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半个月后,秦岚山办了一场宴会,召集了师兄弟以及所有在A市熟识的人。
宴会举办在天香楼顶层,景岳帆专门为大家伙腾了一间大包厢,吩咐厨师师傅精挑细选了一些菜色送上来。
傅老夫人被安排在了上座,左边坐着紧牵着手的傅司楚和孙暖暖,右边依次是秦岚山、白木、徐岩和冷天阳四个师兄弟。
另一桌坐着是仇毅、景岳帆和安若泽一家,以及孙暖暖在娱乐圈所认识的新朋友林静,谈铃等人。
亲朋好友齐聚一堂,所有世间的热闹都比不过此时的欢声笑语,大家推杯换盏,脸上笑容肆意,闹到最后,人人面颊都是红的。
到宴会尾声的时候,秦岚山忽然起身,轻轻敲了一下杯沿,所有人便止住了声安静下来。
她以极其平缓随意的声调告诉大家,他们四个师兄弟将要启程回师门,在此和诸位有缘人告别。
“怎么就要离开了,不能待久一点吗?”坐在景岳帆身边的景菲不舍道,立马被她哥捂住了嘴。
秦岚山嘴角噙笑,对大家遥遥举杯。
“这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得很愉快,以后有缘再见。”
话音一落,秦岚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他身边的白木、徐岩、冷天阳也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所有话语皆在这杯酒中。
早在两日前便得知此事的孙暖暖这时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师兄,二师兄……”
她声音嘶哑地一一喊过师兄们的名字,一下子忍不住眼泪决堤。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圈在其中,没过多久,耳畔又传来师兄们和其他朋友们轻声劝哄的声音。
孙暖暖抬起头,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见到秦岚山和几位师兄都含笑望着她,转而又投到了他们的怀抱。
“师兄们,我会回师门看你们的。”
秦岚山,白木他们眼里也有泪花,一一抱过孙暖暖之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便是秦岚山他们启程的日子。
他们又换上了那一身初见时的道袍,迎风站在安检口,冲孙暖暖挥挥手。
泪花又要涌上来,孙暖暖吸吸鼻子,强忍着没落泪,对着那边扬起笑,挥挥手。
等几位师兄的身影消失,身旁的傅司楚才搂过她,在她额心印下一吻。
“我会一直陪着你。”
回程的路上,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孙暖暖点开一看,是大师兄发来的。
还沉浸在不舍情绪中的她又要红眼眶,却在看见大师兄发的话之后默默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傅司楚有事情瞒着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等他主动告诉你真相的那一天,师兄我再来向你赔礼道歉吧。]
孙暖暖皱眉又多看了傅司楚两眼,直到那双深邃温柔的眼眸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还很不舍?”
傅司楚声音柔得不像话,抬手轻抚她眼下肌肤。
那日的疑惑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里,孙暖暖眨眨眼,投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
“司楚,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这是孙暖暖的第二次试探,上一回能明显察觉到男人身体微僵,这一次,傅司楚却没有半点不对劲,轻轻柔柔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地嗯了一声。
“好,我都告诉你。”
心头的疑虑一直没有消散,晚饭时候,李助理忽然登了门。
孙暖暖正在餐厅喝王姨煲的鸽子汤,正想和李助理打个招呼,还没起身,李助理却像故意避着她似的,目不斜视略过她直上了二楼书房。
书房门一开,傅司楚穿着家居服对着李助理轻点头,将他让了进去。
紧接着门便合上了。
孙暖暖耳聪目明,把关门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她放下喝汤的勺子,想了想转头去问王姨。
“王姨,李助理这段时间来的很勤?”
“勤啊。”王姨看她把汤都喝了,肉也吃了,笑眯眯收了碗,“最近见小李老是过来呢。”
过来就过来,不敢看她是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有鬼。
孙暖暖琢磨了会儿,脱了鞋,小心上了二楼,轻声细步走到书房门口。
她本不想偷听,只是好奇心驱使着她这么做。
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孙暖暖听到了里头窸窸窣窣的声响。
“……傅总,你要的资料我都拿过来了,这个是十岁的,这个八岁,再往下就是更小的了……”
孙暖暖脑海里又冒出了问号,什么十岁八岁的?
她接着听,没听到傅司楚的回应,贴近一些,傅司楚微哑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这个十岁的品性怎么样?”
“除去性格上有些内敛之外,其他方面都不错,需要带过来给您见见吗?”
傅司楚沉思了几秒,同意了。
回到房间掩上门,孙暖暖左思右想,没琢磨出来个所以然,抱着手机给林静打了个电话。
不知林静做了什么,接起来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啊,哈,是,暖暖啊,你不是去送你的师兄们了吗,这么快便空下来了?”
她说完,似乎在那头十分凶狠地呵斥了某人一下,“别闹,再闹给我滚出去。”
孙暖暖后知后觉打扰了她的私人生活,但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却让她忍不住想找人解惑。
她放低声音看了一眼门,将自己刚才偷听到的讯息挑了点关键告诉对方。
那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爆发出一句激动叫声。
“什么?!”
孙暖暖听见林静似乎从床上跳下来了,咚咚地踩在地板上左右踱步。
她突然变化的态度弄的孙暖暖也有些紧张。
“怎么了?”
“孙暖暖,你完了,你惨了,按我在娱乐圈接触到的那些案例,你这回是遇到大事了,还是情感上的大事。”
孙暖暖闭了一下眼,让她直说。
林静便又用有些同情又似乎料到有这日的语气对她说:“你男人,可能外头有私生子了。”
心里咯噔一声,孙暖暖下意识便是不信。
可书房里那几句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谈论的话倒清晰起来。
还有大师兄说的那些话。
有事瞒着她,难道就是这件事?
思绪纷杂乱成一团麻。
孙暖暖不知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总觉得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晚上睡觉时,她从浴室出来侧躺在一边。
很快,洗漱完毕的傅司楚上床来,伸手从背后揽住她,把她整个人嵌进怀里。
可从始至终,孙暖暖都在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