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皑夫人闻听此言,不禁凤目生寒,叱道:“阎本长你果真是无法无天,你那箭对着我的族人不说,就连我弟弟你也敢冒犯,莫非你以为自己是老族长的亲信,就没人治得了你?”
阎本长神情不变,依旧不亢不卑道:“阎某一心为我骆稽族,所做事情都为族长考虑,因此向来心胸坦荡无所畏惧,反倒是您可千万别被小人蒙蔽耳目。”
磊王孙闻听此言,不禁眼中一寒,而后侧脸看向族长夫人,发现她虽然恼怒,但是并没有发作,显然是忌惮阎本长素日的威望,因此不敢轻易动他。
磊王孙瞟眼看向山寨前的余皑族民,忽然高声惊叫起来:“大事不好啊夫人,余皑山的少族长似乎中箭了!”
阎本长不禁神情一变,已经知道事情要糟。
余皑夫人果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山寨城墙前向下望去,发现此时山寨下的确已乱成一锅粥,自己弟弟的肩膀已经中箭,此刻正退在一旁休息,其他的族民守卫在他的身旁,同时咒骂着骆稽族的无情。
余皑夫人见到这种情况,不禁心痛地叫道:“开门,赶快开门!”
阎本长迈步上前,坚决道:“族长不在这里一切由我做主,我没有答应这道门就绝对不能开!”
余皑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后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阎本长的脸上。
她冷冷地注视着阎本长,咬牙切齿地道:“你嘴里要是再说出一个不字,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的狗命!”
阎本长为了骆稽族,不得不强忍怒气道:“夫人,阎某明白夫人爱弟心切,但且听我一言。那越王无疆阴柔狠毒,这些难民投奔到此,很可能是他在背后暗地设计,咱们若是放难民进寨,恐中对方奸计啊!”
余皑夫人被磊王孙挑拨,显然不清楚来龙去脉,瞪了磊王孙一眼后,冷冷道:“事情究竟如何?你给我如实道来。”
阎本长道:“越军打破余皑山寨以后,下一个目标显然是咱们的骆稽山,而现在敌军行踪诡秘难测,咱们自当加倍防范,这些难民中若是混有敌方细作,对咱们来说无疑是个棘手的问题…”
他话音未落,就听余皑夫人道:“我们山寨中有近万勇士,即便有些细作混进来,难道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阎本长急道:“咱们若要抵抗越军的强攻,就得依赖险要的地势,而这些细作就是一个天大的隐患,随时可能趁两军交战疲惫的机会,悄悄打开城门引进敌军,到时候即便我寨内战士骁勇无敌,终究还是会无力回天!”
余皑夫人听他言辞凿凿,心中不禁有所犹疑。
阎本长见她已被自己说服,近乎哀求地说道:“夫人为了大局考虑,这件事您还是别管了吧!”
余皑夫人犹豫道:“要不只将我弟弟放进来,他当然不可能会是敌方细作。”
阎本长连忙摇头,坚决道:“现在群情激愤,一旦打开寨门,他们必然会如同河水一般的冲进来,咱们如何控制局面?”
余皑夫人一怔,不禁深感恼怒。
磊王孙见时机已到,出列道:“阎本长我且问你,你凭什么说这些难民当中有敌军的细作?”
阎本长冷哼道:“越王无疆阴柔狠毒,用计奸险卑鄙,他放纵这些难民潜逃,怎看都别有用心!”
磊王孙笑道:“那你可有证据?”
阎本长怒声道:“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
磊王孙冷冷一笑,转身看向余皑夫人:“所以阎本长的意思,就是说仅仅是因为他的一点猜忌,就要让我族射伤自己的盟友,而且即便是有夫人的亲眷在内,也丝毫不会容情…”
余皑夫人目光一寒,冷冷地注视着阎本长:“磊王孙说的有理,我不能因为你的怀疑而看着我弟弟送死。”
阎本长大急道:“夫人,我说的一切虽是怀疑,但却合情合理啊!”
磊王孙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也有个猜测,而且相比于你的说法,恐怕更加合情合理。”
阎本长冷哼道:“什么猜测?”
磊王孙看向余皑夫人,斩钉截铁地道:“夫人,阎本长的所作所为跟他的说的话存在很大的漏洞,请您试想一下,阎本长说是担心余皑族民中藏着越国的士兵,可是余皑少族长是夫人的弟弟,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敌军细作,但是为什么中箭受伤的偏偏就是他?”
阎本长听见磊王孙颠倒黑白,强压着心里的愤怒道:“那是误伤!”
“误伤?”磊王孙得意洋洋地道:“那为什么士兵们都说余皑山少族长和你交谈不久,人尚在城门下方,你却下达了射击的命令?若不是夫人及时赶到,难道少族长现在还有命在?”
阎本长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磊王孙没有理他,转身对余皑夫人道:“所以我据此产生一个猜想,不知道夫人想听么?”
余皑夫人微微颔首,道:“说。”
磊王孙冷笑一声,道:“我认为事实非常明显,阎本长所谓的为我骆稽族都是弥天大谎,他的目的显然就是想要余皑少族长的性命。至于他最终的目的我暂时不知,但是很可能是因为他已暗地投靠别的部落,此举只有一个目的。”
阎本长怒斥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余皑夫人高声道:“别管他,继续说!”
磊王孙得到余皑夫人的支持,不禁胆气更壮,道:“他的目的显然是想引我骆稽山和余皑山交恶,结束三百年来的友好关系,直到拼得你死我活为止,而他的新主子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在事后一举吞并我们两个部落!”
余皑夫人连连点头,直视阎本长道:“现在就打开寨门,你的事我们先记下,等大王来在做定夺!”
她此言一出,显然已相信磊王孙的说辞。
阎本长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完全被磊王孙逼进死路,但还是死撑着道:“为了我骆稽族的安危,这寨门绝对不能开!”
余皑夫人对他已没有任何信任,下令道:“来人…阎本长用心险恶,意图颠覆我族,现在就将他拿下,关进大牢!”
余皑夫人在骆稽族地权势地位只在族长之下,此刻她的命令一下,当即就有士兵将阎本长捆绑起来,拖着他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