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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不急,寡人真不急

孙国瑞着急吗?

废话,都打算把烫手货扔给云罗丹青了,他有什么好着急的。

至于为什么要鹈岭狐势立马返回朝堂,他另有考量。

二虎对朝堂跟镇龙卫的审查并不是明面上进行的,最少,在镇龙卫中若不是智慧过人之人都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一次审查。

审查六部尚书只是个幌子,在专人查验六部尚书身份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有专人查验查验的人。

环环相扣,不说镇龙卫内部绝对理清,但确实抓出了几只小猫咪。

这也是孙国瑞为什么不让二虎接下去调查的原因,镇龙卫都被人渗透成筛子了,可想而知,若他真的大张旗鼓的查下去得不了什么好处。

所以,还是把人交给梧桐卫去查吧。

肃国任何一个卫军,任何一个职位都有可能被人替换,但梧桐卫绝对干净。

人的相貌能够更改,气质能够模仿,但生理上的习性可不是那么好模拟的。

不然也不会出现三大皇朝对对方间谍心知肚明的场景。

这是历史文化的产物,更改不了,即便是拧合在一起肃国,也用了三种婚姻法来缓解冲突。

所以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急,若是赵帝因云罗丹青行事而迁怒肃国,梁帝怕是还会夸他做得好呢。

孙国瑞让人去鹈岭府上传话,随后又是坐在高位百无聊赖。

看着旁边侍奉的众人以及桌上堆的半人高的奏疏,另找话题道:“堂兄出发了吗?”

“清泽侯在昨日已经带着青龙卫随钦差上路了,俺相信待侯爷回来时定然会有惊喜献给您。”

二虎说的倒也没差,孙国瑞都在朝堂上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堂兄不是傻子就知道自己是让他去地方上敛财的。

把地方逼一逼,最好弄的天怒人怨,到时候南北隔阂不就没了。

先在南水试点,如若可行就在全国仿制南水的套路。

机智如我,这事若成了能够解决肃国之中最大的隐患。

如果不成....再说吧,反正他在梁帝那里的印象也不咋滴。

在暖阁之中一连坐了几天,孙国瑞也有点坐不住了。

就算发呆,跑到御花园也好,兽房也罢,哪里不比暖阁傻坐着舒服。

看了眼桌前另他略显烦躁的奏疏,憋坏了的孙国瑞大手一挥,“走,去看看乌骓。”

乌骓是孙国瑞的御马,孙国瑞最早的骑术就是跟着它一起学习的。

这个世界没有马鞍,马镫,马蹄铁,学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犹记得当年初学马术的时候,帝师教他如何御马行走,孙国瑞一上手就会,当时乐得不可开支。

可到了后来,开始学如何御马疾行的时候,孙国瑞吃了大苦头的。

马的走路跟跑步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骑在马上走你只用双腿夹紧马腹变可,乌骓又通人性,行的倒是稳当。

可当马奔跑起来的时候,最好不要这么做。

因为马的重心会动,如果死板的坐在马上那抖的程度可比迪斯科转盘来的厉害多了,嗓子眼都能给你从喉咙里抖出来。

所以要学,学习怎么让自己的重心跟马奔跑之时的重心契合。

这一切都是孙国瑞跟着乌骓一起学的。

而现在,乌骓也老了,二十三岁的它早就过了当初最强健的时候。

当它看到孙国瑞,很是亲昵的将头伸过来蹭蹭。

孙国瑞并没有在乌骓身上问道类似于野兽的臭味,它被照顾的很好,别的马都是被关在马厩里,唯独乌骓不仅仅有偌大的草场给他奔跑休息,还有专人负责照料起居。

孙国瑞顺着乌骓伸过来的头抚摸着它头顶的毛发,很柔,很顺,十分松软,这对于马来说是不常见的。

随即,牵过下人递上来的缰绳,顺势跳上两尺高的马背上。

乌骓兴奋的雀跃啼鸣,尤为兴奋的打了个响鼻。

二虎站立在一旁开口询问:“王上,您要去哪儿?”

“皇围猎场,乌骓,咱们走。”

说完,双腿一拍,乌骓似乎知道这地方在哪,当场迈开了步伐开始奔跑起来。

二虎一听脸色终于有了变化,皇围猎场可不是宫里,青龙卫又被人指派出去,二虎瞬间有了决断,对身旁一位中官模样的人吩咐了一句,便牵过一匹马,拿上五石重的长弓快步追了上去。

肃国的弓箭并不是以重量而定性的,一石弓指的是有效射程为一丈的弓箭。(肃国的一丈等于十尺)

弓箭在肃国的管控也是很严格的,村户也好,官吏手下的府兵也罢,都不能使用超出三石的弓箭。

而肃国的军弓手,用的最低也是八石的弓。

所以这个五石的弓,明显是特制的。

孙国瑞一路骑马奔出王宫,他知道二虎会安排好一切,也没有多少担心,沿着肃国的驰道一路向着皇围猎场而去。

沿路的百姓看着有黑色的马匹载着朱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刚还在骂着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天女脚下如此放肆,就看到那背影似乎刻画着羽龙的图案。

随后,又是一排排侍卫追上前去,他们这时才后知后觉。

那不会是王上吧。

因为路修的够宽,肃国又有十分详细的交通法律,再加上天子脚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贵人,所以中央大道很是空旷。

基本没什么人会坐马车出行。

所以孙国瑞骑着马在大道中央体验了一把市中心飙车的感觉。

他的心情烦躁的很,除了近日来的操劳以外更有一种事态脱出掌控的不安。

他是不急,把事情扔给王后也确实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伤害。

但肃王一体,他慌呀。

如果赵帝日后迁怒自己怎么办,就算背靠梁帝安全无虞,但得罪这么个玩意儿搁谁谁不慌。

更别说他也不干净,要知道最开始一早云罗丹青找自己合作的时候就是以图谋老宋家家业开始的。

如果这件事的风声走漏出去,那赵帝还真有理由这么搞自己。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事他还是瞒着梁帝干的,他能不慌嘛。

都快慌死了,自打知道这事可能跟赵帝有关,孙国瑞就没正经的合过眼睛。

行至半道,人烟已经变得稀少,孙国瑞从马上下来走到一条河边捧起水揉搓着脸颊。

山水很凉,凉的刺骨,在这个古耀高悬的月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二虎走近前来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寡人能有什么事。”

孙国瑞若无其事的从二虎手中接过弓箭,对着河里一条肥胖又十分好看的鲤鱼就是一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五丈之内箭无虚发的孙国瑞这一箭竟然空了。

孙国瑞:“???”

不是咱吹,自从拿哞嘘天弓以后,五丈之内,从未失手。

今日,竟然在一条小小鲤鱼之前,失手了。

咻~咻~咻~

不断有箭矢射入水面,可鲤鱼左右摇摆每次都险险避过,直到有一次不小心扭错了方向,势大力沉的一箭瞬间扎了个透心凉。

孙国瑞没理会立在水中飘荡的箭矢,将弓箭丢给一旁的二虎自顾自的上了马。

二虎看着策马狂奔的王上,又看了看无风无浪的天象,隐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