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后,陆修元并没有回家,而是守在宫门外。
一直到,陆修元看着淮兄从宫门内出来,骑上大马,陆修元才出现。
“请问公公,刚刚那位是谁?”
陆修元拦住送商淮出来的宫人。
宫人上下打量了陆修元一眼,见着陆修元穿着官袍,也没起疑。
“商淮,商将军,你没听过?”
陆修元佯装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他啊。”
“商将军可是皇后的侄子,镇北大将军的独子呢,不过,你不知道也不稀奇,将军很少回京。”
陆修元朝着公公拱手,道了谢,这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陆修元有些失魂落魄。
如若他猜得没错,阿芽应当就是裴芝。
有些事,也是到陆修元当官后,才知晓的。
裴芝被皇后赐婚给了商淮,结果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可为何,阿芽又复活了?还选择嫁给了他?
前些日子都在传,商将军要谋反。
为何,阿芽那般惊吓?
阿芽坚定地要去北方,随后,便传来,商将军谋反之事,是个误会。
这其中,有没有阿芽的关系?
陆修元实在被眼前一团迷雾,给弄得头晕目眩的。
陆修元最好奇的还是,裴芝为何不要国公府嫡女的身份。
不愿嫁给商淮这样位高权重之人。
而选择,一穷二白的他?
陆修元回到家中时,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
裴芝喊了陆修元好几句,陆修元才回了一声。
裴芝关怀道:“我说,今日当值是不是累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无事,就算今日事多,脑子里还在想公务呢。”
裴芝问:“要不要给你泡杯茶?”
陆修元拒绝了,“不用,喝了茶,我一会就睡不着了。”
裴芝没在做声,低头折叠衣物。
“阿芽,今日母亲可有找你麻烦?”
裴芝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回答:“没呢,娘被你提分家,说吓到了,这几日都没敢跟我说话。”
陆修元如闲聊话家常般:“那阿芽你们今日中午吃了什么?”
“隔壁阿婶送了块豆腐来,中午弄了点猪肉炖豆腐,加了点白菜。”
“阿芽。”
“嗯?”
陆修元继续喊,“阿芽。”
裴芝没好气道:“干嘛?”
陆修元笑着答道:“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裴芝只能无奈地摇头笑了。
“阿芽。”
“哎。”
“阿芽。”
“嗯。”
“裴芝。”
“做什么?”
等裴芝应过之后,才反应过来,陆修元叫了什么。
陆修元盯着裴芝,眼神中清明,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从官署回来的路上,陆修元便已经笃定,柳芽,应当就是裴芝。
所以,当阿芽应下了裴芝的名讳后,陆修元心底的大石也算落了地。
裴芝捏着衣物,“你从什么时候起疑的?”
裴芝自认为,她隐藏的还算不错。
“从那日,你带着商将军回来时,我便有些疑惑。”
商淮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普通的武将。
商淮那一身衣物,身上携带的玉佩,还有佩剑,足以说明,商淮的身份显贵。
“直到今日,我才确定你的身份。”
裴芝心叹,果然如此。
从裴敏学来家中后,裴芝便感觉,她快要露馅了。
“你应当有许多问题,你问吧。”
陆修元确实有很多问题,可一下子让他问,他竟然不知从何问起。
“你选择嫁与我,后悔过吗?”陆修元没问,裴芝为何要选择嫁与他。
裴芝摇头:“目前没有。”
陆修元脸上紧张的表情一松,“那你可还打算,继续与我过下去?”
“为何不要?”裴芝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
陆修元大大的松了口气,对陆修元而言,他并不在乎,阿芽是何身份。
他也不管,阿芽为何要嫁给他。
只要,阿芽没有后悔,也愿意,跟他过下去,那就行了。
陆修元连连说了两句:“那就好,那就好。”
裴芝试探:“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别的要问的?”
陆修元直言:“你过去的事,我并不好奇,对我而言,你就是阿芽,那就行了。”
裴芝尝试提醒陆修元,“其实,你可以多问两句,免得你日后会…”
裴芝是想让陆修元知道,她之前那些三两事的。
比如说,怎么与太子殿下有关系,又私底下与商淮牵扯不清之类的。
“今日,裴大人说,要送我们一套宅子,作为你的嫁妆,我不知应不应收。”
裴敏学送的,裴芝没什么不好意思收的,而且,都说是嫁妆了。
裴芝收得心安理得:“那你便收下来吧,让他找一套大一点的,把娘接过去同住,就省得租房子了。”
“还是算了吧,这里的宅子,就让娘住着,我每日往这里跑,多来看看娘。”
裴芝却摇头,陆母是陆修元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陆修元能站在她这一边,裴芝确实很感动,却也不能让陆修元难做人。
“你这次还是听我的吧,这次娘也长记性了,以后应当不会了。”
陆母早年丧夫,现下唯一的依靠就是陆修元。
而且,就陆母常年喝药的身子,大夫都说,陆母没两年好活了。
裴芝并不想,自己与陆修元之间,日后会因为此事留下隔阂。
要是裴敏学没送裴芝宅子,裴芝还真就同意,陆修元重新租一个了。
裴敏学都说要送了,也就不费这个劲了。
陆修元知道,裴芝是为了他才退让的,“多谢你。”
裴芝体贴道:“夫妻,本来就要互相照应的,这是应该的。”
陆修元握着裴芝的手,感叹,“有生之年能娶得你,真是我的福气。”
裴芝抿唇,没在多言,只希望日后,等陆修元知道全部后,还能这么想吧。
裴敏学说要送裴芝嫁妆,那就不可能从萧承辞私产中找宅子。
裴敏学找了一处距离官署不算远的宅子,也不在京城中心,这样避免裴芝被人给认出来。
陆母知道,这是裴芝家远亲送的嫁妆后,屁都不敢放一个。
陆修元还特别在陆母面前说,裴芝有当大官的远亲。
让陆母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了裴芝,否则,他一个小小状元,被人捏死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般。
这番话,可是把陆母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