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揣好了银票,告别了人傻钱多的孟元思,沈烁哼着小调,愉快地往外走着。
“嘭!”走廊的窗户被撞出了个窟窿,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躺在了沈烁的面前。
黑衣人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还没等沈烁反应过来,此人双手似乎没了力气,眼睛一闭,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沈烁前瞅瞅,后瞧瞧,确定没人跟来,便小心翼翼地走到黑衣人旁边,蹲了下来,试了试黑衣人的鼻息,确定黑衣人还有气息后,沈烁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朝里面看了看,确定里面没人后,这才抱起昏迷的黑衣人。
“怎么这么轻盈?”沈烁看着怀里的黑衣人,眼睛余光瞟向了黑衣人的胸部:“还挺大,是个女人,难怪这么轻。”
一脚将门关上,轻轻地将女子放在了床上,沈烁来回打量着女子,虽身着一袭黑衣,但身材却是让沈烁离不开眼,弱柳之姿都不及来形容她,即使是宽松的黑衣,也能看出她错落有致的身材。
沈烁轻轻揭开女子脸上的蒙面黑布和帽子,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沈烁面前。
脸上似乎因为受伤显得有些发白,轻微的呼吸声从小巧而挺拔的鼻子中散发而出,薄薄的嘴唇微微闭着,柳叶般的眉毛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睫毛不算太长,但依旧显得很秀气。
沈烁深吸一口气,看着如同邻家少女的女子,努力别过目光,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环顾一周,沈烁只发现了女子的伤处在小腹处,纵有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但事急从权,沈烁也顾不得那么多,轻轻拉开女子的衣襟,看到了伤口。
伤口不算太深,但比较长,看起来像是刀划之伤。凭借着记忆,沈烁知道这教妨司的雅间里有紧急处理的药物,毕竟,玩着玩着,很容易出事。
沈烁摇了摇头,摒弃了脑子里不堪的画面,翻箱倒柜,终于从角落里找到了一瓶药粉,来不及细想,沈烁将药粉倒在了伤口处,又撕下床单,小心翼翼地将女子翻身了几遍,终于缠了好几层,也算是把血暂时止住了。
重新给女子穿好衣服,沈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呼了口气,给她盖上了被子。
“嘭!”雅间的门毫无征兆地被一脚踢开。几个持刀的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大汉握刀直指沈烁:“小子,有没有看到一个蒙脸刺客闯进来?”
鸨母这时候也跑了过来,看了看沈烁,回过头,朝着为首的大汉说道:“大爷,都说了没有什么刺客,这哪有什么刺客啊,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前来作乐的。”
“没有刺客?那走廊的窗户怎么解释?我看分明是你们窝藏了!”大汉一脸的不信,怒气冲冲。
“我和姑娘在此喝酒,并未见到什么刺客!”沈烁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杯子,目不斜视地盯着为首的大汉:“你们这样不顾不管地闯将进来,是不是有点不知礼数了?”
“哼!礼数?我没一刀砍死你,已经是够礼数了!”大汉手中的刀又指向了沈烁。
看了看沈烁,又看了看大汉,鸨母一脸哀怨:“沈公子呀,得罪了,这是庆国公府上的府兵,说是有人刺杀庆国公,还说刺客逃进了我教妨司,官爷呀,沈公子可是护国公府上的世子,你们可别伤了他呀!”
“哼!我们走!”大汉似乎觊觎沈正的身份,提着刀走了出去。
“呼~”沈烁关上了门,吐了口气。
感觉脖子上有些冰凉,沈烁身体僵住,小心翼翼地撇过头,眼睛余光扫去,见到的是刚才躺在床上的女子,此时她手里握着一把剑,正架在沈烁的脖子上。
“女侠饶命,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沈烁有些悻悻。
“你是什么人?”女子声音有些嘶哑。
“你刚应该也听到了吧,护国公之子,沈烁。”沈烁不敢回头。
“为何要救我?有何企图?”脖子上的剑又重了几分。
“我……就……就是看到你受伤了,不可能见死不救,你说对吧,没有任何企图,我又不认识你,哪有什么企图?”沈烁耸了耸肩,忽然感到脖子冰凉,瞬间没了气势。
“是你给我换的药?”女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那个……事急从权嘛,我保证!没有偷看不该看的地方!”沈烁伸出四个手指:“我发誓!”
“姑且信你!”女子收回了剑,坐到了床上。沈烁这才敢回过头,看着面色发白的女子,有些疑惑:“我可以问问你……”
话没说完,女子便白了一眼沈烁:“你们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大白天的逛窑子,真是有辱斯文。”
“我叫关婧,你也听到了,我刺杀庆国公失手,被发现了,情急之下,逃至于此。”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纨绔之人,为何要大白天来此?”
沈烁挠了挠头:“我如果说我是来谈生意的,你信吗?”
关婧点了点头。
“这你也信?”沈烁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婧。
“你救了我,我信你!护国公我知道,没什么本事,窝囊至极,但也无过,算得上是这天底下的一股清流,他的儿子,应该跟他差不多。”关婧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最终微微一笑:“呵呵,谢谢夸奖。”
“我有一事相求,你看看行不行。”关婧没有回答沈烁,自顾自地说道。
“你说说看。”沈烁收起了笑容,盯着面前的冰冷女子。
“我需要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我和师兄同来京都,却被他所判,才落到如此地步。我在京都没有信任之人,所以,想求你给我找个疗伤之地。”关婧依旧面无表情,但,脸上的惨白却越发的多。
“你就不怕我也陷害你?”沈烁眉头皱了皱,问道。
“那你也不会救我。”
“也是,但,我给你找隐蔽之地,有什么好处呢?”沈烁问道。
“伦理法则之内,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哪怕是要我的命!”关婧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盯着沈烁。
“成交!”沈烁想都没想,伸出手掌,关婧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沈烁嘿嘿一笑:“我家乡的习俗,击掌表示同意。”
关婧伸出右手,贴在了沈烁的手掌之上。
小手冰凉,可能是宫寒,沈烁暗戳戳地想着。
待到太阳落山,沈烁才差人驾着马车,扛着被子回到马车上,说是教妨司的被子很香,买回去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