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槿听她前半句时,柳眉轻蹙,眼底已然泛起一丝恼怒。可后半句传入耳中,她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为什么要和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浪费时间。
若是她祖父现在致仕,她父亲马上就会得到提拔晋升。而她的两个哥哥都已科考入仕,前途正好,家族得力。
虞秀萼也是虞大人精心培养的女儿,眼里怎么就只有这些小恩小怨。
她真以为陈家没了她祖父就能任人拿捏了,蠢货。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才能说出这般荒唐白痴的话来。
“虞姐姐作为家中独女,没有兄姐照顾关怀,又怎么能体会妹妹的苦恼呢!”
陈若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倾身向前,那语气愈发显得亲昵。
“妹妹家中两位哥哥都已入仕,姐姐也和圣人娘娘是闺中密友,妹妹只能在哥哥姐姐的庇佑下……”
陈若槿微微歪着头,眼含笑意地看着虞秀萼 ,眉梢轻轻一挑,那姿态说不出的娇俏。她莲步轻移,缓缓伸手,做出一副要为虞秀萼扶正头上簪子的模样 。
“若槿只能在家中长辈的庇佑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了,我记得姐姐……”
话到此处,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用手中团扇掩住口鼻,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面上故作惊讶道:“哦,瞧妹妹这记性!姐姐是家中独女,并无兄弟姐妹,又怎么能与妹妹感同身受呢?有些话,妹妹还是不说为妙,免得不小心伤了姐姐的心。”
虞秀萼气的脸色发白,胸膛不停的起伏。可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她竟又仰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妹妹如此张狂,就不为家中兄长的仕途考虑考虑?要是因为妹妹这番行径,坏了他们的前程,看你如何收场!”
虞惟义以参知政事身份,兼摄吏部尚书之职 ,也怪不得虞秀萼有恃无恐,敢说出这样的话。
陈若槿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虞秀萼,心中暗自揣测,这话到底是虞惟义借女儿的口,对陈家发出的警告,还是说,虞惟义在家中提及陈家时便是这般轻蔑态度,以至于他女儿能如此轻易地将威胁之语脱口而出。
虞秀萼,应该不至于如此单纯吧!
不管是不是,她都该让虞家和虞秀萼看到陈家的态度。
陈若槿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菡萏递去一个眼色。菡萏心领神会,立刻朝着虞秀萼的婢女们走去,她带着陈若槿的女使们,装作热络的样子,与虞秀萼的女使攀谈起来,巧妙地阻挡住她们看这边的视线。
陈若槿嘲讽道,“今日日头大了些,姐姐莫不是中了暑气,脑袋糊涂了?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怕给虞伯父招来灾祸。”
话落,她动作极快,一把抓住虞秀萼的胳膊,脸上笑意森然,眼神却冰冷刺骨“姐姐神智有些糊涂了,妹妹今日好心就帮姐姐清醒清醒。”
虞秀萼还来不及再次张嘴威胁,陈若槿便毫不犹豫地攥紧拳头,铆足了劲儿,重重地朝着她的腹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