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察觉到了鬼打墙的迹象,但他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笃定的笑意。
鬼打墙?在场的两位“大佬系统”还会被区区鬼打墙困住?开什么玩笑!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白毛团子和大橘猫,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只见黄蓉轻轻吹了声口哨,音色清脆悠长,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喵呜——”
大橘猫本来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舔毛,听到黄蓉的召唤,立刻抖了抖身子,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上前。
而它的背上,则端坐着一只圆乎乎的白毛团子!
穆念慈和黄蓉都在扶着受伤的随从,无法腾出手来,只能让白毛团子将大橘猫当成坐骑。
而大橘猫的系统则是敢怒不敢言,强忍着屈辱,乖乖充当临时坐骑,毫无怨言地缓缓走上前去。
“喵呜……”橘猫低低地叫了一声,尾巴甩了甩,似乎在无声控诉自己的悲惨命运。
但当它看到穆念慈怀里的白毛团子时,立刻乖乖闭嘴,十分认命地驮着白毛团子走向队伍最前方。
只见白毛团子伸出一只小小的爪子,在空气中轻轻挥了挥,仿佛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之后,杨过、小龙女、穆念慈、黄蓉四人的储物戒界面上,竟然浮现出一行行淡金色的光字。
【问题不大,跟着我走。途中需要注意黄鼠狼,遇到不要和他们讲话】
杨过见这提示只有绑定了白泽的几人看得到,便用留影石将这提示录下给众人观看。
杨过手中的留影石,在空中显现出字迹,字迹在空中停留片刻,仿佛只是虚影般浮现,又迅速消散。
公孙绿萼睁大双眼,满脸惊奇地看向这一幕:“这……这是什么?”
杨过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总之,跟着它走就是了。”
“喵呜。”大橘猫翻了个白眼,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
白毛团子端坐在橘猫背上,摇头晃脑,一副**“本系统罩着你们,稳住”**的模样,带领众人前行。
只是没走多远,韩言直就发现眼前的迷雾越来越重,他的眼皮也混混沉沉快要抬不起来。迷雾愈发浓重,仿佛一层层厚重的帷幕,悄无声息地将杨过一行人包裹其中。
韩言直步履沉重,眼皮仿佛灌了铅一般,越来越难以睁开,整个人也逐渐陷入一种莫名的困倦之中。
他的意识尚且清醒,但身躯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越走越艰难。
韩言直心知不妙,心中暗道:“不对劲!这迷雾之中,有古怪!”
然而,他终究是咬牙坚持着,不能让公孙绿萼和裘千尺看出自己的虚弱。
他努力盯着前方,隐约还能看到杨过、小龙女等人的身影,只是渐行渐远,仿佛他们的步伐未曾停歇,而自己却在原地踏步。
他想呼唤杨过,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竟然发不出来!
“杨兄弟……”
他努力开口,嘴唇微微蠕动,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种无形的窒息感攀上心头,让他惊觉不对,然而此时,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尤其是背上的裘千尺,重量竟陡然倍增,仿佛身后驮着一座巍峨的大山!
“糟了……”
韩言直心神一震,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膝盖一软,整个人轰然倒地!
砰——!
他摔在湿润的土地上,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韩言直的侧脸贴在地上,呼吸急促,眼角余光却瞥见——
不远处,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地朝他走来。
韩言直强忍着昏沉的意识,极力睁大眼睛看去,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只人形大小的黄鼠狼!
它直立行走,毛色暗黄,皮毛光滑,但身上的肌肉线条却异常分明。它的爪子修长而枯槁,每走一步,尖锐的指甲都会在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最骇人的是,它那双泛着幽光的竖瞳,宛如黑夜中的两颗冷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邪意。
韩言直屏住呼吸,浑身的汗毛倒竖。
只见那黄鼠狼慢慢地走近,微微弯下身子,眯起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随即,它露出一个狡黠而阴森的笑容,干枯的爪子轻轻搭在韩言直的脸颊上,指甲微微收紧,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缓缓地刮过他的皮肤。
黄鼠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森白的尖牙,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夜风吹过破旧的竹箫:“你觉得……我像人,还是像神?”
它的声音在雾气中飘散,回荡在韩言直的耳畔,仿佛是某种无形的诅咒,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力。
韩言直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然剧烈跳动!
这是一个诡问!
若答错了……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说它像人,会如何?
如果说它像神,又会如何?
韩言直看着眼前的人形黄鼠狼,心中警铃大作。
它的步伐,它的形态,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人”而非“神”。他本能地想要回答**“像人”**,可就在这个瞬间,脑海中猛然闪过杨过方才的叮嘱——
“若是遇到黄皮子,千万不要和它们说话。”
——不能回答!
韩言直瞬间闭上了嘴,死死地咬住牙关,强行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
他屏息凝神,心中暗暗期望,自己遵循了杨过的指点,黄鼠狼应该会知难而退。
然而,事实却并未如他所料——
黄鼠狼的嘴角微微一勾,泛着阴冷的光芒,它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如同黑夜里蛰伏的恶鬼,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诡异。
与此同时,韩言直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
他心头猛地一沉,视线微微偏转,余光所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裘千尺缓缓地“爬”了起来!
她那原本就苍老的脸庞,如今变得更加枯槁,阴影在她的皱纹间勾勒出鬼魅般的轮廓,眼神空洞,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裘千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从棺材里爬出的死尸!
韩言直瞳孔微缩,心中恐惧炸裂,他想要逃,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
而此时,裘千尺竟缓缓地贴近他,贴着他的脸,冷冰冰的气息拂过他的肌肤,那感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置身于阴冷的墓穴之中。
“唰——”
裘千尺那残破的双手缓缓伸出,像是野兽探出爪牙,一点一点地攀附上韩言直的身躯,她的指甲划过韩言直的衣襟,布料被轻轻划开,裸露出的肌肤顿时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
韩言直的呼吸骤然一滞,浑身僵硬,汗水从额间滚滚而下。
“她……她是要吃了我?”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攀上心头,他拼命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绿……萼……”
韩言直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裘千尺的手缓缓滑上他的喉咙,她那枯槁的指尖猛然一收,五指仿佛铁钳一般,死死掐住了韩言直的脖颈!
窒息感瞬间袭来!
韩言直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眼前的世界变得恍惚不清。
“砰——!”
忽然,一道破空声划破夜色,一根铁杵从天而降,直接轰然砸在裘千尺的身上!
那一瞬间,韩言直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意瞬间消散,紧接着,他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知觉,剧烈地咳嗽起来。
耳边响起一阵焦急的声音——
“韩大哥!你没事吧?”
韩言直缓缓睁开眼,视线终于清晰,正看到公孙绿萼一脸担忧地跪在他身旁,急切地查看着他的情况。
而在不远处,樊一翁手持铁杵,站在迷雾之中,眼神凌厉,显然是刚刚救下了韩言直!
韩言直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我……没事……”
他正要开口,想要说**“刚才裘千尺像是要吃了我”**,却听见一旁的樊一翁冷冷说道:
“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
韩言直愣了一下,顺着樊一翁的目光望去。
只见,地面上赫然躺着一只手臂大小的黄皮子!
它已经被铁杵砸得血肉模糊,毛皮被鲜血浸透,显得无比凄惨。
韩言直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尸体,脑海中迅速闪过方才裘千尺“诡异”的模样,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猛然意识到——
刚才的“裘千尺”,恐怕根本不是她本人,而是这只黄皮子制造的幻象!
就在他惊骇的同时,公孙绿萼也忍不住惊呼出声:“韩大哥,这些黄皮子……很诡异!”
公孙绿萼的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刚才走着走着,就和你们走散了,还好樊一翁伯伯及时赶到,救了我。”
她顿了顿,猛然想起什么,环顾四周,焦急地问道:“我娘呢?”
韩言直心头一震,他方才完全沉浸在幻觉之中,根本不知真正的裘千尺何时消失的!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公孙绿萼。
听完之后,公孙绿萼也是惊诧不已,神色骇然:“怎会这样……”
而樊一翁则是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这座山峰叫厉鬼峰,常年会有怪事发生,平时绝情谷的弟子都不敢轻易来此。”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黄鼠狼的尸体,缓缓说道:“从你刚才描述的情形来看……你们应该是遇到了黄皮子的‘讨封’。”
“讨封?”
韩言直与公孙绿萼同时愣住,露出疑惑之色。
樊一翁目光深邃,声音低沉,
“相传成了精的黄皮子,最喜欢讨封。没在月圆之夜,他便会向遇到的路人讨封,若是你回答它像人,那就是坏了他的修行,他便会缠着你一辈子,你若是回答它像神,那便会坏了自己的运道,一辈子被诡事缠身走霉运。”
如果你不回答,它会化成你熟悉之人的模样,逼你开口。”
“一旦你说错了话……它便会取你的命。”
此言一出,韩言直与公孙绿萼皆是背脊发寒!显然公孙绿萼也是今天才听到的这个传说。
就在韩言直与公孙绿萼听得毛骨悚然之际,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报仇!报仇!”
“郭靖,黄蓉,你们两个杀了我大哥,我要让你们偿命!”
“杨过,你这个帮凶,你也要死!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尖锐而歇斯底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仿佛积攒了数十年的仇恨,此刻终于彻底爆发。
韩言直与公孙绿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不解。
“娘!”公孙绿萼失声惊呼,随即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韩言直与樊一翁则是紧随其后,皆是面色凝重。
穿过浓雾,众人终于看到,在一处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裘千尺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抓着泥土,状若疯癫。
她的头发凌乱,苍老的脸上满是扭曲的狰狞,破旧的衣衫因长年累月的囚困早已褴褛不堪,在微风中轻轻飘摇,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幽魂。
她的目光空洞,眼神中透着无法言喻的怨恨,口中一遍遍地念叨着:“杀了我大哥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你们……郭靖……黄蓉……我要杀了你们……”
韩言直心头一震,忍不住低声对樊一翁道:“她……是中了黄皮子的幻术?”
樊一翁眉头深锁,目光沉沉,缓缓摇了摇头:“不像,她……是真的疯了。”
韩言直皱起眉头,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裘千尺,低声道:“前辈,你先冷静下来。”
然而,就在他扶起裘千尺的瞬间,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样异样的东西——
一封信。
韩言直微微一愣,随即顺势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信封已有些泛黄,看起来是被人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之中。
韩言直并未迟疑,他借着月光,快速展开信笺,低头扫视。
——只看了几行,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心中猛然掀起惊涛骇浪!
这封信,并不长,但字字震撼人心!
信的内容极为简洁,内容大致如下:
“三妹,在铁掌峰上,千丈死于郭靖与黄蓉之手。
此事本该怪我,是我亲手逼得他走上绝路,愧对兄弟,悔之晚矣。”
“如今唯有出家赎罪,以求心安。”
——裘千仞”
韩言直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死死地盯着信上的落款。
裘千仞?!
这封信,从字里行间上看来,裘千丈在铁掌峰被郭靖和黄蓉害死了,但如果仔细品的话,又会发现这件事似乎和裘千仞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字里行间中,看的出裘千仞的愧疚,而不是对郭靖和黄蓉的仇恨。
韩言直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本以为裘千尺的疯癫是黄皮子的幻术作祟,但现在看来——她的疯癫,竟是因为这封信?
只是这封信又是从何而来?
裘千仞当年是何等人物,曾经威震江湖的铁掌帮帮主,武功之高,直逼“五绝”之列。但信中却写道,他最终选择了出家?
而裘千丈……竟然是死在郭靖和黄蓉手上?!
要说裘千仞,韩言直自然是知道的,但郭靖和黄蓉他却知之不多。
但这件事,怎么会扯到杨过身上,韩言直也是相当的茫然。
公孙绿萼见韩言直神色骇然,连忙凑近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只看了几行,她的脸色也是骤然苍白。
她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韩言直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这封信……应该是真的。只是你娘说杨大哥害死你舅舅,我觉得不太可信,你看着信,从字迹和着墨来看,应该至少十几年了,而十几年前,杨大哥才多大?”
樊一翁亦是皱紧眉头,目光沉沉地盯着信笺,沉声说道:“这信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主母的手里,其中必有蹊跷。”
显然樊一翁已经承认了裘千尺的地位,恢复了理智的他,判断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公孙绿萼看向自己疯癫的母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蹲下身,轻声唤道:“娘……你别这样……”
裘千尺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她,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疯狂的执念。
她缓缓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公孙绿萼的衣袖,嘴里依旧在喃喃道: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破败的风箱,反复呢喃着复仇的字眼。
韩言直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说道:“……我们走吧。。。无论如何,先要找到杨大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樊一翁点头:“好,我们走。”
公孙绿萼看了一眼母亲,眼底满是挣扎,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