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郡主险些都被谢令仪气笑了,“你的贱命可是本郡主救下来的,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敢诬陷本郡主?”
“郡主息怒,王妃娘娘息怒。”
眼见气氛愈发糟糕,徐统领生怕两人打起来,忙将丹阳郡主先围了起来。
谢令仪冷冷地看着徐统领,“徐大人,本宫想拜托您彻查此事,务必要还本宫公道。”
还不等徐统领开口,丹阳郡主抢先说道,“有什么好查的,你又好端端地站着,既然没事,我们又何必大动干戈,在皇祖母的寿诞喊打喊杀?”
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
浑身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谢令仪忍怒道,“郡主说的不无道理,那等明日罢,明日本宫一定求皇祖母,还殿下,还本宫一个公道。”
在太后的寿宴上闹起来,她即便有理也会变成无理了。
且这位太后的为人,本身就偏心地有些一言难尽。
“你——”
丹阳郡主一下炸毛了,“你敢?!”
若不是心里有鬼,丹阳郡主她何必遮遮掩掩,又何必要救自己。
谢令仪一时气昏了头,只想让她付出代价。
“敢不敢的,郡主何不等着瞧?”
谢令仪拢了拢斗篷,将已经破烂的衣衫勉强遮住了。
“郡主自便,本宫先回了。”
丹阳郡主气地直跺脚,早就后悔方才当了烂好人,早知如此,救她作甚!
裴照见谢令仪走了,转身向徐统领禀告道,“徐大人,卑职还有任务在身,不能擅离职守,卑职先告退了。”
徐统领和气地同他说道,“今日多亏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来找我。”
“是,多谢徐大人。”
裴照微微一笑,看地丹阳郡主有些晃了眼。
“他是谁?看着眼生。”
等人走后,丹阳郡主若有所思地问道。
“唔,这个啊……”
徐统领往丹阳郡主身侧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姓裴,单名一个照字,是裴尚书流在外头的风流种子,前些日子刚上门认亲,听说还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才上门几日就惹得家宅不宁,裴尚书被气急了,给人直接丢城防大营了……”
徐统领絮絮叨叨地说着,转头见丹阳郡主饶有兴致的模样,一时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郡主殿下,这样腌臜的出身,您就别打听了,污了您的耳朵……”
丹阳郡主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看裴照的目光依然炽热。
徐统领嘿嘿的干笑两声,催促丹阳郡主拿个主意,“秦王妃铁定主意要告状了,您还是快拿个注意,卑职也好帮着打点上下,好遮掩……”
“本郡主都说了,此事同本郡主无关!”
丹阳郡主翻了个白眼,险些没被气死,这个徐统领忠心有余,脑子不足。
也不知道母亲究竟看上他哪点了。
……
谢令仪重新换过衣衫,梳了发髻,慢慢走了出来。
丹阳郡主若无其事地坐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憋着一肚子的气,两人方才立下了君子之约,要等太后寿诞过后再计较,因此谢令仪只推说是被茶水湿了衣衫,再来问新城姑母讨一件来换。
要不能做夫妻呢,一个比一个做作,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母亲,儿臣告退了。”
丹阳郡主狠狠剜了谢令仪一眼,起身告退。
她一走,内殿的贵女自然都跟着她出去了。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了新城长公主与谢令仪。
“不知姑母身子可好?”
谢令仪扯出一个饱满的笑容,“等殿下好些了,儿臣同他一起来给姑母请安。”
老天爷,她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再来了。
“本宫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要衍儿好,本宫才能好。”
“是,儿臣一定用心伺候殿下,好让姑母放心。”
谢令仪满口答应。
有些人许是生来就八字不合,谢令仪的小意奉承并没有让新城长公主满意。
后者旧事重提,嫌弃地开口说道,“你这个秦王妃,本宫是很不满意的。”
谢令仪,“……”
她又怎么了?
她没怎么着啊。
谢令仪已经懒得说什么了,只低着头,作深刻反思状。
这对母女真是她的克星。
“是衍儿非你不可,本宫也只好由着他。”
说着说着,新城长公主就有些心酸,衍儿虽然性子执拗些,但是一向很听她的话,这还是衍儿第一次忤逆自己的意思,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资质平平,不能带给他任何助力的女人。
“衍儿不想来就罢了,何必扯什么身体抱恙的谎话。我看着他长大,哪里不清楚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只是我这个姑母,难道会害他不成。”
“姑母,儿臣……”
谢令仪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自认憋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儿臣知错。”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就直接认错罢。
有什么不顺心的您骂就是,只是别再动手了。
身前一响,然后是裙裾摩挲过地衣的簌簌声。
谢令仪见新城长公主走了过来,连忙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退后站稳,谢令仪就后悔了。
果然,新城长公主的脸色变地极为难看。
“你怕我?”
“儿臣……”
谢令仪一时间百口莫辩。
“你这又是作甚?难道本宫还能打你不成?”
谢令仪心道,又不是没被你打过,被护甲刮过脸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想必是衍儿同你说本宫不好相处,让你万事小心……”
新城长公主已经脑补完了一大出,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折子戏。
悲从心来,她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落,“我视他为亲子,只是……我终究不是他的亲娘。”
“奸人的一两句挑唆,他就同我离了心……”
“儿臣……儿臣该死。”
谢令仪“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脸紧紧贴着地面。
十分恭顺胆怯的模样。
新城长公主默了一瞬,叹了口气,“退下罢,本宫有些乏了。”
谢令仪如释重负,走的速度比来的速度快多了。
待谢令仪出去后,新城长公主越想越委屈,一时间眼泪落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