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首尔凛冬07地铁脱身
";三点钟方向安检口。";艾娃用英语低声提醒,左手已经抚上腰间飞针皮套。她染成栗色的长发扫过翻领风衣,遮住耳后那道新鲜结痂的划伤。此刻的她在监控镜头里,就是个踩着切尔西靴的时尚买手——如果忽略靴跟暗格渗出的血珠正滴落在地铁站大理石地面的话。
海伦摘下破碎的战术手套,露出精心养护的指甲。当她将铂金流苏耳环扣上耳垂时,那根屠戮过十六个敌人的长鞭,已然化作时装周t台上流行过的鳄鱼皮腰链。只有贴近观察,才能发现每片";装饰鳞片";边缘都带着毛刺。
叶荣生的后背贴紧广告灯箱,凯蒂猫憨态可掬的微笑在头顶投射出温暖光晕。他感觉到简惠云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在颤抖,这种震颤的频率让他想起女孩温柔的眼神。怀中的女孩突然仰起脸,晨光透过地铁天窗在她瞳孔里折出点点星芒——那是经历过生与死的交流之后得出的结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在用生命守护自己。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刚刚开车的姐姐好帅啊!";她沾血的食指在他掌心游走,此刻还有心情打探格蕾丝的消息。叶荣生不得不低头贴近,这个动作在监控画面中宛如情侣耳语。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冷冻舱消毒剂味道,那种医疗机构特有的死亡气息让喉结上下滚动。“格蕾丝,网络专家,我朋友,值得信任的人。”
在他们身后二十米,追随而来的三个青龙会成员正推开狂奔的上班族。领头者脖颈处的般若鬼面刺青在站台灯光下泛青,握枪的手缩在羊绒大衣口袋——枪口轮廓顶起的面料褶皱,在艾娃的视网膜上投射出9毫米口径的阴影。
海伦的高跟鞋清脆叩响地面,当她经过自动贩卖机时,长鞭腰链的流苏";偶然";扫过退币口。五枚500韩元硬币滚落的声音,让三个追击者下意识转头。这0.7秒的空隙足够艾娃出手,三根飞针穿透热可可纸杯,将吸管精准射入他们的颈动脉。
第一人捂着喉咙后退撞上列车时刻表,电子屏蛛网状裂纹中映出他扭曲的脸;第二人跪倒时打翻中学生书包,数学试卷飘落在血泊上;第三人试图掏枪的手指被飞针钉在贩卖机按钮区,焦糖玛奇朵与鲜血混合的液体正淅沥沥流入纸杯。
格蕾丝突然拽着众人拐进母婴洗手间,防火门闭合的瞬间,站台上响起一声枪响。子弹在磨砂玻璃门上炸出雪花状裂痕,哺乳室镜面映出五个持枪黑影。";清洁车。";她扯开婴儿护理台下的暗格,沾染奶渍的推车里堆满废弃的染血制服。
当她们推着清洁车混入地铁员工通道时,隧道深处终于传来一道沉闷的爆炸声。冲天而起的火球将通风口栅栏熔成赤红铁条,黑烟裹挟着汽车残骸碎片升腾,在晨光中形成狰狞的蘑菇云。某块带着青龙纹章的车门碎片旋转着插入站前广场圣诞树顶端,装饰彩球在高温中接连炸裂,降下蓝紫色的塑料雪。
叶荣生抱着简惠云穿过消防通道,背后是燃烧的隧道,面前是挤满圣诞颂歌人群的明洞大街。艾娃将飞针筒伪装成口红补妆,海伦的长鞭手柄正反射着某家珠宝店的橱窗灯光。在他们头顶的电子广告屏上,突发新闻字幕与促销信息交替闪现:
";江南区地下煤气管道爆炸...乐天免税店年末大促...";
简惠云忽然抓紧叶荣生的手腕,麻醉剂侵蚀的声带发出气音:";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她掌心冰凉,柔柔的,发白的指节攥紧了叶荣生的大手。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但与圣诞歌曲混音后,竟像末日狂欢的伴奏曲。
格蕾丝依靠在栏杆处,稍微放松下自己的身体,几个人开始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叶荣生掏出电话,拇指在数字键上悬停三秒,最终按下记忆中的十一位号码。两声忙音后,听筒传来砂纸摩擦般的男声:";荣哥啊!难得你还想着兄弟我啊!";
电话对面关学兵的声音让海伦擦拭飞刀的手顿了顿——这位是叶荣生的老朋友了。
“当然咯。”叶荣生展颜一笑,“这不是来到了你的地头了吗!你这个地主可是要招待好老朋友呦!”
“是吗!那是当然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了解我的,荣哥。”
";我需要一个能洗澡的地方,还有补给,当然不止我一个人。";叶荣生用鞋尖拨弄着地面积雪,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脆响。三十秒后,关学兵报出某串数字:";鹭梁津水产市场c区冷库,密码是2002年世界杯南韩国对意大利的比分。";
放下电话,叶荣生揽着简惠云望向街头的方向。
片刻后,格蕾丝开着一辆现代载着海伦回来了。
十五分钟后。
关学兵掀开冷库厚重的铁门时,带进来一股鱼腥味。他穿着沾满冰碴的胶皮围裙,手里还拎着条冻硬的金枪鱼。
零下十八度的冷库里,三文鱼装箱用的聚苯乙烯泡沫板被堆砌成几个小山。格蕾丝撕开某箱冷冻秋刀鱼的包装,取出藏在中间的武器补给包时,冰碴正从她发梢簌簌掉落。海伦将补给包接过来,分给艾娃一份。
简惠云裹着关学兵准备的加厚羽绒服,正盯着冷库温度显示屏发呆。
叶荣生跟关学兵正在旁边小声说话。
“荣哥,”关学兵眼神示意一下几位美女,“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没法子,我也不想的。”叶荣生指指简惠云道,“惠云在这边陪着林美彤治病,让青龙会给绑架了。这帮家伙背地里干的是人口器官买卖的勾当,我若是不来,她会生不如死。”
关学兵是认识简惠云跟林美彤的,十分气愤,“这帮挨千刀的!你们眼下的情形很被动啊!青龙会在这里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上层关系盘根错节,目前整个首尔已经全面戒严了。”
“这是他们逼我的。”叶荣生瞪着远处的白墙,手指青筋暴起。
“荣哥,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关学兵关心道,“你在里面就没有拿到些证据?被动挨打可不是咱们的风格。”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