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意思?
周令宜呆愣了一瞬,随即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洛希瑶的身上,心中顿时了然。
周令宜冷笑道:“现在谁人不知平宁郡主与沈家走得近,你以为你让平宁郡主出来为你作证,此事便能过去了?”
“我今日的伤,就是你打的!”
洛希瑶见她如此大言不惭,心中的愤怒又被激了起来,可她却生生忍住了,
琼华说有法子,她不能上前,破坏琼华与周令宜的对弈。
沈琼华闻言,轻笑着摇头,道:“谁说我要让平宁郡主出来为我作证了?”
周令宜唇角的笑容一僵,她的眼神不自觉向四周看去,却并未看见还有别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少在这故弄玄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吓退?”
沈琼华见她这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微微摇头,道:“你忘记了,这证据还是你亲自送到我手上来的。”
沈琼华说着,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靶镜,铜黄的镜面对准周令宜。
周令宜低头就看到自己那张红肿的脸,心中有些许的悲凉,还不待她难过,耳边便飘来了沈琼华的声音。
“周令宜,你怕是忽略了一个事情,你若是想污蔑是我将你的脸打成这样的,那你脸上的巴掌印应当是大拇指朝上才是,而你脸上的巴掌印都是大拇指朝下。”
“用手背的力度并不足以将你的脸打成这样,你想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污蔑我,只要我稍加一解释,你觉得还有谁会信你?”
“自扇巴掌可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怕是要落得个疯妇的名声。”
“即便是精神正常,一个心思恶毒的名声是跑不了的,谁敢娶顶着这样名声的你?怕是安王在做完春秋大梦之前顾忌着世人的眼光,也不敢与你过分亲密。”
“再加上安王即将娶妻,娇妻在怀,时间一长,将你给忘了,恐怕你这辈子都不能嫁给安王了吧?”
沈琼华的声音凉凉的,却犹如一记重锤锤在了周令宜的心中。
“不……不可能!”周令宜一把抢过那靶镜仔细看了起来。
镜面昏黄,却仍能看清那大拇指指印的位置确实是向下的。
一瞬间,巨大的羞恼感席遍全身。
若是她顶着这一张脸出去,她都不敢想象当众被沈琼华揭穿其他人会怎样看待她。
周令宜有些后怕,随即反应过来又死死地盯着靶镜里自己的脸,似乎要盯出一个洞。
她想要再看,沈琼华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靶镜收了回来。
沈琼华嗤笑道:“别找了,说来,本县主还得感谢你对自己这般能狠下心肠,你那几个巴掌已经完全将本县主扇你的那一巴掌的印记盖了过去,一点本县主打过你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你!”周令宜气极,自己忍痛下手将脸打成这个样子,就得到了这么个结果,周令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拉扯沈琼华,却被走过来的洛希瑶一把按了回去,膝盖着地,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洛希瑶乐呵呵朝沈琼华道:“琼华你可真是聪明,竟然发现了端倪。”
而后她又俯下身盯着周令宜的脸看了一会儿,欣喜道:“哎呦,果然是没有那大拇指向上的印记,被覆盖住了。”
她顶着周令宜的眼睛道:“你说说你,想栽赃都栽赃不明白,可真是够蠢的。”
今日赔了夫人又折兵,周令宜原本就大受打击,此刻被洛希瑶这样一嘲讽,直接就晕了过去。
洛希瑶忍不住撇撇嘴,可真是够脆弱的。
“琼华,咱们回去吧。”要按洛希瑶的意思,周令宜这般坏,晕了就晕了,不用管她。
沈琼华却摇了摇头,让洛希瑶去找方才领着她们去换鞋袜的宫女,言语之中竟是要让那宫女帮忙看顾周令宜直至她醒来为止。
洛希瑶有些不乐意,周令宜那般恶毒,竟觉得沈府全家都应该为安王的大业赔上性命,琼华竟还要派人照顾她。
“琼华,你也太过良善了一些。”
沈琼华一看,就知晓洛希瑶想歪了。
她自问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别人都这样害她了,她哪会还心存怜惜,那不是良善,那是脑子进水了。
沈琼华笑着解释道:“那宫女既是瑞王的人,自是信得过的。”
“派她盯着周令宜,在周令宜未醒之前,那鸡蛋滚一滚,让那红肿和指印消下去,免得她又想拿那指印说事。”
“再者还能盯着她,直到她回宴席前,不许她与旁的宫人接触,省得她又找别的宫人在脸上打两下,又来栽赃到咱们头上。”
“如此,只要她进了宴席,咱们便可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