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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严幼莹也在笑,并不怕二姐,添油加醋地说:“她活该被骂,严辞,我们不要怕她!”

严幼叶瞪了严幼莹一眼,觉得这个死妹妹真是太讨厌了。

严幼莹捂着嘴,笑个不停,也不怕二姐:

“略略略,有本事来打我呀!你信不信我又告诉妈妈?”

严幼叶气得牙痒痒,说道:“你别想看我买的碟子了。”

严幼莹顿时笑不出来,哭丧着脸:“我错了,好姐姐,原谅我吧。”

严六堡见状,没忍住轻轻一笑,然后看了严辞一眼,按照以前严辞的捣蛋程度,早该捉弄她,惹她生气。

严辞变化太多,这样闹不起来,她心里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

来到西瓜地里,奶奶和二伯母商量着过几天来摘西瓜,然后在赶集的时候,运到市场上去卖。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从云层冒出来,天气也渐渐变热,荒无人迹的山上,树上传来蝉鸣声,呈现出一种纯粹的躁,夏天的感觉更加浓烈。

这时奶奶就挑了一个大西瓜,摘了藤子,抱到小孩子面前:“吃西瓜了。”

坐在地上的几个小孩,纷纷蹬足,站起身,围绕着老人家。

“可以吃西瓜了吗?”

严幼莹见到西瓜,抚掌而笑,开心得要命,她就知道上山可以吃西瓜。

“可以了。”奶奶说。

旁边,严六堡也是静静地看着,不像是严幼莹那样嘻嘻哈哈的,除了和严辞闹之外,她一直挺淑女。

“奶奶,这西瓜熟了吗?”严辞问道。

“熟了。”奶奶看着心爱的孙子,说,“成熟的西瓜弹起来,声音咚咚的,而没熟的西瓜,则是噔噔的,你听听,是不是?”

说完,奶奶敲了几下西瓜。

“我试试。“严辞伸手试弹了下西瓜。

果真这只大西瓜,弹起来是咚咚的浊音,单声音来看是熟了。

严六堡非常好奇,站在严辞身边,瞄着西瓜。

以往家里的西瓜,都是奶奶、妈妈直接带回来,吃到嘴里的都是甜的,怎么判断西瓜是否成熟,并不知晓,她也很高兴,今天学到了新知识。

“六堡,你要不要也弹下?”

严辞瞧见妹妹在身侧,不由问道。

严六堡没想到臭严辞会问她,有些惊讶,然后用手指去弹西瓜,听到了咚咚的浊音,她的眼睛开心得眯成一条缝。

严幼莹见状,吃醋道:“严辞,你怎么不问我?我也要弹!”

“你要弹就弹,那那么多话。”严辞说。

“你真偏心啊严辞!”

严幼莹有些不满,然后她弹西瓜,像机关枪似的,惹得众人阵阵发笑。

西瓜里学问大着,畸形发青的西瓜不好吃,圆圆发亮的西瓜最好吃,倘若西瓜大小一样,一般重量较轻的西瓜会更甜一些。

奶奶挑的这颗刚好。

来山上,没带刀切不了西瓜,就得用土办法,扔地上砸。

这里就严辞一个男孩子,这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他身上。

这西瓜很大,小孩子想要抱动比较困难,严辞费了好大力气,才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将西瓜摔在地上。

西瓜裂了好几片,里头红得透亮。

就这样,几个人坐在草地上,分着西瓜吃,吃得满嘴都是汁水。

严辞咬着晶莹的西瓜果肉,汁水在嘴里炸开,甜味入喉。

本地有一句俗语,种菜者,吃烂菜。

同样的,种西瓜往往吃的都是卖不出去的烂西瓜,能吃这么好的西瓜,十分难得。

下午的时候,奶奶和二伯母在西瓜地附近的山地翻地瓜藤。

雨后地瓜藤若是不翻,地瓜藤落地生根,吃去了营养,地底的地瓜就长不大了。

乡下人劳作的手就没有停下过。

等到回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和夕阳一起下山,严辞感受到了曾经抛弃过的浪漫。

当然浪漫的代价,是累!

回去后,他不想动弹,晚上睡觉前才又拿起笔,记录下生活这些感动,当作以后的素材。

……

过了几天,到了八月初六。

奶奶、二伯母将西瓜装了三轮摩托车一车,准备出发去县城。

每月公历逢一和六,就是县城城关、金溪镇赶集日,上溪村就是金溪镇管辖下的乡村。

因此这一天适合去卖西瓜。

赶集热闹非凡,许多乡下人都会将家里养的、种的拿到市场上去卖。

一大早,严辞就起床,准备也去凑凑热闹。

当然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去城关给杂志投稿寄信。

清晨山上雾气还未散开,奶奶和二伯母将西瓜从家里挑到三轮摩托车上,怕西瓜摔碎,奶奶不让小孩子帮忙。

严六堡在路边林间小路,就眼睁睁地看着奶奶行动,无比想快点长大。

严辞收好文稿,走出家门,来到了大路停的老式三轮摩托车旁,静静瞧着奶奶和二伯母动作。

很快,西瓜都搬完了,奶奶、二伯母、严六堡依次坐到三轮车上。

“奶奶,我也要去。”严辞见状,赶紧拉着奶奶的衣角。

“辞辞,你也要去吗?”奶奶十分惊诧。

“嗯。”严辞点头。

不怪奶奶这样惊讶,赶集卖西瓜不仅是累,且不能乱跑,还不如自己玩有意思,小孩子一般不愿意去。

严幼莹就对赶集没兴趣,家里也就是严六堡这小丫头,有什么事她都要帮忙,愿意陪奶奶去卖西瓜。

严辞也觉得赶集很是无趣,不过是有事要办。

“想去,那走吧。”奶奶笑着道。

“谢谢奶奶。”严辞赶紧上车。

二伯母看见严辞、严六堡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忙,而她家的几个女儿,一个比一个贪玩,不由叹息一声。

“我的几个女儿,一个个和冤家似的。”

四人便骑着三轮摩托车出发。

这是老式的“小康”牌三轮摩托车,从大伯那里借来的,唯有这个时代才有的品牌,二十年后这个品牌已经黄了。

奶奶和二伯母坐在前座,严辞和严六堡坐在后面的车厢。

车厢里还有可折叠的防雨篷,不过今天天气晴朗,没有必要打开。

前往城关的路上,严辞安静地坐在摩托车,吹着风,看着老屋子渐渐远去,感受着路面的颠簸。

这时候的水泥路,还没有铺到上溪村,路上还有小石子,雨后路上积水还未干涸,那路况更是一言难尽。

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路上颠簸。

严六堡被颠得屁股都麻了,时不时捂着小屁股,一脸难受的表情。

她细皮嫩肉的,确实经不起折腾。

其实严辞和妹妹,回到上溪村,也就一年多时间,一年前他们还跟着母亲,母亲在县里的中学里食堂做饭,他们也在学校里,在学生上课时候,在操场到处跑着玩。

严六堡瞥了眼严辞,忽然一屁股坐在严辞腿上。

“干啥呢,走开。”严辞推着她。

“给我坐一下,我屁股疼。”

“你屁股豆腐做的?”

“坐一下又不会怎样。”

“……”

严辞一阵无语,他屁股也疼好吧,被她坐,腿也是僵的。

这个臭丫头,丝毫不把他当作男孩子看待。

也不奇怪,她天天待在家里,也不懂太多男女知识,和妹妹这样亲昵一些,严辞不是很抗拒,就没说什么。

……

风从前方吹来,带着尘土和青草的味道。

四人一路沿着山路走,三轮摩托车走过山包,渐渐到了水泥路的地方。

这里是上溪村乡委所在地。

在车上,严辞眺望远方,看到了小学读的金溪小学,也看到了洋房小别墅,就在溪边。

别墅里面有花园,在一群乡下屋子里,格外突出。

这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盖的,据说在县里最好的地段开酒家,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时代,县里发财的,都是煤矿老板。

以做生意,开酒家赚大钱,十里八乡就这一家。

严六堡也看得发怔。

严辞看到妹妹也在看小洋房,便笑着说道:

“六堡,以后我也给你和奶奶,盖这样的洋房小别墅。”

“牛在天上飞,你在地上吹。”

严六堡并不信他的话,只是当做臭哥哥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