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夏夜旖旎 > 第186章 永不再见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谢祁延和夏晚栀到谢家的时候,场上依旧是僵持的气氛。

瞧见谢祁延手里拿着的文件袋,老爷子示意其他人全部出去,包括谢桉。

四月了,天气并不冷,可谢天齐却有些打颤。

昨夜那股种在他心头的不安此时此刻越发躁动。

同样的,老爷子看向谢祁延的那抹视线也是充满了不安与焦灼:“结……结果……怎么样?”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小孙子。

他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他从未怀疑过谢祁延不是谢家子孙,可鉴定报告就在这,如果不是……

老爷子没敢想。

谢祁延不语,就只是将手里的报告单递给老爷子,而后缓缓移开视线,居高临下地对上谢天齐那抹视线。

那样锋利的眼神,让谢天齐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眸。

他此刻没来由的心慌,让他不敢正视谢祁延。

“爷爷可以放心看。”注意到老爷子捏着纸张紧张到发抖的指尖,夏晚栀抿着笑意柔声提醒。

一句话把谢天齐回避的眼神拉了过去。

那样震惊,那样不可思议。

直到老爷子看完后将那单子甩在他脸上痛骂他时,他才急迫地捡起那张纸急速翻阅。

视线最终定格在纸张背面那几个关键字上——

“累计亲权相对机会为99.9999%”。

“支持1号检材所属人谢天齐为2号检材所属人谢祁延的生物学父亲”。

一张轻飘飘的纸,此刻却仿若十万大山,压得谢天齐喘不过气。

将近百分之百的鉴定结果……

鉴定谢祁延是他的儿子。

亲生的儿子……

谢祁延面无表情将鉴定报告拿回来,再将另一份与柳书白的鉴定报告递给他:“不是一直坚信我应该姓柳么,看看。”

其实大可不必。

但谢祁延就是要做两份。

他要让谢天齐悔不当初,痛恨终身,要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天齐面部毫无血色,只看到这份鉴定报告中的“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几个字就挥手将那张纸甩开。

他几乎是怒吼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如当初体检查出自己几乎不具备生育能力时立马判定姚琴出轨、谢祁延非自己亲生的崩溃与震怒。

当年他那样笃定,那样坚信。

甚至以无法接受为由连亲子鉴定都不做。

他不敢做,他想留着最后的尊严。

而今,最权威的报告就摆在他眼前告诉他谢祁延是他亲生儿子,他却一样无法接受。

那这些年又算什么……

鉴定结果生生刺痛着他的眼睛。

“一定是你伪造的!”谢天齐两只手撑着轮椅试图站起来,被麻痹的神经不由他支配,只撑起到一半,他又狼狈地跌落回去,朝谢祁延怒吼,“姚琴呢?她为什么不来见我?是不是你们调换了毛发弄了份假的糊弄我!”

他急速拍打轮椅扶手:“我要重做,重做!”

“有这个必要么?”面对谢天齐的失控,谢祁延波澜不惊,“如果不是为了证明我妈的清白,我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与你的亲子鉴定,谢天齐,我说过,我宁愿自己与你没有血缘关系。”

“我妈不会再见你,永远不会。”

她不会原谅他。

他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缠在姚琴身上的结已经解开,她要的答案已经要到了。

心死了,过去就死了,无论是经历过的美好还是承受过的千疮百孔的伤,姚琴都选择了释怀。

她用几十年的伤痛,祭奠了一份失败的爱情。

她该醒了。

当晚,谢天齐再次突发心梗。

咨询过曾经体检的责任医生,在得知自己不是先天不具备生育能力,而是后期劳累压力过大以及身体机能下降才造成的病症后,他紧紧捏着那张鉴定报告泪流不止。

心梗患者不宜情绪激动,可谢天齐经不住这样的结果。

这个寂静的夜晚,响起他那身躯重重砸向地面的巨大声响。

佣人察觉动静呼喊家庭医生进行紧急抢救时,上百次无休止的心肺复苏按压终于让那几乎停止的心跳再次搏动。

深夜十二点,谢祁延接了电话正要赶去医院。

夏晚栀还穿着睡衣赤脚追上谢祁延:“我陪你去。”

老爷子打来的电话她听到了,说谢天齐这次危在旦夕。

那会儿,电话还没挂,谢祁延愣躺在床上两分钟才有反应。

“你继续睡。”谢祁延说着就要出门。

夏晚栀紧拉着他的手,目光急切,语气却那样温柔:“阿延,你需要我。”

谢祁延眼神深邃,沉默的表情证明了他现在完全捋不清的思绪。

恨谢天齐么?

那一定是恨的。

可当知道谢天齐病危那一刻,谢祁延却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他怎么能就这样撒手人寰呢。

他就应该,一辈子活在懊悔自责的痛苦与折磨中。

这事儿没惊动姚琴,谢祁延带着夏晚栀仓促去了医院,不是为谢天齐,而是为老爷子。

或许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然一向威严的老爷子不会哽咽落泪。

到医院才发现,谢桉也在。

不止是谢桉。

侯梦秋也来了。

碰面的瞬间,侯梦秋下意识地拉住谢桉。

“小桉是自己偷跑回来的,我会马上带他走……”侯梦秋的神情充满了恐慌。

当年她对姚琴做的事儿虽未得手,但毕竟做过。

她见识过谢祁延的手段。

她将谢祁延当做是洪水猛兽。

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她怕极了谢祁延会报复。

“我不要走,我想陪着爸爸……”谢桉哭出声,扭动着被侯梦秋使劲儿桎梏着的身体。

“他不是你爸爸!”侯梦秋的嗓音响彻整个监护室走廊,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却又在看到自己儿子被吓到的表情时收了回去,她红着眼,“小桉乖,跟妈妈走吧,我们走……”

“我不走……”谢桉仍旧哭着。

谢天齐对谢桉没有感情,但谢桉从小就敬佩谢天齐,敬佩自己父亲。

他畏惧他,也喜欢他,更为了得到他的认可而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不用逼他,想留下就留下。”谢祁延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儿,缓缓道,“他需要一个告别。”

监护室内,老爷子强忍着眼泪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儿子。

年轻时,看着自己妻子远去。

年老时,看着自己儿子……

“爷爷。”夏晚栀进来后扶着老爷子手臂,缓缓将目光落在谢天齐身上。

谢祁延站在门口,只面无表情地看着。

谢天齐说不了话,目光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微张着嘴巴,示意着要将呼吸机撤掉。

一旁站着的医生用眼神询问老爷子。

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人,如果撤掉呼吸机,怕是今晚都熬不过。

谢天齐已经等不及,耗费所有力气才抬手将呼吸机拿开一点:“姚……姚……”

医生制止了他的行为,零散的几个字并不清晰地透出来。

夏晚栀听得清楚,下意识地看向谢祁延。

他在找姚琴。

半晌,谢祁延才缓缓挪动脚步,上前与谢天齐对视。

谢天齐情绪激动,用口型说着姚琴的名字。

他想见姚琴。

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愈发不稳,滴滴滴的声音听着规律,可那曲折的线条却变了再变。

医生紧绷着身体盯着监护仪。

“十分钟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老爷子几乎是颤抖着全身说出这几个字。

谢天齐没多少时间了。

“丸子,你劝劝……”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子的心是冷的,但唯独对夏晚栀不是。

“这不是阿延能决定的。”夏晚栀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谢祁延面前抓住他的手,“给柳叔打电话吗?”

来与不来,只有姚琴自己能决定。

半晌,谢祁延才掏出手机,那头接电话的柳书白乱骂了一顿挂了电话,隔了好一会儿才发消息说已经把这事儿告诉了姚琴。

至于来还是不来,全凭姚琴怎么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书白没再发来消息。

谢祁延看向谢天齐,缓缓道:“她说过不会再见你。”

所以大概率,是不来了。

听到这话的谢天齐呼吸越发困难,病房内光线充足,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老爷子背过身,没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