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婉微笑着点头,“不错。”
姐弟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绿萍提醒该用早膳了,两人这才止住话茬。
伺候着许诗婉用完饭,绿萍问:“小姐要再睡一会儿吗?”
许诗婉摇摇头,道:“不了,我想出去坐坐,看看风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的话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好,我扶小姐出去。”
“嗯。”
许诗婉选了位于一棵大柳树下的阴凉地带,她坐在绿萍找来的躺椅上,望着面前广阔的荷花池,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心情放松了不少。
不一会儿,有个奶里奶气的小娃娃跑了过来,递给她一支粉白相间、开得正好的荷花。
许诗婉疑惑地接过,温柔地问:“为什么要给姐姐这个?”
小娃娃腼腆地笑了笑,向身后指了指,道:“那个大哥哥给我买了糖,让我把这支荷花拿来给姐姐,还让我跟姐姐说,你就像这荷花一样美。”
许诗婉好奇地往小娃娃的身后望去,看清那人的模样后,不禁一怔。
“婉儿,好巧啊。”秦离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她走了过来。
到那个小娃娃跟前的时候,秦离给了他一把糖,又摸了摸他的头,道:“这是剩下的糖,都给你了,拿去吃吧。”
小娃娃甜甜地开口:“谢谢哥哥。”然后甩着小胳膊小腿,布丫布丫地跑开了。
“你怎么还没走,你不是说……”
秦离在躺椅旁边半蹲下身,笑吟吟地望着许诗婉,语气颇有几分无赖:“婉儿,我先前说的离开只是在那个时候,离开那个屋子,我可没说要回城里去。”
许诗婉淡淡地瞥他一眼,斥道:“咬文嚼字。”接着又把荷花递到他面前,淡淡地开口:“这个你拿走,我不要。”
秦离将花推了回去,“娇花当配美人,小孩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许诗婉想到方才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心下一暖。
犹豫片刻,她将荷花收了回来,抱在怀里,细细抚摸着最外侧的那一层花瓣。
“婉儿,那小孩子是不是很讨人喜欢?”秦离狡黠地笑笑,问道。
许诗婉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荷花,心不在焉地答:“嗯。”
看着她精致的侧颜,秦离喉结动了动,继续带着些诱哄的语气问:“那你以后想不想生一个。”
许诗婉手上的动作一停,转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就在秦离以为她要恼羞成怒地骂他“混蛋”“登徒子”的时候,许诗婉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想。”
秦离瞳孔一缩,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地往上窜,然而没窜多久就被对方彻底扑灭了。
“但不是和你。”
不是和他,还能和谁,徐喻之呗,秦离登时脸色一黑,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许诗婉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继续摸着手里的荷花出神。
“你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秦离突然问。
许诗婉又想到是他给自己处理的伤口,眼神不由一黯,闷声道:“好些了,不太疼了。”
“嗯……”秦离的手指轻轻在躺椅的把手上摩挲,低声道:“那就好……”
此时一个大娘在旁边经过,她之前曾见过许诗婉,但没有见过秦离。
现下见秦离靠在许诗婉身边,与她十分亲密的样子,望着两人的眼神就有些暧昧了。
“许姑娘,这位公子是谁,你的相公么?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她上前好奇地问道。
闻言,秦离一阵欣喜,他起身,朝对方礼貌作揖,道:“大娘好。”
对方看他不否认,便以为是了,正要开口调侃两人几句的时候,许诗婉说话了。
“大娘,他不是我相公,我并未婚配。”
秦离听了,不免有些失落。
“那他是你的心上人?”大娘继续问。
许诗婉有些汗颜,“也不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那他是?”大娘已经有些懵圈。
秦离在一旁不说话,他很想知道在许诗婉心里,是将他当作什么人。
许诗婉看他沉默不语,有些气闷,平时在自己面前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这会儿变哑巴了?
自己应该怎么说?他是喜欢我,死皮赖脸缠着我的人?听起来好像有点自恋。
那说他是我的朋友?来探望我的?从大娘方才看他俩的眼神中可以猜测她肯定不会相信。
那应该说什么,才不会让人以为他们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以至于传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呢?
思忖片刻,许诗婉干脆道:“他是我大哥。”
秦离:?????
“这……”大娘明显有几分迟疑,这两个娃娃看着长得也不太像啊……
“大哥,你说句话。”许诗婉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一下他。
秦离回神,很自然地把两只手搭在许诗婉的肩头,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她是我小妹,我爹让我过来,陪她和弟弟在这里待两天。”
许诗婉没想到他又趁机对自己动手动脚,虽然很想起身把他推开,但还是决定先忍忍,解决完眼下的难题再说。
于是,她顺从地待在躺椅上,冲着那大娘露出了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
见两人一副兄友妹恭的样子,大娘终于信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以为你们是……没想到是亲兄妹啊,对不住,不过你们兄妹感情还挺好的。”
这回秦离的话开始变多了。
“是啊,您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向来把她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担心她被一些惯会花言巧语的文弱书生骗了,便管她管得严了些,谁知她偏偏不认我的好,卯足了劲儿地和我作对,您说我找谁说理去,唉……”
他边说还边露出一副无奈又悲伤的表情,在别人看来,他就是那体贴入微的好哥哥,自己就是任性妄为的恶妹妹。
果不其然,那大妈蹙了蹙眉头,语重心长地对许诗婉道:“许姑娘,你哥哥说的对,常言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莫要轻信那些书生的话,要多听你哥哥的才是。”
许诗婉:…………
此时远在褚洲城的徐喻之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以为自己着了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