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拯看着他骄傲的样子,心里一阵歪腻,然后开口说道:
“我出自敦煌张氏,裴御史出身河东裴氏,说起来,咱们出身都差不多。
其实算得上同一个阵营,何必自相残杀呢。
还请裴御史附耳过来,我有句话想单独与你说。”
“什么事情?”
裴宗下意识的问道,竟然觉得张拯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敦煌张氏也算是老牌世家了,论起郡望,未必就比河东裴氏差了。
见裴宗果然附耳过来,张拯小声的说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想给裴御史加个红buff而已。”
“什么意思?”
裴宗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不妙,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地面栽去。
然后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谁能想到,张拯竟然会突然暴起发难。
还是当着李世民的面,就这么一板砖,哦不,一玉镇纸,撂倒了一位台院侍御史。
“竖子……”
严洛还来不及说完整句话,就见张拯狞笑着的脸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
严洛被张拯突如其来的暴行,惊得思维都停止了运转,见张拯突然朝自己发难,下意识的转身想跑。
留给了张拯一个后脑勺,然后众人之间“砰,咔嚓”两声骨裂的声音响起,便步了裴宗的后尘。
“啊,杀人了。”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剩余的几个御史尖叫起来,然后转身便跑。
三个人在前面跑,张拯一个人在后面追,手中还拎着一方沾满鲜血的青玉镇纸。
而神奇的是,李世民仿佛被张拯突然暴起的行为吓呆了,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制止。
所以护卫李二銮驾的飞骑将士们,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拯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行凶伤人。
短短几息时间,张拯便放倒了四位御史。
只剩下最后一个御史,脚步踉跄的朝着观礼的人群中跑去。
眼看就要跑进人群当中时,却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
顺着视线看去,李承乾仿佛没事人似的收回了一只脚,并且嫌弃的拍了拍靴子上的尘土。
然后就是一阵失重感传来,原来张拯已经抓住他的一只脚,将他往祭坛下拖去。
整个场面都极度安静,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县男饶命,啊~”
一声尖锐的求饶声响起,然后又在一声尖叫过后沉寂了下去。
此时的张拯犹如杀神附体,本就赤红的袍子上面沾满了鲜血,手上,脸上尽是血迹。
而五位御史,则被张拯摞成了一堆,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在李世民脚下,生死不知。
张拯抬起头,用袖子擦掉眼角影响视力的血迹,对着李世民露出一个笑脸。
口中说道:“陛下恕罪,小子这纨绔性子,一发作起来就控制不了。”
“快来人,将这恶贼拿下!”
听到张拯请罪的声音响起,李世民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慌张下令。
“诸位爱卿,你们还好吗,太医,快传太医。”
李世民慌张的声音响起,观礼的众人好似提前排练好了一般。
李世民出声的第一瞬间,开始临危不乱的“慌乱”起来。
而行完凶的张拯,将那一方青玉镇纸往袖子里一塞,然后很自觉的抱头蹲下。
随后被后之后觉赶来的飞骑将士控制了起来。
为了防止张拯再次行凶,数十位飞骑的将士将张拯紧紧的围了起来,现场一片“大乱。”
世家大族派来观礼的人尽皆脸色铁青,他们方才倒是想上去救人来着。
可惜,周边守卫的飞骑将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如何不知,这根本就是李世民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目的就是为了给张拯立威呢。
而他们这些人,全都成为了张拯的垫脚石。
“哼,陛下好手段。”
以太原王氏为首的观礼代表,说完这一句话后,狠狠的拂了一下袖子,面色铁青的离去。
这下倒是没有飞骑将士出来阻止。
“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快,起驾回宫。”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原本坐在观礼台最前面的老李纲颜之推等人,见世家大族派来观礼的代表离去。
也站起身来,慢慢的朝李世民靠近,准备回去长安。
而被数十位飞骑将士围得水泄不通的张拯,此刻正在和李承乾吃着东宫侍卫偷偷带来的糕点。
飞骑将士围起来张拯,其实是一种保护。
因为场面太过混乱,李世民担心世家狗急跳墙,直接在混乱之中将张拯的小命结果了。
现在看来,李世民多虑了。
世家,终究还是没有和李世民撕破脸皮的魄力。
张拯已经饿了一下午,而且打人也很废力气的。
张拯也不在意身上的血腥味浓重,用手拿起一块桂花糕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啧,拯哥儿,真威风。一个人追着五个人打。”
李承乾满脸高山仰止之色,小脸激动得通红。
“呵,这种货色,人数再多一倍也不是我的对手。”
张拯表情微微得意,嘚瑟的说道。
听得远处传来内侍大喊陛下起驾的声音。
一边吃,一边对着李承乾说道:“走了,回长安。”
张拯拍拍手,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慢着,张县男,您还不能走。”
就在张拯准备叫陈瑀准备一下,打算回家的时候。
飞骑校尉常平拦住了他。
“怎么?”
张拯微微皱眉,眼神不善的扫视了一遍常平。
常平也是被张拯看得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位爷连亲王都敢奏,而且是丝毫不带留手的。
并且打完了屁事没有。
方才还大发神威,一个人撂倒了五个人。
要是冷不丁给自己一下,常平还真不敢还手。
“这个,陛下口令,张县男恐怕这回还真得去大理寺待几天。”
常平硬着头皮说道。
“行,走吧。蹲就蹲呗,又不是没蹲过局子。”
张拯倒是干脆,拍拍屁股转身就走,不像是去大理寺的人犯,反倒是跟回家似的。
随侍的飞骑将士当然不敢给张拯戴上犯人戴的枷锁。
反而像跟班似的,跟在张拯屁股后面,一路走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