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林有个弟弟叫陆泽笙是禧秀阁的前老板,我买下禧秀阁的时候这家饭店的前身不叫禧秀阁叫雅笙饭庄。”
娄宴臣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话说的很慢。
“雅笙饭庄?”
桑喜从娄宴臣怀里抬头,眼底疑云浓郁。
她妈妈叫温沁雅,阿宴刚才说陆泽林有个弟弟叫陆泽笙。
雅笙饭庄,两人名字中间的字?
她猛然想起七岁那年桑青山和宋梅的婚礼上她躲在角落里偷听两人闲谈。
说她妈妈跟一个厨师跑了,两人原本要私奔结果车子摔进山崖,双双殒命。
那陆泽笙就是很多年前他们口中那个跟妈妈一起坠崖的人?
桑喜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娄宴臣重重点头,“是,他就是跟干妈一起坠崖的人。”
“那他跟我妈妈的关系是?”
娄宴臣看着桑喜的眼睛道:“他是干妈喜欢的人。”
“那他们口中我妈妈跟着一个男人私奔了,她不想要我了,也是真的吗?”
桑喜用眼底沾染了一层雾气的眸子定定凝着娄宴臣,完全没有意识到说出的话里颤音很重。
“不是,干妈她很爱你,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抛弃你,那场车祸是个意外。”
桑喜笑,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
“我就知道我妈妈她不会不要我,虽然我那时候还小,可她对我的爱,我是切切实实能感受到的,怎么会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她是为了想甩了我才会跟那个男人私奔的。”
桑喜双手紧紧抱在娄宴臣腰封处,脸贴上他坚实有力的胸膛,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伴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在慢慢捋着过往的事情 。
小时候家里一直都是她跟妈妈两个人,桑青山很少回家,她那时候很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后来她渐渐长大,记忆中的很多事情都忘了。
却还记得那个她生命中最爱的女人总是在日薄黄昏时,一个人拿着酒杯坐在院子中的小花园里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夕阳。
后来她学到了一个词叫“孤独”,她便想她妈妈那个时候那种状态就叫孤独吧?
很孤独!
她不知道她父母那时候是什么关系以至于桑青山天天不着家。
可从时间线上来看,她妈妈去世第二年她见到了桑延,那时候桑延已经三岁了,也就意味着桑青山在外面有家庭至少有四年了。
外界传言桑青山婚内出轨宋梅,而她妈妈也婚内出轨另一个男人。
随着她去世给她带来的心灵创伤,她已经不再纠结他们是不是婚内出轨了。
她只想知道那个美丽又孤独的女人是否也有个男人去爱她。
“阿宴,我妈妈和那个陆叔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过两个人互相喜欢,是青梅竹马,后被双方父母拆散,干妈逼不得已嫁给了你父亲,而那个陆叔叔一直没有结婚,好像一直在等着干妈。”
“所以他很爱我妈妈吗?”
“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是这样的,他非常爱干妈。”
“那就够了,我每每想起她总会心里很难过,现在知道了有个男人那么爱着她,我心里便好受很多,至少拥有爱情的她心里没有那么苦吧?”
桑喜自言自语,与其说是说给娄宴臣听,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
娄宴臣懂她这种感觉,所以才会在陆泽笙去世后从别人手里买下了那家餐厅。
他就是想帮干妈和陆泽笙守住一些回忆,当然那个时候他想到更多的是帮桑喜守住一些念想。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娄宴臣的车子从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疾驰上城市夜晚的主干道。
桑喜头枕着车窗玻璃,盯着窗外霓虹掠过的美丽光影,之前在医院里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一下子统统从她脑子里烟消云散了。
娄宴臣牵着桑喜的手直接上了禧秀阁餐厅的顶楼,用指纹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间,拥着她走进,随手开了房间里的灯。
瞬间房间里亮如白昼,同时那半面墙的照片也都被桑喜顷刻间尽收眼底。
桑喜一张张看过去,慢慢的眼眶越来越红。
娄宴臣扳过她的身体,“老婆,不能再哭了,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心里欢喜的,不是想看你来哭的。”
“阿宴,我很开心,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桑喜看着娄宴臣道。
说完她继续侧眸看向照片墙上的照片。
照片中那个明艳美丽跟她有八九分像的女人笑的那么开心,跟她记忆中的笑容是一样的。
不过她记忆中她很多时间都是满面忧虑不快乐的,而照片里的她都在笑。
笑的那般动人。
“那个她喜欢的男人是哪个?”
娄宴臣指着一张两人在夕阳下比肩站立的照片里的男人给桑喜看。
桑喜眼睛定格在那张照片上五秒,说了句,“他很帅,我妈妈眼光真好!”
“是。”娄宴臣笑着附和她。
照片大概有百十来张,贴了半面墙,有很多两人的合照。
看照片里的背景是去各地旅游拍的,也有些是跟前来就餐的客人拍的。
“这些照片原本是贴在雅笙饭庄的大厅里的一处照片墙上,后来陆叔叔去世后这家餐厅被一买家买走,就把这些照片拆了下来。”
“所幸这些照片被一受过陆叔叔恩惠的员工护了下来,再后来我买下了这家餐厅,这些照片就被我移到了这里。”
“那个员工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吗?”
“是,以前跟着陆叔叔的那些员工,除了到年龄退休的,都还在这里。”
桑喜眼睛烫的厉害,“那我能见一下他吗?我想当面谢谢他替我保存这些珍贵的回忆 。”
娄宴臣宠溺的摸了摸桑喜的发顶,笑着道:“当然可以,他现在是这里的大厨,我这就让人喊他过来。”
“阿宴!”
“嗯?”
桑喜一眨不眨凝着娄宴臣,笑的动容,“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谢谢你!”
娄宴臣用同样深情款款的眸子回视她,薄唇微勾,“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