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直接怀疑,妊千青可能是伢晚上被自己神识传音说的话语给吓到了,才没有选择直接上手的。
于是咧嘴无声地笑了笑,又用神识向妊千青老头传音道,“妊老头,甭看了,跟你们族人打架的这些人,是野马寨的马匪,你再不上手帮忙,这些马匪就要冲进你们埠子里了。”
“哦——”
妊千青轻呼一声,如梦初醒,随即不再做任何停留,跳起身也加入了群殴之中。
“打打打——”
“我打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我打你们这些害货!”
“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什么马匪!”
。。。。。。
在妊千青老头的粗暴拳脚中,罗良等人马上惨叫了起来,有种被压着打的感觉。
只是,黑豹和黑狗带着十二个马匪,凭着一股子匪气和不要命的狠劲直接冲出了迷幻阵,也很快加入了群殴中。
五个呼吸后,妊千青老头刚刚弄出来的压倒性优势,马上就被这群马匪疯狂的拼命打法给改变了。
妊千青老头眼看着自家的人手越来越不济事了,就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灰色的兽皮,约有一个巴掌大小,兽皮上画有紫红色的线条,有些像鬼画符。
太昊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因此上看了几眼根本就看不懂。
但见妊千青老头跳出人群后,快速向东走出两丈远,然后右手捏着兽皮,把画有线条的一面对向了西门口,大声喊道,“凡是妊家埠子的崽娃子,赶快往后退,我老头子要放大招了——”
“呃?”
妊万幸和任万荣两人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即在瞅见妊千青老头右手上捏着的兽皮时,马上就明白这个老头想要做啥了,就大喊着率先往东跑。
妊家埠子的其余族人一见,马上也跟着跑路,就算是身上挨上三拳两脚也不在意。
瞅着拼着挨打也要跑路的妊家埠子的一众族人,罗良和生茂等人瞬间都愣住了,就连扑上去压着继续打人的动作也给忘记了。
“哏——”
在看见自家最后一个族人跑到身后时,妊千青老头面色狰狞地哼哼了一声,瞬间运转起灵力捏了一下手中的兽皮。
“噗——”
兽皮秒速化作一团白光,在爆响中将一众马匪包裹在一起,眨眼间就飞到了土围子外头。
随后,妊千青老头冲着还在发呆的任万荣和妊万幸喊道,“万荣,万幸,还愣着做啥?快!快去把栅栏门关上锁住!”
“啊?”任万荣一脸懵逼,很明显,这家伙还没有从爆响的白光中回过神来。
“嗯,好,我这就去!”
妊万幸比较机灵一些,马上就明白过来,笑着快步走上前,从妊千青老头手里接过铜链条和铜锁,麻溜地跑到西门口锁门去了。
彼时,任万荣才反应了过来,苦着脸也跟了上去。
罗良和生茂等一众马匪直接被白光掀翻在西门外的迷幻阵中,好在众人运气都比较好,没有一个人掉进门内的陷阱内,也没有受太大的创伤,只是一个个看起来眼神比较恍惚罢了。
刚刚跑到迷幻阵跟前的水娃子四个人,眼见众人如此不堪,黑木墩马上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罗跟娃听见后翻了个白眼,哼道,“木墩,你笑啥哩?罗良哥都遇到危险了,你还有心思笑哩?”
“就是的!”盘姬娃附和道,“木墩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水娃子咧嘴轻笑,“嘿,我说跟娃,姬娃,你俩咋不动髿多想想哩?要不是前头出了山洞口的时候,木墩看到三娃跟老娃,还有夸娃,这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先一步跟在罗良哥身后,并伸手拉住了咱们,呵呵,现在躺在地上叫唤的可就是咱们四个人了。”
“哦?”
罗跟娃的瘦脸有些发红,急忙抱拳,嗫嚅着说道,“木墩,你甭见怪,我刚刚说错话了。”
盘姬娃有些急躁,也跟着抱拳说道,“木墩,我也错了,不该说你的坏话。”
黑木墩急忙摇头摆手,微笑应道,“没事的,我不在意的,咱们几个也甭啰嗦了,赶紧救人才是。”
“哦哦!”
“救人,救人。”
水娃子笑着率先走到迷幻阵跟前,圪蹴下身子拉扯蜷缩在地上的黑三娃。
黑木墩摆了摆手,伸手拉着咧嘴哼唧的黑老娃的胳膊,把人扯到一旁,罗跟娃和盘姬娃对视一眼,急忙上手抬人。
太昊笑了笑,把目光又移到山洞内。
山洞里头,黑马和一众护卫还没有睡醒,且一个比一个呼噜打的响。
尤其是黑马,歪着头睡觉,口水都打湿了胸前的衣衫。
睡在山洞外的一众马匪中,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各自蜷缩着身子,打着呼噜,有说梦话的,也有煸叽着嘴巴在梦里吃好东西的,更有口水流在地上而不自知的。
只有一个身体比较瘦小的马匪醒来了,看这家伙急吼吼地跑到一旁的地里撒尿,就知道这家伙是让尿给憋醒来的。
此时,黑鹞子骑着马正好接近罗牤牛的马车旁,睡觉都支棱着耳朵的罗牤牛当然早就听见了马蹄声,只是懒得动弹罢了。
就在黑鹞子路过马车跟前的时候,罗牤牛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看骑马的人是黑鹞子,马上就急了,坐起身子大声喊道,“鹞子,你这是去哪?”
“哦,是罗大哥呀,你咋在这哩?”黑鹞子看见罗牤牛后,有些吃惊,急忙拉住了马缰绳,马儿也就很乖巧地跑慢了速度。
这时候,嘈杂的声音也把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吵醒了,两人这才睁开眼睛,马上就看见了骑在马上的黑鹞子。
也许是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气愤黑鹞子之前就走了黑炭团的缘故,马上就跳起身,准备上前去跟黑鹞子动手。
黑鹞子笑了笑,没有说话,随手从马背上抓起一个装着钱串子的包袱扔了过去。
嬴南山要巧不巧地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就坐着身子伸手去接包袱,却没有想到包袱看起来不大,却很重,一瞬间就被包袱压坐在车厢上,要不是背后有车厢挡着,一定会被包袱压到地上去的。
“歘啦——”
从包袱的缝隙中溜出了两个钱串子,落在车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嗯,这是?”罗小牛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落在车厢上的钱串子。
“这这,这是铜钱——”罗大力急忙伸手,抓起来一个钱串子,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鹞子,你哪来的铜钱?”罗牤牛愕然地看着黑鹞子,开口疑问。
谁知道黑鹞子两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又催着马儿跑了起来,一边摇着左手,一边回应了一声,“罗大哥,你先忙,有机会再会!”
罗牤牛跳下车辕,想要去追,却发现有些迟了,气得直跺脚,“这黑鹞子,跑得倒挺快的!”
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好像两个瓜子一样,还在盯着眼前的钱串子傻乐。
回过神的罗牤牛气恼地凑近两人跟前,伸手在两人的后脑勺上一人给了一巴掌,哼哼道,“没出息的东西,眼珠子都要粘到钱眼上去了。”
骂完后又看向嬴南山怀中的包袱,吩咐道,“南山,打开包袱看看,看一下包袱里头还有啥?”
嬴南山憨憨地笑了一下,把包袱放在腿上,动手打开了包袱,随即吃惊地发现,包袱里面除了钱串子,还是钱串子。
可能是嬴南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铜钱,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嗯?”
好像是害怕被人看到包袱里头的钱,急忙又把包袱掩盖了起来,扭头向两旁慌张地乱看一通。
“嗯,这么多钱?”
罗牤牛也惊呼了一声,不过马上就释然了,“鹞子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直都抠门的要死,今个竟然给了咱们这么多钱。”
“就是,没看出来呀?”嬴南山愣愣地附和道。
罗大力和罗小牛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也不敢违逆罗牤牛的话,不敢想着去追黑鹞子了。
嬴南山望着黑鹞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心中隐隐觉得黑鹞子牵着的两匹马背上搭着的包袱里头,装的也应该是铜钱。
只是,黑鹞子已经跑远了,想要追上去抢上一个包袱或一匹马,已经不可能了。
黑鹞子平日里虽然行事乖张,但如此急切地用钱打发自己几个人,定是卷入了什么可怕的危机之中。
正想着,西边又有马蹄声传了过来。
嬴南山等人急忙转头看去,但见罗鸣打头,身后紧跟着两匹马,分别是罗江和罗红,在三人身后不远处,还有好几个人骑着马正往这边跑来。
“罗鸣?”罗小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罗鸣。
罗牤牛在看到罗鸣的时候,瞬间脸色大变,心里马上猜测了起来,嘴上也不由自主地给说出来,“罗鸣这时候跑来,该不会是野马寨出啥大事了?又或许是后头那些人在追杀罗鸣哩?”
彼时,罗鸣觉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一抬头,也瞅见了罗牤牛四个人,刚要挥手打招呼,眼睛就看见了嬴南山怀里的包袱,以及罗大牛和罗小牛两人手里拿着的钱串子。
罗鸣心里一紧,马上就意识到,这些钱应该是自己的,很大可能是黑鹞子路过的时候,罗牤牛几个人顺手抢了一个包袱。
一念及此,罗鸣也不敢多想,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于是就夹了夹腿,马儿会意,秒速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罗鸣哥,你这是要去哪里?”看到罗鸣装作不认识且没有停下来的心思,罗小牛抢先开口喊道。
“就是的,罗鸣哥,是不是后头那些人在追杀你哩?”罗大力伸手遥指着西边不远处跑来的几匹马,急切地问道。
无意中看到罗牤牛阴沉的目光,想要杀人一般,,罗鸣也不敢不说话了,胡乱挥了挥手,急切地说道,“牤牛哥,我有急事,就先进城了,有啥话后头再说吧。”
说罢,在经过马车旁边,很是肉疼地从马背上抓起一个包袱,使出吃奶的劲儿扔到了马车上,然后爬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颠簸向城门口冲去。
紧跟在罗鸣后边的罗江和罗红对视了一眼,随即从脸上挤出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向罗牤牛四个人笑了笑,“嘿嘿嘿。”
在经过马车旁边的时候,两人有样学样,也各自从马背上抓起一个包袱,扔到了马车上。
“这是。。。”
嬴南山麻溜地伸手接过包袱,包袱很重,差点儿就累岔气了,只是在看到包袱里头露出来的钱串子时,眼睛瞪得比罗大力还要大。
“哇——”罗小牛也看到了钱串子,惊得张大了嘴巴。
“呀?好多钱——”罗大力也惊得张大了嘴,嘴角上口水直流。
罗牤牛看着罗鸣三人冲向城门口的背影,皱眉沉思了起来。
山洞前的野地里,撒尿的瘦小马匪在撒完尿后,很是舒服地抖擞了几下身子,一边提上裤裙系腰带,一边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眼北边的古道,然后就看见了罗鸣等人骑着马冲向黑水城西门口的情形。
同时,也看见了在罗鸣等人身后不远处,罗容等人骑马奔跑,以及更远处的汝丰喜和黑四两人带着两个小队的神州卫,在奋力追击的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急得大喊了起来:
“呀呀呀——”
“罗头领骑马冲进黑水城啦——”
“都甭睡了,快起来呀——”
“有神州卫在后头追赶罗头领哩——”
。。。。。。
正在睡觉的一众马匪,不是没有睡醒,而是平时懒散惯了,躺在地上不想动弹罢了。
猛然听见瘦小马匪的喊叫声,一众马匪瞬间睁开了眼睛,争先恐后地爬起身,揉着眼窝向北边的古道上看去,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也张大了嘴巴,大胆子想着,好像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紧跟着,就有头脑灵活的马匪跑进了山洞,把自己看到古道上的情形知会给了黑马,“黑头领,黑头领,你醒了没有?罗头领带人骑着马冲到黑水城西门口去了,你快去看看呀!”
“嗯?”
本来都快睡醒的黑马,猛然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向说话的马匪,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传话的马匪以为黑马要拿自己出气,脸色比哭还要难堪,这奖赏没有领上,灾祸却要加身了,急忙半举起右手,郑重地说道,“黑头领,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信,你快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吧。”
黑马沉着脸爬起身,一边在髿里头飞快地想着罗鸣为啥要不知死活的带人去攻打黑水城西门,一边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趁着这个机会带上剩下的弟兄们去西门口抢上一拨。
亟待快步走出山洞口时,黑马发现,原本留守在山洞口外的一众弟兄们,早已经一窝蜂地顺着谷子地往北,疯也似地冲向了古道方向。
“嘿嘿!”
黑马笑了,看样子,弟兄们比自己想的还要现实,还要心急,自己还没有发话哩,这都冲过去了。
“黑头领,你看,我说的是真的不?”传话的马匪紧跟在黑马身后,微笑着问道。
黑马恼道,“那还不快上?你是想等着弟兄们抢完了,等屁吃哩?”
“哎呀,我咋把这茬给忘了!”传话的马匪惊呼一声,跳起身就往北边飞奔。
跟着走出山洞口的一众护卫,相互间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钱财的贪婪,然后齐齐跳起身,疯也似地冲进了北边的谷子地里。
“哎,哎呀,你们?你们等等我呀!”黑马一愣神的功夫,护卫们就跑出去十多丈远了,马上就急了,一边匆忙追赶,一边大声叫喊。
眨眼之间,罗容带着剩下的几个马匪就骑着马冲到了马车近前。
罗大力等人也认出了罗容,还以为罗容等人也会像黑鹞子和罗鸣几个一样,在路过身边的时候给马车上扔包袱。
只是,罗大力等人还没有来得及张嘴问好,就见六匹马从马车旁边冲了过去,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哎,罗容——”罗小牛急得大喊。
罗大力也跟着大喊,“罗容,包袱,包袱——”
嬴南山意识到罗小牛和罗大力两人没有问到点子上,急忙喊道,“罗容,你们几个还没有给包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