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烛火摇曳,青烟袅袅。
王雨嫣一袭素白丧服,面容憔悴,跪坐在蒲团上,
双眼直直地盯着父亲的灵位,泪水无声地滑落。
整个丞相府沉浸在一片死寂的哀伤之中,
唯有灵堂外,偶尔传来仆人们低声的抽泣。
突然,一阵整齐而又略显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紧接着是外面传来的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王雨嫣听闻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赶忙起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准备迎接李婷婷。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灵堂的门被缓缓推开,
李婷婷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看到王雨嫣的那一刻,眼眶瞬间红了,
而王雨嫣则是强撑着起精神,想要行礼,
却被李婷婷一把扶住。
“雨嫣姐,都到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干嘛。”
她眼中含泪,心疼地看着王雨嫣。
姐妹两人便轻轻搂在一起,哭成一团。
两人哭作一团,悲伤肆意蔓延。待情绪稍缓,
李婷婷轻挽王语嫣的手臂,柔声道:
“雨嫣姐,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王语嫣微微点头,引李婷婷到了丞相府的客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王语嫣满脸愧疚,
率先开口:“婷婷,你大婚之时,我本应到场祝贺,
可那时怀着太子的孩子,实在行动不便。
孩子出生后,又忙得不可开交,
没能参加你的婚礼,真是对不住。”
李婷婷连忙摆手,握住王语嫣的手:
“雨嫣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怪你呢?
你怀着大周太子的子嗣,那可是天大的事 。”
谈及孩子,王语嫣神色柔和:“孩子刚出生时,
整夜哭闹,把我们整个太子府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心里又满是欢喜。
哎,这为人母,实在不容易呀。”
李婷婷也笑着分享起自己最近育儿的趣事,
两人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回忆中。
笑容渐渐淡去,王语嫣的神色转为忧虑,
她看向李婷婷,认真地说道:“婷婷,
我还有一事相求。我现在身为大周太子妃,
这边丧事一办完,肯定得马上回大周。
我那两个弟弟,你也知道,
虽说现在在朝廷里当了个五品谏官,
可他们两人从小养尊处优,没什么为官的经验。
往后还望你多多关照,若有什么难处,还请你能拉他们一把。”
李婷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拍着王语嫣的手说:
“雨嫣姐,这个你可以放心。你交代的事,
我肯定得放在心上嘛。
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不会含糊。”
随后,李婷婷的神色突然变得忧虑,
犹豫片刻后,她才缓缓说道:
“雨嫣姐,还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这几个月来,大周怎么突然在我大夏边境增加了50多万的兵力?
这对我们大夏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王语嫣无奈地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婷婷,那些朝廷的大事,我虽贵为太子妃,
但在朝政大事上,实在是人微言轻。
不方便去过问,更无法干预。
你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我在大周的处境,
很多时候,对于咱们两国的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婷婷轻叹了一口气,理解王语嫣的无奈,
又叮嘱她回大周后照顾好自己。
王语嫣满含感激,约定日后再叙,两人在不舍中结束交谈。
......
李婷婷回宫之后,便心急如焚,
马上就召见了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寺卿范德彪。
两人匆匆赶来,一进坤宁宫,
便见李婷婷端坐在主位,神色冷凝,
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你们可知本宫为何召你们前来?”
李婷婷声音清冷,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二人。
刑部尚书和范德彪连忙跪地,额头紧贴地面。
范德彪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回娘娘,定是为了王丞相遇刺一案。”
“哼,算你们还明白。”
李婷婷眉头紧皱,“这案子已经过去这么久,
你们究竟查得如何?难不成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吗?”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愁眉苦脸。
刑部尚书苦着脸说道:“娘娘,这案子实在棘手,
对方的实力太过强大,且手段极其狠辣。”
范德彪接着道:“那些涉事的宫女、太监,
这几日竟纷纷离奇身亡,死前毫无征兆,
手段干净利落,显然是被人蓄意灭口,
对方做事情根本丝毫不留痕迹 。”
“啪!”李婷婷气得猛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震了震,
“一群废物!如此重要的案件,你们就给本宫查成这样?
王丞相在位高权重,如今含冤而死,
你们却毫无作为,这让我皇家威严何在,
又如何去跟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交代?”
李婷婷怒目圆睁,瞪着跪地的两人,
胸膛剧烈起伏:“本宫再给你们五日时间!
若还毫无进展,你们自己掂量后果!”
刑部尚书和范德彪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想到李婷婷只给他们五天时间,两人欲哭无泪地互相看了看对方。
待两人身影消失,李婷婷缓缓起身,移步到窗边。
窗外正值初秋,微风拂过,银杏叶开始泛黄,
稀稀落落地飘洒而下,在风中打着旋儿,
似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花坛里,菊花开得正艳,红的似火、白的像雪,
在这渐凉的时节里倔强地绽放着。
抬眼望去,天空高远而湛蓝,
云朵像是被水洗过般洁白,丝丝缕缕地飘浮着。
可这秋高气爽的景致,却无法驱散李婷婷心头的阴霾。
她的目光透过这秋日景象,思绪飘远。
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和能力,
敢对在皇宫里对丞相下手,还做得那么滴水不漏?
是朝堂上觊觎丞相之位的政敌?还是来自他国的暗中势力?
李婷婷只觉得对方就如同是躲在暗处的一条毒蛇那般,
随便都能给自己狠狠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