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证晴霓的驾驶星槎后,驭空并没有高兴,反倒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可令晴霓疑惑的是,母亲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她私自驾驶星槎,而是晴霓将她视作榜样,和拥有她同样出色的天赋。」
「“父母不想让孩子涉险。驭空大人的心思,我想我能理解。”瓦尔特解释道。」
「“可是…飞行,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晴霓垂下眼睫,像两片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JoJo——
意大利,那不勒斯。
“这小姑娘也好可怜啊……”
看着晴霓眼底的泪花,特莉休也不禁动了怜惜的心思。身为年纪相仿的少女,她其实很能理解晴霓内心的痛苦与失落。
“唔…特莉休,要是论可怜,她的亲子关系已经比我们这里大多数人要幸运了吧?”米斯达一边将舀着提拉米苏的勺子含在嘴里,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福葛的叉子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他缓缓抬起眼睛:“……米斯达,甜点时间就不要提这个话题了吧?”
乔鲁诺轻轻搅动咖啡,脸上始终是一副平静的表情,谈及亲子关系,他倒没什么可说的。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生父,母亲虽然常伴他身边,却几乎没让他感受到过母爱。所以,当看到驭空对晴霓表现出关怀时……哪怕如今的他已身居高位,也不禁难掩眼底的羡慕。
而一旁的特莉休……别说亲子关系,她能从生父手中成功捡回一条命活到现在,还得多亏当初布加拉提的舍命相救。
“乔鲁诺,如果你的父母阻止你实现梦想,你会怎么办?”特莉休突然问道。
“我的母亲和继父是不会管我的,至于我的生父么……”
乔鲁诺抬起头,看着倒影在玻璃上的金色轮廓,释然地笑了笑:“我从来没见过他。但如果有朝一日能见面的话……我会邀请他来见证我的‘黄金梦想’。”
「忽然,晴霓收到一条夕葵发来的短信。原来先前驭空搭救她时,有一个随身挂饰遗落在回星港,晴霓想找回来,以此修复母女之间的关系。」
「来到回星港,星很快通过机巧鸟找到了挂饰,挂饰中藏着一个巡猎的徽记,是飞行士挂在星槎舱室中祈求飞行好运的小东西。」
「晴霓觉得很奇怪,母亲将此物留在身上,明显是怀念过去的飞行生涯。可为什么如今她不仅不肯飞,还要阻止她实现梦想?」
「一番考虑后,瓦尔特决定帮晴霓去问问景元。」
「如果能从景元那里得到驭空之前的过往经历,或许就能知道她做出这一切决定的原因了。」
「神策府里,大战后的景元似乎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处理些公务了。见星和瓦尔特前来,又结合驭空司舵的大发雷霆,两人还没开口他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缘由。」
「星将“神矢余烬”打造的圣物拿给景元,想借此了解些关于驭空的过往,只是谈及此事,景元的脸色少见的凝重起来:“这件圣物并非普通的工艺品,它可算得上是铭记血泪的见证。”」
「“三十年前,曜青与方壶两座仙舟受到敌人的围攻,即使在联盟与丰饶民漫长的战争史中,那场空战也称得上最为惨烈。”」
「景元平日里温和的目光此刻如同一把出鞘的剑,映着那往昔战火的余烬:“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丰饶孽物,近百万斗舰飞行士殊死搏斗,活着离开战场的,不足十万。”」
「“而在这场失利战役的尾声,若不是帝弓司命示现降临,用倾天光矢摧毁了丰饶孽物的攻势,罗浮今日是否还能继续航行,也难说得很。”」
斩赤红之瞳——
“近百万……然后存活不到十万?!”
“这伤亡比……”拉伯克眼睛当场瞪大了。
“这种十不存一的战斗……真是血肉熔炉啊。这种情况飞行士们竟然还一往无前,这是何等的信念?”娜杰塔同样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景元讲述这一切。
曾经身为帝国将军的她,有指挥军团战斗的经验。当年和艾斯德斯出征西南边境,哪怕战斗并不算惨烈,队伍中也时不时会出现军士逃亡的情况。
“简直是义无反顾的赴死……怪不得驭空不让女儿成为飞行士,如果是我,我也不让。”雷欧奈摇了摇头。
“相当于今天还和你说话的战友,第二天就会死,你的上级、你的朋友……军营中所有和你产生关联的人,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按照景元将军的说法,哪怕这些飞行士们全部赌上性命,面对的也是必输的战局。”拉伯克面色凝重,“最后还是得靠星神出手扭转战局。”
“这丰饶民……到底有多强啊?”
——
「“铸成这些圣物的材料,便是帝弓神矢在战场上留下的余烬。对这些幸存者来说,其中掺杂着故友的鲜血,敌人的灰烬,还有自己的回忆……”」
「“驭空,就是这场战役的幸存者。而她最好的朋友采翼,埋骨异乡,再也没能回来。”景元语气沉重道,“没有人能轻易抛下自己的过去,驭空和采翼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她一定留有关于两人过去的一些回忆。”」
「从将军这了解到这些,瓦尔特也不禁感喟仙舟历史的沉重。在向景元将军道谢后,他便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在外面等待的晴霓。」
「不过在星离去前,她又转身向景元问了些驭空的往事。谈及驭空小时候,景元语气也总算轻松了些。」
「“……真怀念啊,当年那个被云骑军控诉超速飞行,抓到我面前的狐人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司舵大人了。”」
「“当年的驭空绝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案牍劳形,枯坐书斋。”景元淡淡一笑,感叹不已:“她的性子像烈火,像停不下来的风。要说谁能稍稍让她安静片刻……也就只有她的那位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