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决定采取行动,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得思考一下。
严六堡坐在椅子上,看着严辞似在思索,拉着严辞的手:“严辞,你要干嘛?”
“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严辞看着严六堡的眼睛,拍着她的手说,“我会保护你的,如果这辈子我没有保护好你,那我真不配活着。保护你长大,是我这辈子的责任。”
严六堡看着严辞认真的眼睛,不由沉默了一会,又低着头,头埋得很低,说:“可是,我不想妈妈知道……”
严辞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说:“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没有问题,有问题是别人。”
就在这一刻,严辞意识到,长得好看,是上天给予的礼物,同样也是原罪。
没经历过几次咸猪手的人,压根就称不上好看。
虽然严辞不想承认,但实际上他初中时候,自己也被骚扰过一次。
……
等到严辞回到姑丈家,已经是中午了。
严辞看到姑丈家有警察在,立刻轻笑起来,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毕竟他的年纪还小,反倒是警察来了,他做什么事,都更有安全感。
警察是一位叫郭数的强壮男子。
他来的目的很简单,过来说聚众赌博坐庄的是姑丈,坐庄的责任比较大,是要重罚。
因为他早就认识了刘景烟,知道刘景烟是老惯犯了,只是刘景烟很狡猾,一直都逮不到刘景烟。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姑姑有些震惊地说。
郭数说:“没搞错,现在人都在派出所里。”
姑姑无话可说,其实她知道姑丈有打牌的爱好,只是这也太巧,才外出多久,估摸也没赌钱多长时间,就被抓住了。
过年时,派出所是会抓赌博,这大家都知道,因此姑丈也很小心,很久都没去玩过牌。
这才刚去一次,就被抓到,运气也太差了。
严辞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扶着严六堡进了院子。
院子里除了姑姑,黄美怡,表哥刘书史,还有几个严辞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姑丈那边的亲戚。
表哥的爷爷奶奶刚刚闻讯过来,听说儿子被抓了,一脸不可思议。
这时,表哥刘书史看到了严辞回来,脸色有些不自然。
其实刘书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坏事。虽然他个子不高,但今年他已经读初一,比较懂事了,成天和村里的混混在一块,没学什么好,就学了些干坏事,气质都变得猥琐,变得贼眉鼠眼。之前和村里混混,对其他小女孩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此刻勉强也能镇定。
乡下的女孩被抱了下,也不会告诉父母,试过一次,他胆子才大了,敢对表妹出手。只是没想到小表妹性格这么刚烈,居然跳窗,他肠子都有点悔青了,但凡他抓紧了严六堡,也没有这么多事。
严六堡从进门就忐忑不安,此刻看到刘书史阴鸷的目光,更是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直到严辞握着她的手,她才镇定了些。
很快,郭数要走了,众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严辞却忽然拦住郭数,问他有人对我妹妹猥亵,这事警察叔叔你能管吗?
郭数一听,有些懵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猥亵?”郭数皱着眉。
“对,那个家伙猥亵我妹妹。”严辞指着刘书史。
刘书史没想到严辞这样说出来,霎时有些慌张,神情尴尬,同时也有些恼怒严辞这样说出来。
“我就抱一下,没干什么。”刘书史盯着严辞,有些咬牙切齿,辩解说。
严辞没理会刘书史气急败坏的样子,语气平静地和郭数说:“警察叔叔,如果不是我妹妹从二楼跳下来,那就不止是抱一下那么简单了,而且他还给我妹妹看少儿不宜的电影。”
刘书史讪讪地说:“那是我不小心点错了。”
严辞听完,终于忍不住冷笑:“你摸我妹妹,也是不小心摸错了?”
面对严辞的咄咄逼人,刘书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那个气啊,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绝对会出手揍严辞。
扫视了一圈,瞧见大人震惊的目光,刘书史觉得话都挑明了,事情都败露了,反而死猪不怕开水烫,恶狠狠地盯着严辞,冷笑说:
“对,那又怎样,我就要摸她,我就要抱她,你能怎样我?”
黄美怡刚才听严辞叙说,就处于震惊的状态,没想到外甥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此刻外甥居然还恬不知耻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差点没气晕过去。
姑姑愣了半天,忽然抓住刘书史的手,骂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刘书史甩开手,愤愤地说:“妈,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娶她好了,反正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早知道了,我是未成年,就算我真把她怎样,我也不会有事。”
说完,刘书史对严辞竖了个中指,阴冷地说:“艹你妈的。”
严辞脸顿时冷了。
郭数看到这里,脸色也不好看,忍不住去安抚严辞肩膀。
前因后果他知晓了,其实按照严辞说的,刘书史这种行为,并不算多严重,而且年纪又小,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但刘书史态度太过恶劣,拒不认错,他一个人外人都看得火大,更别说当事人了。
“你能耐了?”姑姑从没听过儿子说这种话,听得脸都红了,立刻拿起扫把就要去揍刘书史。
刘书史吓得一个劲往后退,大吼着:“妈,我没错!”
刘书史爷爷见状,走了过来,护着孙子:“干什么,小孩还小,不懂事,好好说就行了,别动手。”
姑姑一听这话,泪流不止:“爸,你看看这小兔崽子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他,不让打?”
场面有点混乱,就没人注意到严辞。
严辞本来没打算动手,见刘书史拒不认错,忍都忍不住,随地抓起一根竹棍,趁着大伙没注意他,一棍子就往刘书史脸上抽去,疼得他惨叫一声。
刘书史捂着脸,挨了一棍,晕头转向,本能往后退。
严辞又一棍敲过来,要不是郭数见了,眼疾手快,拉住了严辞,刘书史估计得被打晕。
郭数说:“住手!”
黄美怡也拦住严辞,抱着严辞:“你干什么呢儿子。”
一旁,严六堡没想到严辞居然动手,吓了一跳,眼眶里眼泪乱撞。
严辞被大人拽着,没办法再出手,就松开棍子,无所谓地说:“嗯,打他我也手疼,不打了。”
郭数看着严辞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其实他也挺想揍熊孩子一顿,严辞那一棍,他看得也解气,自然是不想批评严辞。
刘书史挨了一棍,疼得冷汗直流,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想要揍回去,可郭数已经拦在前面,没法出手。
这时严辞平静地看着刘书史说:“这不巧了,我也是未成年,打你没事。”
瞬间气坏了刘书史。
刘书史的爷爷奶奶看见孙子挨了一棍,也想动手护犊子。
郭数见场面不对,不得不严肃吼了一声:“好了,都别闹了!你们这些大人,也想动手?小孩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小孩子做了坏事,不懂管教?小小年纪,就做这种混账事,以后走上犯罪的道路,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刘书史却不服管教,急火攻心,对着严辞吼道:“你等着!”
姑姑感觉没脸见人,喝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
刘书史急了:“妈,我爸和我说了,三舅找我们家借了好几千块钱没还,他们家本来就欠着我们!”
严辞闻言,呵呵一笑,还真不知道,爸爸还找姑丈借了钱,不过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赌欠了钱。
事情都这样了,严辞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过身,扶着严六堡,对黄美怡说:“妈,我们走!”
黄美怡皱着眉头,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
接着,严辞、严六堡和黄美怡走到了村出口的公交站,等待公交来了,乘坐公交离开。
公交是一路前往县城。
严辞沉默地望向窗外,和姑姑家闹翻挺好的,唯一感觉对不起的是姑姑,姑姑一直对他不错,他这样姑姑应该很为难,不过严辞也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严六堡看着严辞不说话,就握起严辞的手。
……
时间是中午,三人都没吃饭,严辞感觉肚子饿了,到了县城后,就找了一家店铺吃饭。
饭店里,黄美怡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爸还欠了姑丈家钱。”
严辞说:“妈,应该是赌债,姑丈不是好人。”
于是严辞将他知道的事情,以及今天报警的事都说了。
“儿子,你报的警?”黄美怡听了,瞬间震惊了。
旁边的严六堡也很吃惊,看着严辞。
“嗯,妈,是我报警的,老爸都答应我不再去赌,还死不悔改。老爸这样不行,迟早会将我们家都败光。”严辞无奈说,“如果这次他还不悔改,你和他离婚吧。”
严辞最放不下奶奶,不过父母离婚,也不影响他照顾奶奶,没什么关系。
黄美怡沉默了,静静地看着严辞。
离婚,这种话,由她儿子说出来,她是万万没想到,说实话有点被震惊到了。
毕竟,哪个小孩乐意父母离婚呢?
看着黄美怡的表情,严辞问:“妈,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胡话?”
“嗯。”黄美怡点头。
“我没有说胡话。”严辞看向严六堡,说,“我们家一定要变得好起来,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被看不起。”
黄美怡没话说,心绪有点复杂地看着严辞。
三人吃着饭,吃到一半,黄美怡忽然发现包还落在姑姑家,没有带回来,有点尴尬地说:“妈把包落在姑姑家了,得回去拿一下。”
严辞说:“那妈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黄美怡看了严辞一眼,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们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放心吧。”严辞说。
“那妈我走了。”黄美怡点头,摸了下严辞的脑袋,转身离开。
看着黄美怡离去,严六堡转头看着严辞,不过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位置上。
“你脚没事吧?还疼吗?”严辞忽然问道。
“不疼了。”严六堡注意到严辞的手掌心有点微红,不由问,“严辞,你的手怎么红红的?”
“刚才打人太用力,被反震了下,可惜我没替你多打他几下。”严辞摇着头说。
“严辞,你以后别打架了,打架不对。”
“那得看情况。”严辞笑了。
严六堡又看了眼墙上的吊钟,发现此刻是下午一点半,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严辞,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半年来,严辞一直都很温柔,不管是什么情况,严辞总是风轻云淡的,她是第一次见到严辞这样暴力。
因为严辞是为她出手,她越想越觉得,严辞真好。
过了一会儿,饭店里没几个人,严辞和老板说明情况后,老板笑了笑,自然同意他们在店里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