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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罗刹国鬼故事 > 第316章 灰鸦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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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烛节前夕的噩罗海城郊外,柳别尔齐镇被细雪轻柔地覆盖着,仿佛一层薄薄的裹尸布。寒风呼啸着穿过镇上的街道,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灰鸦公馆的斑驳墙壁上。这座建于苏联时期的建筑群,矗立在镇外的荒野中,孤零零地俯瞰着结冰的乌格留姆河。

阿纳斯塔西娅站在17栋的玄关,怀中的索菲亚不安地扭动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心中充满了不安。婆婆玛尔法·伊万诺夫娜站在一旁,枯枝般的手指捏着三根黑香,香灰落在她绣着斯拉夫符文的围裙上。那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活了过来。

“穿过乌格留姆河时记得点着。”老妇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夜路上游荡的纳维亚吉最爱粉红脸蛋的娃娃。”

阿纳斯塔西娅皱了皱眉,手机地图上显示,从后门到新区的直线距离不过八百米。“为什么要绕道结冰的河面?”她问道,试图用现代科技来对抗这些古老的迷信。然而,在这寒冷的冬夜中,她的疑问似乎只是徒增了几分恐惧。

玛尔法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突然捂住婴儿的嘴,索菲亚的哭声戛然而止。“三年前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时,有个工程师在普里皮亚季河畔点燃同样的香,第二天人们在反应堆核心发现他时……”老妇人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皮肤比新雪还白。”

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低头看着手机,VK视频刚发布五分钟,点赞数就突破十万。评论区充斥着斯拉夫符文的警告,她的心跳加速。突然,置顶留言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张放大截图上,她身后雾霭中漂浮着七个没有瞳孔的婴儿面孔,正是传说中的纳维亚吉。那些无眼的脸庞在屏幕的光芒下闪烁,仿佛正凝视着她。

“女士您需要帮助吗?”巡警瓦西里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时,阿纳斯塔西娅才发现自己已呆立二十分钟。她刚要道谢,光束突然照见警员肩章下的异样——那枚象征东正教守护天使的徽章是倒挂的。这一细节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坠入了一个更深的噩梦。

“谢谢,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中却充满了恐惧。瓦西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阿纳斯塔西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索菲亚,婴儿的哭声突然变得尖锐而刺耳。

“嘘,宝贝,别怕。”她轻声安慰着,但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每一个阴影都可能是隐藏的威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未知力量的较量。阿纳斯塔西娅紧紧抱住索菲亚,决心不再让任何东西伤害她的孩子,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那些最可怕的传说。

阿纳斯塔西娅站在乌格留姆河开裂的冰面上,怀中的索菲亚安静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再次查看VK视频的评论区。评论区里充斥着各种恐怖的解读和诡异的截图,其中一张截图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她身后雾霭中漂浮着七个没有瞳孔的婴儿面孔,正是传说中的纳维亚吉。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仿佛那冰冷的屏幕也传递着同样的寒意。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手机微弱的光芒在她手中闪烁,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希望。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婆婆玛尔法发来的视频请求。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视频。屏幕里的玛尔法正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用骨刀削刻桦木娃娃,婴儿床头的铜制烛台燃着三根黑香。那火焰在寒冷中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亲爱的,香插在客厅东南角了吗?”玛尔法的声音透过视频传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还没有,我还在路上。”阿纳斯塔西娅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记得要把索菲亚的胎发缠在香柱上,这样……”视频突然卡顿,玛尔法的脸在雪花噪点中扭曲成兽类模样,“这样她的灵魂才能完整转移到新的容器。”

阿纳斯塔西娅的心跳陡然加快,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索菲亚,婴儿的哭声变成了老妇人沙哑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寒冬夜风穿过枯枝发出的声响,令人心悸。她惊恐地抬起头,发现雾霭中浮现出七个白衣婴灵,她们手捧结冰的脐带,将燃烧的黑香围成圆圈。那些脸庞毫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等待着某个无法言说的仪式完成。

“纳维亚吉……”她低声念着,怀中的索菲亚突然停止了哭泣。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笼罩着自己。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每一个阴影都隐藏着未知的恐怖,每一次呼吸都是与命运的挣扎。她紧紧抱住索菲亚,试图从心底深处找到那一丝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瓦西里警员的影子在冰面拉长变形,化作头生羊角的切尔诺伯格。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阵绝望,她试图转身逃跑,却发现来时的河岸消失在浓雾中。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只有脚下开裂的冰层发出微弱的咔嚓声,仿佛大地正在痛苦地呻吟。

“女士,您没事吧?”瓦西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异样的温柔和关切。

阿纳斯塔西娅猛地转过身,看到瓦西里正关切地看着她。他的脸庞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心中一松,但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瓦西里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像是两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光芒和希望。

“您……您是谁?”她颤抖着问道,声音几乎无法听清。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恐惧。

“我是来帮您的。”瓦西里微微一笑,笑容冰冷而诡异,如同寒冬中的冰刃,划破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暖,“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需要帮助。”

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阵寒意,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索菲亚,婴儿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突然,索菲亚的襁褓渗出淡黄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那气味刺鼻且令人作呕,似乎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恶臭。

“双重命格的孩子是绝佳的祭品。”玛尔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细碎的耳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二十年前我肺癌晚期时,就在等这样一个能承载灵魂的容器……”

阿纳斯塔西娅的心沉入了黑暗的深渊,她试图呼喊,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无力与绝望。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由古老信仰和现代恐怖编织而成的噩梦。

突然,一道银光劈开浓雾,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夜幕。阿纳斯塔西娅的母亲柳德米拉举着东正教圣像冲来,那圣像上圣尼古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灵魂,金属边缘重重砸在黑香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婴灵们发出高频尖叫,那声音刺耳得几乎撕裂了空气,冰层下的黑影如退潮般消散,像是被无形的手迅速拽回深渊。

“妈妈!”阿纳斯塔西娅惊呼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惊喜。这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母亲的到来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柳德米拉一把夺过索菲亚,将圣像塞到阿纳斯塔西娅手中。“快走!这里不安全!”她大声喊道,眼神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她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每一个举动都透露出对女儿和孙女深沉的爱与保护欲望。

阿纳斯塔西娅抱着索菲亚,紧紧跟随母亲向河岸跑去。身后传来玛尔法的尖叫声和瓦西里的咆哮声,那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交响曲。但此时的阿纳斯塔西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片黑暗之地。

三人终于逃回灰鸦公馆,阿纳斯塔西娅将索菲亚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上的柔软触感让婴儿暂时安静下来,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柳德米拉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古老的书籍,封面上刻着斯拉夫符文,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是我们家族的诅咒。”柳德米拉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沧桑,“我们家族的女性都活不过33岁,对应耶稣受难的年纪。”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哀,那是命运对一个家庭的无情捉弄。

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阵寒意,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索菲亚,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意识到,这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竟然承载着如此沉重的命运。恐惧在她心底蔓延开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玛尔法想用索菲亚来打破这个诅咒。”柳德米拉继续说道,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本古老的书籍,“她想用黑暗仪式将索菲亚的灵魂转移到新的容器中,以此获得永生。”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纳斯塔西娅焦急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急切。

“我们必须找到青铜圣像。”柳德米拉回答道,语气坚定,“那是唯一能对抗黑暗力量的东西。只有它才能保护索菲亚,也才能保护我们全家。”

阿纳斯塔西娅和柳德米拉缓缓走下通往灰鸦公馆地下室的石阶,每一步都伴随着古老木地板发出的沉闷回响。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堆满了的古老家具和杂物,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守望者,见证了一个家族的荣光与衰落。

在角落里,一束微弱的光线透过灰尘照射在一尊青铜圣像上。柳德米拉小心翼翼地走近,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上面刻着被教会抹除的“黑圣母”祷文,字迹虽已模糊,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决心。

然而,就在这一刻,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玛尔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紧握着一把骨刀,刀刃上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你们逃不掉的。”她的笑容冷酷而决绝,仿佛预示着一场无法逃避的命运之战。

柳德米拉迅速举起圣像,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圣像中迸发而出,照亮了整个地下室。玛尔法尖叫着后退,但她眼中的疯狂并未因此消减,反而更加凶狠地扑了上来,“索菲亚是我的!”她咆哮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阿纳斯塔西娅毫不犹豫地冲上前,用圣像挡住了玛尔法的攻击。两件象征着不同力量的器物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就在这紧张的一刻,地下室的地板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隙,从中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乌格留姆河冰层下的古战场遗址……”柳德米拉低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每逢月亏之夜就会出现1917年白军处决现场。”

随着她的讲述,裂隙中渐渐浮现出1917年的场景:白军士兵正在无情地处决一群革命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在这个瞬间,历史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画面。玛尔法趁机挣脱,扑向索菲亚,“索菲亚!”阿纳斯塔西娅惊呼道,心急如焚。

柳德米拉将圣像塞到阿纳斯塔西娅手中,“带着索菲亚走!”她大声喊道,随后不顾一切地冲向玛尔法,试图阻止她的疯狂行为。

阿纳斯塔西娅抱着索菲亚,毫不犹豫地冲向裂隙。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母亲和玛尔法在裂隙中激烈纠缠,那是一个充满绝望与希望的景象。当她穿过裂隙,来到了1917年的场景中,周围的一切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白军士兵的残酷行径,革命者的英勇抵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

“妈妈……”她低声呼唤着,但母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裂隙中,只留下无尽的思念和担忧。低头看着怀里的索菲亚,婴儿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左肩上的斯拉夫双头鹰胎记清晰可见。“这是……命格传承?”她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就在这时,裂隙开始缓缓闭合,阿纳斯塔西娅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阿纳斯塔西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灰鸦公馆的客厅中。索菲亚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

她坐起身,看到青铜圣像静静地放在茶几上。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圣像,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妈妈……”她低声呼唤着,但母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裂隙中。

阿纳斯塔西娅知道,她和索菲亚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她也明白,她们必须面对这一切。

“无论多么黑暗,总有一线光明。”她低声说道,抱紧了怀里的索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