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犀这是要——拉拢自己?!
你家拉人入伙,就是一开始就莫名其妙敌视对方?
你家叫人入股,就是针对折腾我半天,然后现在告诉我让我跟你混?
哦…
饿急眼了知道吃了?
穷光蛋了知道挣了?
考不上了知道学了?
现在这时候了,你知道来拉拢我了?
去你大爷吧!
早干嘛去了?!
眼见高育良的嘴角都快撇到耳后根去了,柏正犀的脸上,也是难得闪过一丝尴尬。
毕竟他之前对于高育良…确实是针对和敌视更多。
只不过现如今…他也的的确确在看中了高育良这个人和他的能力。
只好尴尬解释道:“这古往今来…前一天还战场厮杀,后一秒就同殿为臣的历史…那可是太多了。”
“古代的不少值得称颂的君臣之谊…不也是从外臣降将开始的吗?”
“你仔细想想,其实咱们详细说来…可都是一路人啊!”
“按辈分我是二代,你是三代。”
“实话实说,这缘分——可不浅呐。”
“像咱们这样的人,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相似的家庭结构,甚至是…相似的理想抱负,本质上——就是一类人。”
“我的父辈和你的祖辈…都是那一波人。”
“你难道不觉得…其实立春同志和我们,其实并不是‘同一类人’吗?”
“他根不正…苗也不红。”
“难道你我抱团,不比你和联合…要更加的合适吗?”
“要知道…”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给不了你的…我也都能给你!”
“你我都是心中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现如今立春同志毕竟…已经离开汉东调往远东了。”
“现在能实现你理想报复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来汉东,总归是会——更进一步的!”
“育良同志,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在我手下,我会给你最大的助力、最大的信任,只要你——和我一条心即可!”
柏正犀说完,眼神直勾勾看向高育良,似乎在给高育良思考的时间,同时也在给高育良——压力!
可是他原本以为高育良会思考一番,可没想到……
高育良居然很快就微微点了点头,还目光平和地看向了他。
“柏书记说得是!”
“时代赋予了我们责任,我们现在,不都想为京州和汉东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吗。”
柏正犀:?!
靠!
心道: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直白吗?
柏正犀只好接着说:“是啊,育良。”
“我一直欣赏你的能力。”
“比如今天的调研,说实话,当时确实给你出了些难题,但那也是想看看你的本事。”
“事实证明,你经受住了考验,应对得非常出色,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
然而高育良还是不接茬,只是谦逊地笑了笑说道:“柏书记的考验…让我受益匪浅啊!”
“不过…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而已。”
柏正犀:靠!又来?
只好咬着牙‘语重心长’地说:“育良,以你的能力,未来不可限量啊。”
“咱们要是携手合作,京州的发展、汉东的未来,肯定能再上一个新台阶。”
“不知你…”
高育良心中明白柏正犀的意思,但他没有急于回应,只是微笑着倾听。
柏正犀见高育良没有表态,便话锋一转说道:“育良,我知道你一直跟着赵立春同志。”
“他确实是一位有能力、有威望的领导干部。”
‘不过呢,官场如棋局,局势总是在变化的。”
“人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步棋,得有长远的眼光。”
“我希望你看清楚!”
“今天京州的执棋者——到底是谁!”
高育良心中一凛。
急了!
他急了!
果然…还是不够沉稳。
但高育良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他缓缓说道:“柏书记,赵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直心怀感激。”
“他是我老领导,你是现在的领导。”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放下彼此的成见,一心求发展。”
“我始终相信,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管谁在领导岗位上,都能把京州建设好。”
“只不过…你们之间…似乎做不到。”
“而我…也做不到。”
高育良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柏正犀听出了高育良话里的弦外之音。
“育良啊,我理解你的忠诚。”
“但忠诚也——要分时候!
“这有时候…坚持错误的方向,那就是固执了。”
“你看看现在的形势,立春同志即便高升可远在远东。”
“而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的身边。”
“你要知道…我很少对人会有这样的态度。”
高育良皱了皱眉头,正色道:“柏书记,很感谢你的认可。”
“还是那句话!”
“我是组织的干部,是人民的干部。”
“并不是——某个人的家臣!”
“我和立春同志虽然私交甚笃,但…也只是清清爽爽的同志情罢了。
柏正犀闻言,已经失去了很多的耐心。
“育良同志,我记得你之前除了是一名法学教授之外,还是一名历史学热爱者。”
“那么…咱们简单聊聊历史。”
“当年司马光写《历年图》,把战国七雄并立比作棋局。”
“我想请问,育良同志怎么看当代的棋局?”
“尤其是——京州的棋局!”
高育良闻言端起茶壶,将二人的茶杯斟了七分满。
“哎呦,柏书记考校得深了。”
“要我说啊…普通的棋盘上,只是——黑白分明!”
说着话锋一转道:“可咱们的棋盘上...”
“可不是非黑即白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花红柳绿,争奇斗艳!”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今日同僚,明日仇敌!”
“除了自己这个棋子之外…谁又能知道什么黑子白子?”
“又如何…能判断执棋者的段位、棋路、状态和胜负呢?”
“老祖宗不是说过…”
“各扫门前雪!”
柏正犀闻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冷笑一声道:“到底是——汉大法学系高材生、汉东大学政法学院院长出身啊!
“难怪老领导在小范围内…夸赞你,说你是汉东省最年轻的智囊。”
“果然是个随机应变的好手!”
柏正犀身体前倾,看向高育良。
“明人不说暗话!”
“跟着我,许你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大展宏图!”
“跟我对着干…育良你…可曾想过退路?”
“权力是个莫比乌斯环!”
“今日你护着他,明日谁护着你?
高育良闻言一乐,这柏正犀…也是真有意思,是个妙人儿啊。
先是感情牌,后是利诱,现在改威逼了?
“莫比乌斯环…柏书记还真是…博闻强记啊。”
高育良心道:你咋不说梦比优斯奥特曼呢?!
他取下警服上兜笔架袋上的钢笔,拿过一张稿纸,先是在纸上画出了∞(莫比乌斯环)。
但随后又在环中间了两条竖线。
“柏书记看,像不像一条铁轨?”
“铁轨之所以能够运营,就是因为铁道钉足够——牢固!”
“这铁道钉…看着不起眼。”
“可但凡真要是少了一颗…整个轨排都得重铺。”
“否则就有…脱轨翻车的——风险!”
“砰”的一声!
柏正犀先是拍案而起,但很快又缓缓坐下。
“好个轨排论!”
“高育良,我就那么差吗?”
“我到底哪点比不过他赵立春?”
高育良闻言,笑着扶了扶眼镜。
“立春书记…不会朝着我——吹胡子瞪眼!”
“您看,柏书记!”
“您——又急!”
“哈哈哈哈!”
柏正犀先是一顿,随即突然放声大笑。
“我之前搜集到的那些资料,都说你育良是谦谦君子,现在看来…原来是…袖里藏着乾坤!”
高育良笑道:“领导。”
“实话实说,您这样拉拢人的做法…很霸道、很强势!”
“但是…也很拙劣!”
柏正犀凝视良久,抓起大衣。
“我羡慕老赵啊,他算是捡着宝了。”
“可惜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
高育良闻言一笑,并没有接茬。
反而是将桌上的茶壶,轻轻旋转九十度,把茶壶嘴——冲向了柏正犀!
“您杯里的茶凉了,我让人…换壶新的?”
柏正犀见状浑身一震!
茶壶嘴…不能对人!
这种把茶壶嘴对准人,并问用不用换新茶的意思!
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逐客令!
高育良——你好大的胆子啊!
柏正犀穿好大衣,脸上也恢复到了一开始来调研时的模样 。
“好,好啊!”
“山不转水转!”
“育良同志!”
“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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