣衫，让上半身裸露在阳光和微风里，希望自然能够洗涤身体积攒多日的疲倦与罪孽。
柯林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他背负的不仅是放纵之罪，还有背叛神明与害死友人之罪。
“奥瓦尔……”柯林甚至不敢回忆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如果当时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柯林绝对会在某个时间段，一刀刺死吉亚·莱斯。谁能想到，一位寡妇竟能将柯林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亲爱的，你在这做什么？”
吉亚·莱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柯林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答：“我在回忆过去。”
“过去不值得回忆。”吉亚·莱斯皱眉，柯林的回答非常危险。在永爱神教的教义里，人应该重视当下的爱意，唯有这样，爱意才能获得永恒。至于过去之物，过去之爱，皆让人痛苦。
“如果是我们相识的过去，那也不值得回忆吗？”柯林问。
“这……”吉亚·莱斯迟疑了，尽管她是永爱神教最为出色的教徒，可依旧没能做到忘记和柯林相识的过程。事实上，她未能成为主教的原因就在于此。
吉亚·莱斯忘不掉那个夜晚，在黑石矿场势力覆灭后，吉亚·莱斯孤立无援的时刻，柯林闯进她的生活。以一种绝对霸道的姿态，夺取了她的心。从此以后，她被这个男人彻底征服，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与柯林长相厮守。
可一个年老色衰的人类，如何追逐青春永驻的魔人。
在等待中，吉亚·莱斯知晓了永爱神教。
永远地浸润在奔流的爱河里，完全契合吉亚·莱斯对生活的幻想。
吉亚·莱斯欺骗柯林，独自前往永爱神教，加入教会。获得力量的过程痛苦又充满耻辱，她的自尊与廉耻一次又一次地被碾碎。苦苦支撑吉亚·莱斯的，正是那个与柯林携手永恒的美好幻想。
保留一份特殊之爱，是永爱神教所不提倡的。为此，吉亚·莱斯哪怕通过全部试炼，也只获得了媲美精钢级的爱欲之力。
可这份实力足以让吉亚·莱斯带走柯林，她利用爱欲之力蛊惑柯林，使其脱离虚空神教的控制，并一步步地让柯林沦陷，直至成为永爱神教的忠实教徒。
“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是我们相识的过去，那也不值得回忆吗？”柯林再次问道。
“值得，柯林，其实我一直都记得。只要你想，我愿意放低姿态，由你摆布。”
在加入永爱神教后，柯林和吉亚·莱斯之间的地位关系发生改变。柯林不再是发号施令的主人，一直服从对方的吉亚·莱斯反倒成了柯林的上司。可其实在吉亚·莱斯的内心深处，她一直渴望的是被柯林征服的状态，只是她不清楚，柯林是是否愿意恢复那段关系。
“你确实应该任由我来摆布。”柯林闭眼，感受微风拂面，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是他最后一次沐浴在阳光下，他必须记住光明的感觉，“毕竟，强者总是屈服于弱者，不是吗？”
“是的。”吉亚·莱斯浑身发颤，两眼冒火，已陷入痴狂的状态。
柯林却装作毫不知情，继续缓缓说道：“不过，我并不满足于统治你一人，吉亚·莱斯。我想要的更多……”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将彻底忘记过去的温情，坠入永爱之河。”柯林睁眼，扭头看向吉亚·莱斯，“我将通过试炼，成为永爱神教的主教，成为你的上司。趁现在我还没有忘记，忏悔吧，吉亚·莱斯。”
……
“永爱神教，是一个极其邪恶的宗教。想要获得神明的祝福，就必须通过爱之仪式。”
“什么是爱之仪式？”罗格好奇地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俏脸一红：“咳咳，这你再清楚不过了。”
“我怎么会清楚？”罗格皱眉，他沉睡长达一年时间，对新出现的教会一无所知，“别扭扭捏捏的，莉莉丝，但说无妨。”
“就是你对克里斯娜做过的好事。”
“原来是这样，那倒也还不错，难怪会有人愿意加入永爱神教。”
“哦，那是因为你还不清楚永爱试炼。”
“永爱试炼？”
“被爱与爱人的试炼。”
这场试炼骇人听闻的程度，就连复述都让莉莉丝觉得恶心至极。试炼总共有三个部分，分别是自爱，爱人，被爱。
首先是自爱，其过程不言而喻，试炼者必须在神像前，证实自我之爱欲。
“这点并不困难。”罗格淡淡地评价道。
其次是爱人，试炼者必须在神像前，证实他可以爱上任何人。
“被爱者随机挑选，乞丐，流浪汉，酒柜……更糟糕的还有孕妇，以及……”在莉莉丝看来，这简直就是施暴的过程，充斥着罪孽。没想到却被冠以爱人的名义。
“这一关主要看运气。”
最困难的是被爱试炼。试炼者将被捆绑于神像前，接受不同人的爱欲。无法反驳，直至试炼结束。
试炼的难度还是逐一提升的，通过任何一场试炼，都会得到爱欲之神的祝福。
而如果通过三场试炼，将获得面见爱欲之神的机会。
“每一场试炼都是有规模的，十人之试炼，百人之试炼，以及千人之试炼。”通常来说，想要获得精钢级的力量，必须通过百人之爱人的试炼。
而想要成为爱欲神教的主教，即走上封神长阶，则需要通过三场千人级的爱之试炼。
“那是何等苛刻的试炼，您能够想象得到吗？”
千人的爱人试炼，已是恐怖至极。千人的被爱试炼，足以令人崩溃。
最虔诚的教徒，也对终极试炼望而却步，即便其终极奖励丰厚至极。
“通过终极试炼者，将被准许爱上爱欲之神。并从中获得无限的爱欲之力。”
罗格听完后连连摇头，这些受祝者，即便摆脱外神，自立门户，却仍旧完美继承了外神的邪恶与变态。此等恐怖的试炼，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必须要消灭永爱神教。
“那么他们的整体实力如何？”
“永爱神教的整体实力一般，毕竟由于主教的缺乏，战斗力一般。不过，他们的教徒很多。因为传教者习惯以身体传播教义。”莉莉丝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教会？”
“呸。”
……
“柯林，你是在开玩笑对吗？”吉亚·莱斯震惊了，她没有想到，柯林要挑战的是终极试炼。这场号称爱之地狱的试炼，并非没有挑战者，只是历来的挑战者，都死在了被爱试炼。尤其是男性，他们的下场简直惨不忍睹。
“我没有在开玩笑。”柯林表现得云淡风轻，“怎么了，你似乎非常惊讶。难道，这不该是所有教徒的追求吗？”
吉亚·莱斯近前，一把将柯林搂进怀里。她的身体丰腴，柯林在其怀中，像个瘦弱的孩子。
“我不允许你去，绝对不允许。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柯林为吉亚·莱斯拭去泪水，曾几何时，他异常痛恨吉亚·莱斯，是这个女人摧毁了自己的生活。可现在，他发觉对方不过只是一个爱他到内心扭曲的可悲女人。
“吉亚·莱斯，感谢你扭曲的爱，为我创造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事实上，在虚空神教，我的存在感并不强。而在这里，应该能有不一样的作为。”
“别去，柯林。你需要那么多力量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统统给你。”
可怜的吉亚·莱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柯林想要的一切，全部被外神剥夺了。无论是梅芙，还是奥瓦尔，以及曾经那个美好的自己，全部都被外神夺走了。
柯林想要将失去的拿回来，可他知道为时已晚。
唯有不断地向前，不断地变强，至少还能证实自我的价值。
尤其是在听过爱神的低语后，柯林愈发坚定，必须通过终极试炼。
“再见了，吉亚·莱斯。”柯林推开对方，额头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爱心标记。那是接受试炼者的证明，一旦印记出现，在永爱神教里，任何人都无权阻挠试炼者参与试炼。
深深的无力感从吉亚·莱斯心头浮起。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目送曾经的爱人，一步步走向地狱。
第一个礼拜，自爱试炼开启。
“信徒柯林通过的第一个自爱试炼，用一千次的行动，向爱欲之神证明，他是自爱的。”
第二个礼拜，爱人试炼开启。
“信徒柯林通过的第二个爱人试炼，通过爱上一千个不同的人，向爱欲之神证明，他是爱人的。”
第三个礼拜，被爱试炼开启。
“信徒柯林通过的第三个爱人试炼，通过接受一千个人的爱，向爱欲之神证明，他是被爱的。”
“信徒柯林通过了全部的试炼，他完成终极试炼，获得所有信徒的爱。在永爱神教里，他仅次于神明。如今，他接受爱欲之神的召见，准备去爱他的神明。”
永爱神教内，浑身伤痕，眼神空洞的柯林步履瞒珊地穿过一条幽暗的隧道。他几乎放弃了思考，依靠本能朝着粉色的光源走去。
“我还活着吗……”柯林想。
不知不觉间，等柯林恢复意识时，他已经身处一间稀松平常的房间。浑身上下的伤痕全部恢复，柯林感觉到活力无限。就连试炼的记忆也被暂时封存，不再打扰他的精神。
柯林仔细地观察起房间。木制的家具，壁炉，还有墙壁上的挂画，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我之前的家吗？”柯林内心一惊。
“柯林。”熟悉的声音打乱柯林的思绪，声音来自楼梯口。柯林顺着楼梯往上走，通过走廊后，走进一个房间里。
房间内是梳着鞭子的梅芙，梅芙看起来非常年轻，身着白色的婚纱，正一脸娇羞地看着柯林。
“你终于来了，柯林。我等这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