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快天亮的时候,派出所才来了公安,一起来的还有邵立忠,霍迟也跟着来了,看样子饶有兴味。
许清欢没空搭理他,而是对公安彭宇涛道,“彭公安,这人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卫生点,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反抗了几下,他就突然倒地了!”
蒋承旭等人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里,插话道,“许知青,你撒谎,他明明是被江行野打成这样的,彭公安,许清欢和江行野订过婚,她在作伪证!”
许清欢心说,可以啊,蒋承旭有进步,现在连“伪证”都知道了。
她冷笑一声,“彭公安,江同志的确是我未婚夫,但事关人命,我不可能包庇他,昨天晚上,他的确为了我对这人动过手,但我可以作证,他出手的那两下,不至于将一个人打成这样!”
蒋承旭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江行野弄死,这会儿就不可能让许清欢胡说。
“你怎么作证,许清欢,你别忘了,江行野是你未婚夫,你根本没有资格作证。”蒋承旭道。
彭宇涛抬手止住了蒋承旭,问道,“江同志,你昨天是怎么动手的?”
江行野将过程描述了一遍,彭宇涛也觉得,就江行野揍的那两下,的确不至于把人打死,但现在,孟益兵的确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彭公安,如果这位同志真出了事,要追究责任也追究我,人是我打的,和我未婚妻无关。”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说,他命不好,但欢欢是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遂无忧的!
“江同志,说这些还早,我们要先把事情的经过调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肯定会水落石出。”彭宇涛的话,多少带了点安抚的成分在。
许清欢道,“彭公安,这位老同志是燕城陆军总医院的院长,我与邵院长也只有一面之缘,我特意将人请来的目的,是想让他给孟益兵验伤。”
现在法医制度还没有这么健全。
许清欢让人去请的时候,也只是说请邵院长过来帮个忙。
别的话她没有说,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言外之意也能猜到。
听说了邵立忠的身份地位,蒋承旭等人倒是没有再起幺蛾子。
而彭宇涛也非常赞赏许清欢的这种做法,要不然他们也得找人来检查,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么好的人选。
一,人不是安平县,没有任何偏向某一方的嫌疑;二人家是陆军总医院的,非等闲也不可能被收买得了。
许清欢将半粒救心丸递给邵立忠,“邵院长,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位同志就不行了,我迫于无奈,只好喂了他半粒救心丸,并且在他的周身大穴用了针。”
人已经被抬到了平时病人用来躺的床上,邵立忠戴上手套,接过了那半粒救心丸,放到鼻端一闻,顿时那一股子透出来的药味就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好东西啊!
邵立忠不由得深深看了许清欢一眼,这女同志手上有点东西!
邵立忠给孟益兵做了一番检查后,对许清欢道,“许知青,你应该是已经知道缘由了吧?”
许清欢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没再干预。
彭宇涛问道,“邵院长,依照您看,这位同志是因为经受暴击才成这样的吗?”
邵立忠摇摇头,“不是!”
“怎么不是,他明明就挨揍了才会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难道还能有什么毛病不成?”
蒋承旭冷笑道,“难不成你们是因为许清欢的父亲的缘故,才不顾身份地位给江行野做伪证?”
“蒋承旭,你急什么?如果真是江行野的缘故,我送他去蹲笆篱子!”许清欢抱臂而立,闲闲地道,“如果不是,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人还没死呢,有我在,他还是能活过来的!”
江保华等人本来就吊着一颗心,生怕江行野真的犯了大事,到了这会儿,才稍微放下心来,江保华固然眼圈都红了,周桂枝和江行梅则抱头痛哭。
他家小五是不是苦尽甘来了?
蒋承旭朝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他这会儿才意识到,孟益兵还有醒过来的可能,他昨天一晚上竟然都没死,命一直吊着。
明明他本来就有心脏病,不能喝酒,而且昨天他喝的酒里面还被添了料,只要气血逆行就必死无疑。
前世,孟益兵就因为沾酒而差点一命呜呼,还是应当是医疗已经很发达了,才把他抢救过来。
他昨天被江行野打了就应该死的啊!
“这位同志心脏不好,初步诊断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过量饮酒,而且他有中毒迹象,造成他目前这个状态的原因,与被揍关系不大,主要还是中毒以及酒精引起的心脏问题。”邵立忠道。
许清欢在一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早就诊断出来了,但这些话不适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中毒?姐,你昨天晚上不是给他吃了半粒药丸吗?会不会是那半粒药丸导致人家中毒的?”
许漫漫说到这里,惊恐了一下,捂着小嘴,“啊,我不是说姐你毒死了人,毕竟人还没死,我是怕你误杀了人。”
邵立忠没有说话,霍迟冷笑了一下,“这位女同志,你是在质疑邵院长的能力?”
许漫漫见霍迟和她说话,顿时羞得一张脸通红,霍迟长相不俗,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写着“贵公子”三个字。
其综合实力可以说是许漫漫见过的所有男性中最好的。
江行野虽然长相气质都很好,但家世不行,蒋承旭更是哪一样都比不过霍迟。
霍迟一身四个口袋的军装,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地位。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漫漫激动得语无伦次,一对眼珠子黏在霍迟的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霍迟厌恶地皱起了眉头,问许清欢,“你妹妹?”
许清欢摇摇头,“不认识!”
虽然第二次见面,但霍迟对许清欢的态度透着一股老朋友般的熟稔,很容易让人误会。
许漫漫握紧了拳头,愤恨不已,许清欢已经有了江行野了,认识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介绍给她,许清欢为什么就不能为她着想?
难不成许清欢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她怎么能这么无耻!
“姐,你认识这位同志吗?是你的朋友吗?姐夫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闭嘴!”霍迟从没见过这么没素养的人,顿时满脸厌恶。
邵立忠向彭宇涛解释道,“这位同志醉酒,且被人下药后的这种情况,只要稍微受点打击就容易死,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也是这半粒药丸,还有许同志给他用针,强行顺转气血的缘故。”
他补充一句,“昨天晚上,要不是许清欢同志,哪怕是我在场,也回天无力!”
邵立忠的评价十分高了,令人震惊。
霍迟也非常意外,也由衷地感到高兴,他哥估摸着有救了。
蒋承旭面如死灰,“你们是不是对许清欢有所求,才会这样为她做伪证?”
霍迟怒了,“是又如何,关你屁事?”
以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就算是许清欢杀了人,他想保,未必保不住。
“我姓蒋,燕城蒋家的人,别人怕你们,我不怕,我必须要让公理存于人间!”蒋承旭慷慨激昂道。
霍迟嗤笑一声,“蒋家怎么了,算个屁啊,你让蒋振国来跟老子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