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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安顿下宁皎出了门。

沈氏那边的项目又卡主了,她去了趟沈氏大楼,提供了一下问题的解决思路,过后,便是收拾东西走人。

对于她这一不太爱在工位上上班的行径,项目组的科技精英一点话说都没有。

毕竟,人家是新来的组长,且业务能力实在够强。

他们一卡卡几个月的难题,她看一眼就能解决。

人都是慕强的,特别是这种学霸堆里卷出来的精英,遇到高自己好几个段位的,更容易产生一种仰慕的情绪。

好几个项目组里的科技精英表示,想要一直在许意手底下干活。

有这位大佬在,他们再也不用想破脑壳的解决bug了。

她提供一个方向,他们可以指哪儿打哪儿!

张惟安听着翻了个白眼,

“瞧你们这些人,一点出息都没有!”

王韬趴在桌子上一边敲代码一变叹息,

“老大,你面对着咱们组长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还好意思说我们。”

张惟安语塞,只说了一句,

“你们懂什么?我那是.....”

他编不下去了,默默的拿出手机,又一次在群组里给许意发送了好友申请。

呜呜呜,都怪他当初太高傲,大佬不加他怎么办!

*

夜风冷冽,许意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她忽然有点不想回家,于是转道去了夜色酒吧,点了一瓶酒。

舞池里并没有沈恪的身影,反而是不远处有几家富家少爷小姐举办party。

似乎是为了庆祝某一个人的生日,他们各个穿着光鲜亮丽,一件衣服价值几十万也是常有,更别说手上戴的奢侈品首饰。

十八岁的少年穿着酒保的衣服,毕恭毕敬的上了鸡尾酒酒塔。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却是全然不一样的人生和此生跨越不了的阶层。

阶层...她讨厌这些东西!

许意灌了一杯酒,然后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还没等她举起手来,一道沉稳有力的气息自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的摁住了她的胳膊。

随后,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里的酒和你平时喝的可不一样,上头快的很。”

许意回头,一张冷峻而又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来人黑衣黑裤,西装笔挺,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径直的锁骨线条,衬衫袖口整齐地挽起,腕骨上的手表低调而奢华,价值不菲。

“你不是下周才回吗?”

许意挣脱开他的手,将琥珀色的酒送入唇中。

陈聿在她身侧坐下,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语调微扬,

“担心你啊。”

许意瞥了他一眼,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是京北,又不是国外,谁能动得了她?

陈聿低眉敛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角,

“那就当我担心我自己吧。”

许意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

“怕您老一气之下来一个天地同寿,我这条小命可不就跟着玩完了?”

要说对抗京北这几个世家大族的实力,许意暂时还没有。

但是要论拉着大家一起去死,倒是她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到的。

且不说前段时间他在国外刚刚升空的那颗卫星,就连其他国家基地的导弹系统她都能轻而易举的黑进去。

许意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这描述,我倒像是个内心黑暗,要毁天灭地的大反派。”

而反派的结局,大多是被正道诛灭。

陈聿也笑了,

“还说徐然爱看小说,你看的也不少。”

挺能脑补。

许意没搭理他,找服务员要来了杯子,也给他倒了一杯,

“来都来了,陪我喝点吧。”

陈聿也没推辞,陪着她喝了几杯。

眼见着天色渐晚,他起身,看向许意,

“走吧,想见沈恪,我来想办法,今天应该是碰不上了,该回去了。”

许意这会儿脑袋有点犯晕,她去拿桌上的酒瓶,

“这到底是什么酒?”

她平时不太喝酒,但酒量挺好的。

不至于喝这么点就晕。

“是苏格兰四次蒸馏威士忌。”

陈聿接过酒瓶看了一眼,

“酒精浓度高达92%,平时都是兑着其他饮料喝的,谁知道你直接开瓶就喝。”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今天,她的心情明显不佳。

“酒保给你一瓶这个,安的什么心?”

他略微皱了下眉,“以后自己一个人少来这种地方。”

这里的酒吧,并不比国外安全多少。

“不怪酒保。”

许意起身,拿起卡座上的外套,

“我自己点的。”

两人一同出了酒吧。

晚上十点半,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地下停车场满是豪车,街道上的布加迪飞驰而过,有人享受着光鲜亮丽的人生。

也有一些刚入社会的白领从饭店里出来,点头哈腰的将客户送走,而后抱着树一个劲儿的吐。

不远处有几个少年拿着音响在卖唱,歌词很有意思,像是在清醒着呐喊。

衣衫褴褛的老人家从冷风中捡起一个个塑料瓶,放在麻袋里,佝偻着前行。

人间的繁盛与疾苦巧妙的相融,构筑了整个世界。

人间有极善,人间有极恶。

人有等级,命有贵贱。

陈聿说的不错,她有时候是想要将这一切尽数毁灭,如此,就真的公平了。

只不过想想,这样对那些努力活着的人不太公平。

她想要一个绝对公平的世界。

可惜,没有。

陈聿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许意在想什么了,他略微垂眸,

“人活在这世上,不能太钻牛角尖。”

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许意却是转头看向他,较真道,

“你们是既得利益者,当然会劝人不要钻牛角尖。”

金字塔底的人庸庸碌碌,为世界创造价值,而顶端站着的人,只需要享受人生就好。

陈聿看着女孩微醺的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福我是一点没享过,罪恶倒是让我给均摊上了。”

他一边说着,语气开始变得委屈起来,

“这话,你不应该对沈京宴和那个什么周鹤说吗?”

他一个大学时期开始就勤工俭学,出国之后独自打拼白手起家的人,什么时候享受过一点家族的荫庇?

陈家不给他使绊子,那都算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