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冷?”
没等梵西回应,一件外套就搭在了她的身上。
其实只是害怕得发抖的梵西:……
能怎么说呢?
她只是害怕被后面那个阴暗小男孩报复而已。
啊……说出去好像更丢脸吧……
再三斟酌后,梵西还是忍下了告诉他真相的欲望:“谢谢你。”
温植:“嗯,不客气。现在还在疼吗?”
梵西说不疼温植也不会信的……他看着就很聪明的样子。
要说很疼梵西的确也没有疼到那个地步。
索性道:“有点微微的疼,但还能忍忍。”
“微微的疼啊。”
温植虽然关怀备至,但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疏离感很重。
可是现在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气偏偏很温柔。
梵西甩甩脑袋,企图以此的方式把他的笑容甩出去。
妈的,这个世界里的男人都是妖精。
梵北燃是绝品,帅到男人看了都想当零。
温植也非俗物,光是站那对你笑就能吸干你的精气,是个长得温润清朗的男狐狸。
就连刚刚看见的那只不说话的小男孩也是下颌线清晰流畅得过分。
你们小说界的都长得这样有棱有角的吗?!
而且个顶个的高挑。
妈的,现实生活找个一米七五往上的都难,这里的男人就没有长得丑的呜呜呜。
“宿主,我劝你脑子里想点好东西。”
梵西:“我有在想啊呜呜呜呜——”
这些个男人皮骨看着的确都是好东西啊!
系统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梵西内心里活蹦乱跳恨不得点八百个男模但是现实里极力不挨到任何人身上的模样,又觉得它的担心很多余。
在某件事情上,它和梵北燃达成了共识。
梵西的脑子的确不好使。
系统幽幽叹了口气。
梵西跟着温植进了家门,雨也恰好在此时落了下来。
“好走运!”梵西是个乐天派,下雨了也高兴。
而一旁的曼尼撒欢地围在解傒斯身旁,冲他摇尾巴。
解傒斯蹲下来摸摸曼尼的头,察觉到梵西的目光,他抬起眼,正好看到她躲开他侧过去的脸。
动作有些仓皇。
一看就是不习惯做这些偷看的事。
经常这样偷看别人但是偷窥能力没有丝毫长进的梵西:……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小傒,你先上去换一下衣服。”
温植拉过这个小西,对着那边的小傒吩咐。
“不是说你,我给你消消毒。”
他注意到了,每次他喊小傒的时候这个小西总是会下意识地也看向他。
眼神像极了之前他妈妈养的那只金丝熊。
亮亮的,又总小心翼翼的,似乎守着自己那点一亩三分地就已经知足。
“怪我,总是忘记你也是小西,下次不会这样喊了。”
梵西摇摇头。
“没关系的,你怎么喊都行。”
反正她和他的交集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平白让他不那样喊那个小男孩了,未免不公平。
毕竟,他们似乎更熟识一点。
心大的梵西弯弯唇,把温植手里沾了碘伏的医用棉签接了过来。
温植原本是打算帮她上药的,毕竟她受伤了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的错。
可是梵西这么自主地就接过了他手里的碘伏,温植只好又拿起了另一根干净的棉签,沾了碘伏。
梵西哪里知道他是有帮她上药的意思,只是看着她自己手里的这根还没用完的棉签,又看见他递了新的一支过来,瞬间有些手忙脚乱。
“等等……”
梵西推回他拿着棉签的右手。
温植真是觉得好笑,左手干脆握住了梵西的小臂,固定好确定她不会乱动之后才细细地给她涂抹碘伏。
尴尬得开始挖地基的梵西扯开话题:“温姨呢?怎么没看见她,是不在家吗?”
温植点头:“她去隔壁市看比赛了,过两天回来。”
“比赛?温姨喜欢看什么样的比赛啊?”
温植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毁坏自家老母亲在梵西心目中的形象,但还是诚实相告:“电竞比赛。”
梵西略有迟疑:“阿姨不是身体不好,看这个不会特别容易激动吗……”
温植忘了还有这一出了。
他现场编了个谎圆之前的那个谎言。
“只是容易受凉,抵抗力不太好,其它没什么问题。”
梵西信了。
可能因为温植看着就不会轻易撒谎的样子,梵西想怀疑也下不去那个心。
倒是他自己,闪过一丝暗芒的眼眸上掩盖的,是一派的和气。
解傒斯很快就换好衣服下来了。
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很自觉地坐到了一旁,看着温植给梵西擦药。
沉默着,直勾勾地盯着梵西。
察觉到他的视线的梵西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温植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看向解傒斯,警告似的,他很快就将视线拧到窗外。
正在肆虐的大雨。
雷声轰动的时候,他像是被吓到,转开视线后,又看向了梵西。
“正好,傒斯,和梵西道歉。”
解傒斯不说话,梵西也觉得没必要,但不好意思打断温植的话。
一来的确和他不熟,二来他也是在为她出头,于情于理,她都不合适出口阻拦。
可是为难一个哑巴道歉,那未免太强人所难吧!
梵西纠结的表情就差没把“我该怎么办”丢到温植脸上了。
“对不起……”
梵西此时猛地一下抬起低着的脑袋,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你你……你会说话?”
解傒斯耳朵红得厉害,看向她。
他没说过他是个哑巴。
梵西莫名其妙就看懂了他的表情。
可是就是因为你不说我才觉得你是个哑巴啊!
解傒斯也读懂了她的表情。
温植看向梵西:“他道歉了,但是原谅不原谅,是你的权利。”
梵西素来不与人交恶,反正他也的确没做什么坏事,脑袋迷迷糊糊还沉浸在刚才他会说话这个重磅消息上,更是没什么心思应付温植。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
温植这会儿叫人来:“把傒斯带上去睡会儿吧。”
解傒斯走了。
温植这才和她说:“他叫解傒斯,是我姑姑家的孩子,不太爱说话。”
温植说得委婉,但是梵西能明白。
“曼尼是他的狗吧?”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温植看向她,眼神温和:“你看出来了?”
梵西点点头:“嗯……看着像是他的……”
“抚慰犬。”
温植将棉签丢掉,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开口。
“所以,我希望他以后不会再和你有冲撞。”
解傒斯受不了一点外界的伤害,虽然说梵西不像是有坏心的样子,但是不可确定性太多了。
解傒斯可没有赌的机会。
一旦输了,那就是会丢命的程度。
温植言笑晏晏,可梵西看着心惊。
他的眼神,根本就不纯和。
……
他是话里有话吗?
还在傻傻笑着的梵西嘴角落下来。
她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连他的眼神都觉得不对劲。
特别是这种伪装得平和地、具有欺骗性的眼神打量。
就像分明预料着给你一刀,面上却递给你一颗糖的眼神。
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害怕被看穿。
“我……”
她确实没把他们太放在心上,可是他这样直白地表达出对她的排斥多少令人感到难过。
“知道了。”
也算了,本来就不想和他们太熟识。
她看向窗外,生硬地转移话题:“雨快停了,我也要准备回家了。”
温植收回目光。
她很识趣,倒是对得起他对她的客气。
唯二不舍得她的,兴许就是这个家里正直的曼尼和他的母亲了。
但是曼尼忘性大,他母亲知道了也会为解傒斯让步的。
温植的微笑重新浮现。
“好,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看着她不管不顾拿起伞就往外走的背影,温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吓到她了。
他说话应该平缓一些的。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
他快步走上前,重新递给她一把伞:“这把伞大一些。”
这可能是好意,拒绝过他一回,这回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一遍,只是此时接过这把伞,也很烫手。
“好,谢谢你。”
梵西撑着他的伞跑回家。
脑子却胡乱想着以后该怎么还伞。
——她不想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