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裂空危临
暴雨冲刷着锅炉房斑驳的外墙，陶悦锁骨处的金纹像活物般顺着血管游走。
邬靖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医用橡胶手套被煤灰染成暗灰色，"；你体温在下降。"；
"；正好给脑子降温。"；陶悦用犬齿撕开急救绷带缠住渗血的虎口，金属齿轮的锈腥味混着血腥涌进鼻腔。
天空裂缝里传来类似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十三道少女残影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方。
黑压压的鸟群冲破雨幕时，邬靖正蹲身检查神秘人机械骨架的关节结构。
第一滴滚烫的鸟粪落在他后颈，瞬间腐蚀出硬币大小的血洞。"；是强酸分泌物！"；他反手将解剖刀掷向领头的怪鸟，刀尖却在触及漆黑羽翼的刹那熔成铁水。
陶悦拽着邬靖的领口滚进生锈的蒸汽管道，金纹沿着管道内侧的青铜纹路疯狂蔓延。
她后腰撞在1979年的生产铭牌上，齿间溢出的血珠滴在芯片表面，跨国医药集团的蛇形标志突然亮起幽蓝荧光。
"；七点钟方向三只呈三角阵，翼展两米的在十秒后会俯冲。"；陶悦的睫毛挂着血珠，视网膜上倒映着怪鸟翅膀振动的残影。
当第四轮俯冲带来的酸雨烧穿管道时，她突然抓住邬靖沾满煤灰的防护面罩，"；它们转弯时右翅会下沉0.3秒！"；
邬靖扯断听诊器的金属探头，医用硅胶管在掌心绷成弹弓。
当第六只怪鸟的利爪即将抓破陶悦的太阳穴时，他精准地将手术刀片射入那0.3秒的破绽。
爆开的黑烟裹着翡翠色碎鳞，在雨中凝成短暂的钟罩形屏障。
"；西南角45度仰角！"；陶悦踹开扭曲变形的管道盖板，沾着自身鲜血的鞋跟重重踏在齿轮传动轴上。
青铜纹路突然与她锁骨的金纹产生共鸣，悬垂在厂房顶端的巨型排风扇轰然启动，将二十余只怪鸟卷进钢铁旋涡。
围观的老技工抓着半瓶二锅头愣在配电箱后，酒液顺着颤抖的胡须滴落。
他看见那个满身是血的女法医踩着崩落的铆钉跃上横梁，金纹缠绕的指尖正以毫米级的精度调整排风扇角度。
当最后三只怪鸟被气流撕碎时，女人染血的马尾扫过1979年的生产日志，泛黄的纸页哗啦啦翻到3月16日——正是外墙封条上的日期。
邬靖的听诊器还挂在生锈的管道阀上，他摸到陶悦后背被酸液腐蚀的伤口，医用纱布按上去的瞬间就被血水浸透。"；金纹在吞噬白细胞。"；他盯着便携显微镜里的血样，话音被突然加剧的齿轮摩擦声盖过。
陶悦正用染血的食指描摹芯片上的纹路，十三道少女残影突然重叠在她脚下。
当裂缝中传来类似齿轮咬合的声响时，她突然将芯片按进锁骨处的金纹中心，"；该换b方案了。"；
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时，暴雨中出现诡异的寂静。
陶悦弯腰捡起片沾着翡翠鳞片的碎玻璃，镜面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眼白的毛细血管正逐渐染成青铜色。
邬靖默默擦拭着刻有警号的刀片，发现上面1979的钢印在雨中泛着血光。
排风扇突然发出卡顿的嗡鸣，陶悦的金纹毫无征兆地开始逆向流动。
她盯着指尖突然凝结的冰霜，听见裂缝深处传来翅膀重新调整频率的震动声。
陶悦的指甲深深掐进蒸汽管道边缘，金纹在锁骨处突突跳动。
三只怪鸟俯冲形成的三角气流掀飞了邬靖的防护面罩，她眼睁睁看着酸液雨点擦着他耳尖划过，在混凝土墙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换弹道！"；邬靖突然扯开白大褂甩向空中，医用酒精喷雾在雨中划出弧线。
陶悦立即会意，金纹裹挟的指尖擦过管道内壁，迸出的火星点燃了酒精蒸汽。
爆燃的火光里，她看见自己映在金属壁上的影子——眼白里的青铜色正在蚕食瞳孔。
七只怪鸟的利爪同时抓向火墙缺口，陶悦突然踉跄着撞在齿轮箱上。
后腰被酸液腐蚀的伤口渗出蓝绿色脓液，金纹像贪婪的寄生虫疯狂吮吸着溃烂处的组织液。
邬靖甩来的止血钳擦着她耳际飞过，钉穿了某只怪鸟的食囊。
"；你的代谢速率超标了。"；邬靖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噪音，他正用手术剪拆卸机械骨架的钛合金关节。
陶悦摸到颈动脉异常鼓胀的搏动，突然想起被拐卖那年，人贩子给她注射的违禁药物也是这种灼烧感。
二十余只怪鸟突然在空中结成环状，酸液分泌物在暴雨中织成死亡罗网。
陶悦抓起半融化的齿轮掷向配电箱，短路爆出的电火花暂时撕裂了酸液网。
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像极了当年蜷缩在地窖里的呜咽。
"；悦悦！"；邬靖突然用身体撞开她，三枚手术刀片同时钉入排风扇轴承。
陶悦在翻滚中摸到他后背黏糊糊的血，恍惚看见十三道少女残影正在吞噬金纹的光晕。
当年被铁链锁住时，她也见过类似的幻影。
当第四波俯冲掀翻生锈的钢制平台时，陶悦突然咬破舌尖。
血腥味刺激着视网膜上的青铜纹路，她看清了每片羽毛振动的频率差。
金纹顺着指尖爬上邬靖的手术刀，在刀刃镀上诡异的翡翠色。
"；给我三秒！"；她嘶吼着扯开衣领，暴露出锁骨处完全金属化的皮肤。
邬靖将最后半瓶医用酒精泼向裂缝方向，火焰腾起的刹那，陶悦的金纹突然与1979年的生产铭牌产生共振。
整座锅炉房的蒸汽管道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啸叫，十三道残影化作青铜锁链缠住怪鸟群。
当陶悦将染血的芯片按进机械骨架胸腔时，所有齿轮开始逆向旋转，裂缝中迸发的黑光像被无形巨口啃噬般骤然收缩。
死寂中，邬靖的听诊器坠落在积水里。
陶悦盯着自己逐渐结晶化的指尖，听见裂缝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冷笑。
地面突然传来类似巨型机械苏醒的震颤，1979年的生产日志无风自动，泛黄纸页上的3月16日正在渗出黑色油墨。
"；邬医生，"；陶悦突然用手术刀划开掌纹，让鲜血滴在芯片的蛇形标志上，"；帮我记着现在的心率。"；她的尾音淹没在蒸汽阀门的爆裂声中，头顶横梁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某块锈蚀的铆钉正悬在邬靖发顶两厘米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