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眼神不悦,“你可知东宫詹事是正四品,那人未曾入过春闱,一介布衣做正四品的官,他有这个能力?”
东宫詹事辅佐太子,历朝历代任职者都是皇帝勋贵大臣,詹事权利责任都很大,又常伴太子身侧,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
丹云笑了笑,缓缓道:“陛下应该相信惊雪的眼光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觉得不妥,但是又觉得此番他遭了大罪,不止被暗杀,在路上还被人伤了琵琶骨,又遭了毒针。”
丹云落下了两滴泪,美人落泪也是极好看的,“他回来这么久没叫过苦,也没向臣妾讨要过什么,昨日来提了这事,臣妾想着东宫做主的是他,要是他愿意的话那便依了他吧。”
陆丰抬手擦了擦丹云脸上的眼泪,“罢了罢了,朕都依你们,在这宫中啊,也只有你们是朕最牵挂的。”
“谢皇上,”丹云垂下眼,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过多久,二皇子做的事证据确凿,他被幽禁在了宗人府,终生不得出。六皇子和贵妃被牵连,禁足一个月。
和二皇子有勾结的州主通通被赐死,朝中狎妓的官员也都被革职查办,若是摊上人命官司的,直接被丢进了刑部大牢。
陈明川任职东宫詹事的任命也下达了,这件事陆惊雪并没有提前告诉他。
太监到东宫传圣旨,待陈明川接了圣旨其他人离开之后,他才问陆惊雪:“殿下为何不先告诉我?”
陆惊雪说:“想给你个惊喜。”
他知道陈明川常年游走各地,应是个喜欢自由的性子。可他也只能用一介官位留住人,这样至少陈明川不能再随意离开京城了。
陈明川猜到了陆惊雪心中所想,也没有戳破,反而语气调侃,“这么说,还得谢谢殿下了?”
陆惊雪挑了挑眉,“言谢就不必了,既然你成了东宫詹事,便可以顺理成章继续住在东宫了。”
陈明川说:“这才是殿下的目的吧?”
勾了勾唇角,陆惊雪在陈明川唇上落下一吻,“没错,是我的私心。”
好在四下无人,不用担心人看到,陆惊雪压着陈明川又亲了许久。
他的吻技这段时间愈发娴熟,终于不像之前一样只是碰一碰。
唇舌交缠,院中的梨花簌簌落下,跌落在二人的发梢、肩侧,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
太子死里逃生,按理来说是要办一场宴会去去晦气的,只不过之前因为二皇子的事,皇帝有些焦头烂额,所以没把这事儿提上议程。
在大臣的提议之下,陆非把办办宴会的事交给了丹云,让她尽量大办,一来去去晦气,二来也存了为陆惊雪选妃的意思。
陆惊雪已经十八,东宫却一直没有妃子侍候,不止丹云关心这事,陆非也一样关心。
飞云殿中,陆非说:“太子马上就是及冠了,若是久久不娶妻恐怕会遭人非议,这次宴会正好为他相看一二。”
丹云说:“皇儿之前说已有心上人,怕是不会喜欢我们为他选的。”
“既然有心上人,让他带到宴会上便是。若是官家小姐便封个太子妃,若是平民,便先让他纳个侧妃。”
丹云美目流转,“妾身会好好安排的。”
宴会这天,百官群集,官员的妻眷也都被带来了,明眼人早就知道皇帝的意图,所以待字闺中的女儿们都打扮得很精致漂亮,希望能够一朝飞上枝头当上太子妃。
陆惊雪身为太子,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所以他坐在皇帝的左边。
而他的对面是大皇子陆惊鸿,相比其他正襟危坐的皇子,陆惊鸿穿着松垮的衣裳,手中拿着酒杯,一只脚随意的曲着,颇有些风流不羁的意味。
陈明川坐在陆惊雪身后的位置,身为东宫的官员,他也有资格上殿。
坐在旁边的一个官员靠近陈明川,笑着道:“陈大人,久仰久仰。”
陈明川回了一个笑,“温大人。”
温正有些惊讶,“陈大人刚入官场,认得在下?”
“工部尚书大人,自然认得。”
温正心里暗暗称奇,刚当上官就能够精准认出他是谁,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
“陈大人年轻有为,可否与本官同饮?”
陈明川拿起酒杯,“自然,敬大人。”
喝了酒之后,温正说:“这次陛下设宴,看似是接风实际是为太子殿下选妃,大人可知?”
陈明川把玩着酒杯的动作一顿,“是吗?”
温正一脸精明,肯定地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年纪不小了,陛下早就想为他纳妃,如今那位被关进了宗人府,陛下自然把所有心神都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陈明川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道:“温大人分析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