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宅外,傅司楚刚从车上下来,傅清颜便浑身是伤从另一条小道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堂哥,堂哥救命……”
傅清颜眼眶红肿地抬起眼来,傅司楚稳稳扶住她,皱了一下眉。
“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但傅清颜却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当着他的面流下两行泪。
“……先别管我,嫂子,嫂子被他们带走了。”
一瞬间,傅司楚眼里神色风雨欲来,他抓住傅清颜手臂的手一下子用力。
“你说什么?”
被按坐在傅宅正厅的沙发上,洲洲一个劲依偎在傅清颜的怀里喊妈妈。
傅清颜手里被放了一杯温水,整个人像是被人折磨得厉害了,神智模糊不清,讲两句话身上就要抖两下。
傅司楚在她面前焦躁地踱着步。
“你说他们带走了暖暖,暖暖为什么会过去?”
傅司楚强忍着怒火问出这句话。
但沙发上的人仍然是被他的语气给吓得浑身一抖。
傅老夫人也得知消息回来了,看了一眼傅清颜身上被虐待出来的淤青以及巴掌印,有些不忍。
“小楚,你先别着急,先叫医生来处理一下颜颜身上的伤,让她平静下来。”
可傅司楚怎么能不着急,以孙暖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被这么容易被绑架。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算计她的人用了非同一般的手法,以至于孙暖暖中招的时候根本还没察觉到。
孙暖暖现在很危险。
傅老夫人无奈看过去,傅司楚按捺下冲动,视线又落在了似乎受到极大刺激的傅清颜身上。
他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两边脸颊红肿的巴掌印,脖子上的掐痕,手臂上的鞭痕,每一样都逼真得让人难以产生怀疑。
李助理也在一旁焦急的很。
他刚给肖三以及梁飒打了电话,让他们即刻派红门的人暗中去查。
现在走到傅司楚身边,见傅司楚凝神盯着傅清颜瞧,也忍不住看过去。
看了一会儿,李助理和傅司楚同时起了点怀疑。
刚要张口,傅司楚微微朝他偏头,放低声音在他耳边道。
“去请个医生过来,好好为堂妹治一治身上的伤。”
音调的重点放在身上的伤几个字上,李助理瞬间明白了傅司楚的言外之意。
他即刻走到管家旁边,安排傅家的专属医生上门。
半个小时后,穿着白大褂提着药箱的医生为傅清颜检查完毕,上了些药膏后走出房门。
他直接走向站在门外的傅司楚。
早得了傅司楚的吩咐的医生此时微微压低声音。
“傅总,您堂妹身上的伤都是真的,而且用劲不小,施害人没有手下留情。”
傅司楚眉头皱的更厉害,嘴唇也紧紧抿着。
让医生离开之后,他又进入房间询问了一遍来龙去脉。
傅清颜说着说着便又开始掉眼泪,洲洲挤在她旁边也跟着呜呜地哭。
听了她的描述,傅司楚才得知孙暖暖是如何中招的。
“……那时候我被绑在椅子上,我拼命冲嫂子摇头让她不要过来,可是嫂子为了救我就冲过来了,可是,她不知道,那些人早就已经备好了对付她的东西……”
椅子上的人忽然极为愧疚地用双手捂住了脸,深深垂下头,似乎也为孙暖暖的安危感到担忧。
她的话半真半假,演戏演的极为卖力,就连身上的伤也是实打实的,不信傅司楚会再一次怀疑到她身上。
静静盯了埋着头的傅清颜许久,傅司楚心的烦躁涌动的厉害。
深吸了两口气,他才盯着傅清颜问,“那他们要什么?”
埋着头的人身体一颤。
傅清颜因兴奋而颤,在傅司楚眼里便是她过于应激的表现。
强忍了一下心中控制不住的激动,傅清颜带着泪眼抬起头。
“他,他们说,要堂哥你把那块地还给他们,要你准备好那块地的免费赠予合同书,还有,免,免责协议。”
当初汪家就是因为那块地而被傅氏被逼的资金链条断裂,导致他们进行中的其他项目缺少资金而无法顺利运行,拖到最后一个个违背了合约,欠下巨额债务。
看来他们是不甘心傅氏将那块地抢走,想要以此为砝码来要挟他了。
按了一下眉心,傅司楚的声音变得又冷又沉,他继续问:“什么时候交易?”
这一次,傅清颜却说不出来了。
她对傅司楚摇摇头,“不,不清楚,他们应该会主动联系。”
这是完全处于被动姿态了,傅司楚根本无法知道孙暖暖现在的状况,也无法摸清楚对方会何时找他谈判,气的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
轰的一声巨响,还在哭啼的傅清颜和洲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傅司楚怒火仍然未平息,他焦躁迈出门,招来李助理,让他把傅氏旗下养的所有保镖都派出去找人。
他顺带还联系了景岳帆,安若泽,让他们暗地里联合警方的人一起寻人。
热,潮湿。
孙暖暖清醒过来之后,粘腻潮湿的感觉缠绕得更加厉害。
动了一下身体,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用胶带绑着,嘴上也贴着胶布,是个任人宰割的捆绑姿态。
她又试探着摸了一摸袖口,发现带在身上不离身的铜铃已经不见了。
恐怕是已经被那些人搜身收了去。
情况对她不利,但他们留她到现在还没有杀人灭口或者动手,恐怕是还想指望着她来要挟别人。
这个别人不会是其他人,孙暖暖已经料想到了他们的目的和意图。
咔嚓一声,有人进来了这个潮热的小房子。
孙暖暖默默等着,等着眼前的灯光亮起,十分平静且不露怯地对上来人的双眼。
“哟,竟然醒着,体质挺不错嘛,听说还是个厉害的天师,让我瞧瞧脸蛋长的怎么样。”
在男人凑过来的时候,孙暖暖便已经看见了这位绑匪的脸。
这个人并不遮掩自己的脸,应当不是幕后主使者。
那只带着饭菜油污的手就要掐过来,孙暖暖忽然撇开头。
她的不配合让眼前的男人感到不快。
手又伸了过来,可是这一回他依然没触碰到孙暖暖的脸。
男人又喝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了挽起袖子。
可一低下头,那双仿佛能蛊惑人心的双眼静静看着自己,竟让他心头一颤。
牢富鬼使神差撕开了孙暖暖嘴角的胶布。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来来来你说,我看你有什么话想说。”
在他又要不客气捏住自己下巴时候,孙暖暖忽然盯着他的脸,道:“你是不是刚死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