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鲛人11
岚言没有回答他，而是蹲在了地上，把地上覆盖的枯叶扫开之后，一种红色的果子冒了出来。
岚言白皙的手上沾上了泥土，他把带有泥土的红果子拿到了河边，然后想要把手伸进河里。
一直跟着他的陈明川拉住他的手腕，“河里面有东西，别伸手进去，回去用雨水洗。”
陈明川以为岚言来找这种东西是半夜肚子饿了，他说：“你饿了可以找我要吃的，不用到森林找。”
岚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把手伸进了河水里。
即便岚言洗果子的动静让河面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依旧没有东西游过来，陈明川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岚言的手。
此时一群黑鱼还有水蛇躲在河的底部瑟瑟发抖，它们作为动物嗅觉灵敏，闻到了属于鲛人王的味道，当然不敢动了。
看着岚言把果子洗好，陈明川说：“回去吧。”
岚言把果子递给了陈明川，陈明川说：“我不吃。”
岚言皱了皱眉，把果子放在了陈明川手心，“这是药。”
陈明川一愣，看着手掌心里的红色果子。岚言以为他还没有理解，于是把果子碾碎了涂抹在了陈明川手心。
“这是可以治疗外伤的药。”
红色的汁水渗透进了伤口，陈明川却并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刚才还火辣辣的伤口此刻凉悠悠的，痛感更加不明显了。
陈明川问：“能给顾语冰用吗？”
岚言表情冷了一点，“不能，它只能治小伤。”
陈明川在队伍里照顾了很多人，还救了顾语冰，队伍里有不少人对陈明川隐隐抱有爱慕的心思，这些陈明川没看出来，但是总坐在角落观察的岚言看出来了。
可这样不行，岚言想。
如果陈明川要做他的伴侣，就应该和别人划清界限，只能关心照顾他，眼睛里不能看到别人。
陈明川对着岚言笑了笑，“谢谢你，我们先回山洞。”
岚言被陈明川的笑晃了晃神，随后点了一下头，“好。”
回了山洞白意染问陈明川去了哪里，陈明川说去上了个厕所。
他如果告诉别人岚言带他去找治伤的东西了，说不定会被怀疑。
白意染也没多问，她说：“今天去河边找路的人一无所获，你怎么看？”
陈明川说：“如果实在找不到路就只能做竹筏了，不过这个我不会，工程量也有些大……明天问一问邓文先，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白意染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瞥见了陈明川掌心的红，问道：“你手上是什么？”
陈明川说：“路上摘到的小果子，我手起泡了，用它的汁水止止疼。”
白意染眼里有些不赞同，“这里到处都是有毒的东西，你可别乱用。”
“不会，”陈明川替岚言遮掩了一下，“我大学学的生物，这种果子没毒。”
白意染放心了，“那就好。”
白意染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往陈明川身后望过去看到了岚言。
抿了抿唇，白意染说：“你觉不觉得岚言很奇怪？”
陈明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岚言盯着自己，他扭过头说：“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有些内向。”
见陈明川和自己想法不同，白意染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那好吧，你先去休息吧。”
陈明川点了点头，坐回了岚言身边。
岚言说：“你有过伴侣吗？”
这个问题让陈明川有些猝不及防，他说：“没有。”
想起岚言之前说自己登上游轮是为了找伴侣，陈明川问：“你说你要找伴侣，这个找指的是你已经有伴侣了还是要找一个？”
岚言垂下眼睫，说道：“我之前没有伴侣，想要找一个跟我一起回去。”
明明刚到岸上的时候岚言对找伴侣这件事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心态，但是十几天过去心态就完全变了。
陈明川问：“回哪里？”
岚言漂亮的眼睛盯着陈明川，“家里。”
陈明川：……
废话文学卷土重来。
估摸着岚言不想暴露身份，陈明川又跟他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今天轮到了陈明川守夜，还是守的下半场。由于守夜的人不能通过聊天打发时间，他们想到了下五子棋的办法消磨时间。
棋盘在地上画一个就行，然后随便捡一根树枝就可以下棋了。
陈明川和王铎下五子棋一直在赢，赢得他都没有成就感了。
王铎一脸苦大仇深，一边挠头一边下棋，看着王铎头顶的头皮屑，陈明川往旁边挪了挪，害怕飞雪飘到他身上。
又下了半个小时，王铎垂头丧气地把树枝扔了，“算了陈哥，我真下不过你。”
陈明川笑了笑，“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姑娘，我下不过她，你连我都下不过，遇到她怕是更下不过了。”
陈明川口中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是荆小海。
第三个世界荆小海长大之后特别优秀，是同辈中最厉害的天师。
后来荆寒雾上了年纪就把荆家交给她了，陈明川和荆寒雾离世的时候，小姑娘哭得很伤心。
尽管感情被封存，脑海里回忆起那些过往，陈明川还是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王铎说：“我在学校里玩儿这个可没输过，那小姑娘也太厉害了。”
算了算年纪，陈明川估计王铎得叫荆小海奶奶了，他莫名被戳中了笑点。
有人翻了个身，陈明川压低了声音说：“你去和宋柔她们下吧，我去吃点东西。”
王铎点了点头去找别人了，陈明川肚子有些饿了，拿了两个果子啃了起来。
吃完东西又守了一会儿夜，守夜人都打起了瞌睡，陈明川也不例外，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
不过他算是精神头最好的，有两个守夜的精神都呆滞了。
精神最饱满的就是王铎和方如意了，两个大学生在学校熬夜习惯了，这会儿也没有困意。
一阵风吹进了山洞里，陈明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刚才居然真的睡着了。
抬起头一看，连王铎和方如意也睡着了。
或许因为这段时间夜里特别安全，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家都放松了警惕。
陈明川往旁边一看，空荡荡的，本来应该睡在他旁边的岚言无影无踪。
陈明川问系统，“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