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槿只当没看到她们的眉眼官司,走到谢靖川身侧站定,“郦大娘子安好。兄长一时关心则乱,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大娘子海量包涵。”
郦娘子看到这一个两个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来,赶着来坏她们家的好事。
想到这里,就在她准备撒泼大闹时,康宁和寿华眼疾手快,连忙扯住她。
寿华凑到郦娘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郦娘子原本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地的轻哼一声,“不碍事,不过是一点小事,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谢靖川双手抱拳,神色郑重地上前,行了一礼,“郦娘子心怀慈悲,不计前嫌,救了冻僵昏迷的元明。这份恩情,谢某没齿难忘。今日我便在此为娘子做个见证,若是元明醒来后敢做出忘恩负义之事,娘子尽管来谢府寻我,谢某绝不姑息。”
郦娘子笑着看了看康宁,犹豫了一下,扯过一旁的寿华来,拉到她身前。“哼!都是我这女儿心太软,善良得不像话。要是依着我的火爆脾气,才不管那小子死活,就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可我这女儿倒好,见不得有人冻死,偏要救他。”
郦娘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谢靖川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低下头。
郦娘子反应过来,脸上堆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慢慢的将寿华拉到身后。
他看了谢靖川又满意了几分,虽说之前有些争论,但都是一个人争一个人论。
不可否认,这孩子比她之前见过的小衙内都好,又知礼又懂事,又进退有度,只是年纪小了些,倒是和她家四娘年纪相仿。
想到这,郦娘子看谢靖川的眼神更加慈祥了几分。
谢靖川尴尬的又向寿华道了谢。
看着一屋子人都在尴尬的笑,谢靖川如今在这屋子里本就于礼不合,现在正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陈若槿只觉得满头黑线,叹了口气,笑着对郦娘子说:“郦娘子,我们都是女子,这女子的难处,没有人比我们女子更懂了。三娘子和大娘子日后若是有事,您只管来寻我便是。之前是杜郎君做事糊涂,等他醒了,谢家兄长定会带着他登门赔罪,您看这样可好?”
郦娘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说到了这里,已经是不可更改了,但她仍是有些不服气。
寿华看郦娘子满脸的不情愿,又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
郦娘子无奈,只得咬着牙,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谢靖川带的仆从立刻进来帮杜仰熙收拾,女眷们继续待在此处多有不便。
陈若槿笑意温婉,拉住康宁和寿华的手,又闲聊了几句家常,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脚踏登上马车,缓缓回了陈府。
陈若槿一回陈府,便直奔周大娘子所在的翠梧馆。
刚一进屋子,还没来得及请安,便被周大娘子按着灌了一大碗姜汤。
陈若槿被姜汤的味道一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神呆滞,生无可恋的靠在软枕上。
她现在是万分后悔,早知道一回府就该先回自己院子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