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山慢悠悠地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是看开了?”
他的目光上下大量着苏廷海,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听到许怀山这话,苏廷海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毕竟许老爷子胆子大,敢直接带人围攻苏府大门。”
“毕竟若哪日许老爷子真的打进来了,我这条命哪里留得住?”
苏廷海话中虽然阴阳怪气,但许怀山不怒反笑,目光幽冷:“二爷错了,那不是围攻,那是……敲门。”
“只是苏府太不识抬举,不肯开门罢了。”
听到这话,苏廷海心头一跳,死死压住怒火。
他知道许怀山这是在敲打他。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要么合作,要么死。
一时间,厅内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仿佛要滴出水来。
沉默片刻后,许怀山笑了笑,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端上一份卷宗。
“二爷,老夫也不喜欢绕弯子。”
“这是我们许家花重金请西域杀手得到的苏府暗线图,院落、暗道、巡逻路线,一目了然。”
“我们已经安排好人,只等找到机会之后……”
许怀山眼底寒光闪烁,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一夜之间,让苏家换天。”
苏廷海伸手接过卷宗,翻开一看,瞳孔猛缩。
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连老爷子房间的守卫人数都精确到轮班时间。
“你……什么时候弄到的?”
苏廷海声音都在颤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如此精密详细的消息,就连他这个苏家二爷都不一定拿得到。
但是许家……居然已经得到了全部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苏家完全是在许家的掌控之下。
许怀山淡淡一笑:“老爷子生病的第二天。”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口带过一件小事罢了。
苏廷海手心冒汗,后背发凉。
他终于意识到……许家根本不信他。
他们早就开始布局,苏廷海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你们根本不需要我。”
苏廷海声音发涩,死死盯着许怀山:“为什么还要找我合作?”
许怀山闻言,轻笑一声,眼神如毒蛇般阴冷。
“因为你姓苏。”
“江南的水再浑,终究是你们苏家的地盘。”
“要是苏老爷子死后,你这二爷第一个跳出来,谁敢说半个不字?”
说到这里,许怀山抬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散茶叶:“老夫不怕杀人,只怕杀人之后不好收场。”
“但如果二爷愿意帮忙,事后您便是苏家新主。”
他顿了顿,嘴角笑容渐浓:“至于姜孟川?”
“我们会亲手把他的脑袋,装进锦盒送上来。”
“想必这段时间,二爷在苏家被一个外人骑在脑袋上,日子也不好过吧?”
不得不说,许怀山字字句句都狠狠地戳在苏廷海的心头。
“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联系你们。”
当苏廷海回到苏府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披着外袍,站在偏院廊下,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抬头望着老爷子的房间,目光复杂无比。
那是他亲生父亲,可现在他要亲手送他上路。
“二爷,已经布置好了。”
心腹低声开口说道:“听是哦这几日苏老爷子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孟川他们准备搞个庆功宴冲冲喜。”
“际时许家他们会趁乱动手,我们只需拖住姜孟川片刻。”
“到时候苏府变天,您就是新主。”
听到心腹这番话,苏廷海喉结滚动,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低声道:“盯紧姜孟川。”
“如果有半点变数……立刻传信!”
心腹闻言点头退下,独留苏廷海颓然坐在石阶上,呼吸沉重,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捂住脸,声音低哑:“对不起了……父亲。”
“不杀你,我就活不下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道黑影缓缓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苏府的暗巷之中。
…………
…………
苏府书房内,烛火跳跃,映在墙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姜孟川负手而立,眸光幽冷,凝视着窗外的黑暗。
阿兹娜盘腿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啃着最后一块苹果核,随手丢到一旁,打了个哈欠。
“许家老骨头还挺能熬,居然没直接杀回来?”
她眯着眼睛,语气中满是失望:“我还以为他们会急得连夜动手。”
看到阿兹娜一副手痒的模样,姜孟川略带几分无奈的轻笑一声,声音低沉:“不急,他们不敢。”
“这都快十天了,还不敢?再拖下去,苏老爷子都能下床自己砍人了。”
阿兹娜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尽是嫌弃。
她可从来没想到这群中原人这么麻烦,要是换在北疆的话,部落之间都不知道砍了几个来回了。
听到这话,姜孟川眸色微敛,转身坐下,修长的手指轻敲桌案,嗓音冷冽:“他们是在等。”
“等许家打头阵,等苏廷海彻底表态。”
“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等苏家撑不住。”
阿兹娜眨眨眼,托腮看着他,似乎是没明白姜孟川的意思:“撑不住?”
姜孟川目光幽冷:“他们以为苏老爷子死定了,所以才敢坐山观虎斗。”
“可一旦发现苏老爷子痊愈,那些人怕是要彻底坐不住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苏府的高墙,语气透着一股狠戾的寒意。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就给他们个惊喜。”
“告诉他们,苏家不但没倒,还要大宴宾客。”
“让他们都来见一见那个‘该死’的老爷子。”
随着姜孟川一番话的落下,阿兹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笑:“你要反向钓鱼?”
“不错。”
姜孟川微微颔首,眸光锋利:“许家、刘家、王家……只要沾过手的,一个都别想跑。”
“行!我就喜欢看他们咬钩!”
“不过……你打算怎么让那些世家心甘情愿的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