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钊转过身来,看见萎作一团的苏信只觉好笑:
“怕什么,我又不借你项上人头!”
苏信这才放下心来,诚惶诚恐地问道:
“那……公子要从我这里借什么东西?”
温彦钊指着帅案道:
“借你的兵符和帅印!”
苏信一惊,有些不解道:
“以公子的修为,出入我这大营不费吹灰之力,您要这兵符和帅印又有何用?”
苏信现在并不清楚,很快他就要从一个驻守边陲、抗击“逆贼”的北离总兵,变成与百里洛陈一道,讨伐无道昏君的义军了!
温彦钊将那张被掀翻的帅案扶正,一屁股坐了上去:
“刚刚还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又变蠢了?”
“你手中有四万大军,若是我发功将他们顷刻毒死岂不是太过残忍?”
“况且这些士卒是无罪的,他们只是执行你的将令罢了,就算杀也只有你苏信一个人该杀!”
苏信闻言吓的缩了缩脖子,低头不敢直视温彦钊。
“怕什么,既然我说了不会杀你,就肯定不会食言!”
“你的兵符和帅印我不要,也不会拿走,但是这四万兵马是你带出来的,肯定会听你的话!”
“军饷和粮草你不用考虑,我自然会给你比朝廷更丰厚的待遇!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永远记在脑子里!”
苏信现在大概明白了温彦钊的意图,他是想将自己收买,一同反抗朝廷。
不过这似乎没有区别,比起给朝廷卖命似乎还多了一层保障。
毕竟自己这四万大军的军饷,遇到欠收或者灾年也时常拖欠,而且自己在天启城的靠山多是太安帝萧重景的旧臣。
一旦老皇帝哪天时运不济驾崩了,那些旧臣自然也不会在新君那里取得跟原来相同的地位和权势。
甚至有可能就此失势,或者告老还乡。
这样一来,效忠北离与效忠温彦钊没什么不同,效忠温彦钊最起码能保证现在衣食丰足。
谁当皇帝我无所谓,我就想当岭南总兵!
温彦钊见苏信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自然清楚这小子心中定是在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不是坏事,只是这种人最怕他不守信,万一后续与北离朝廷的对抗中稍微吃了些亏,露出些颓势,那这种人一定会望风倒向北离朝廷。
为防不测,温彦钊大自然会留下后手,让苏信从生到死只能效忠一个主人!
“苏信,我知道你在北离官场是个老油条,像你这种头重脚轻根基浅的墙头草,满大街都是!”
“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我温彦钊不是北离皇室,你只要生出异心,我保证当天晚上就可以让你的眼睛,看见自己的脚后跟!”
苏信不语,只是一味地磕头求饶。
温彦钊从腰带内层取出一粒猩红色的药丸,朝苏信勾了勾手:
“来,吃了它!”
苏信抬起头,借着大帐里摇曳的灯火看到那粒猩红妖冶的药丸有些恐惧:
“温公子,这……这是什么东西?”
温彦钊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
“好东西,吃了能延年益寿!”
苏信惊恐地望向那药丸,他绝对不会相信温彦钊的话。
你听说过,温家有能延年益寿的毒药吗?
扯淡!
“温公子,您不是说过不杀我吗……这……”
苏信声音有些发颤。
温彦钊单手内力一吐,苏信立刻像个破布偶一样被他擒在手里:
“吃!惹得小爷不高兴,今天晚上就让你看见自己脚后跟!”
现在死还是以后死,苏信还是分得清的,他只能哆里哆嗦地捏过药丸艰难地塞进嘴里。
“咽下去,等我给你喂水吗?”
温彦钊眼神冰冷。
苏信心下一横,咕噜一声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咳咳,温公子您给我吃的是什么?”
苏信边咳嗽边问道。
温彦钊坐会帅案,轻笑道:
“也不是什么肠穿肚烂的毒药,这是我们精心调配的惊蛰生苏丸,现在已经过了惊蛰你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来年的惊蛰嘛……”
苏信闻之一惊,追问道:
“公子,来年惊蛰又待怎地?”
温彦钊捻着额前一根头发轻笑道:
“来年惊蛰,若是没有我给你的暂时性的解药,那这颗药丸在你体内种下的虫卵就会在第一声春雷中苏醒……呵呵,虫子苏醒自然是要吃东西的!”
“一旦你得不到我这解药来继续麻痹它们,那这些虫子就会在你的腹中啃食血肉,不断成长,直到将你的五脏六腑吃个干干净净,它们再破体而出!”
“怎么样,我这个惊蛰生苏丸是不是很有创意?”
苏信看着一脸笑容的温彦钊只觉得分外瘆人,这表情比他嘴里讲述的那个什么生苏丸还要恐怖!
“温公子,你……你这不是要了我命吗?!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把解药给我吧,你让苏信我做什么,我都依你!我都依你……”
温彦钊搓了搓手道:“刚刚不说了嘛,明年惊蛰前你都是安全滴!”
“只要你一直乖乖听我的话,惊蛰前一天我就会把解药给你,怎么样?”
苏信打也打不过,现在又中了奇毒只好乖乖听命:
“既然如此,就请温公子示下,我该怎么做?”
温彦钊敲了敲帅案:
“这倒不难,你还是做你岭南总兵,只是不再听命于被你朝廷,还是听命于我温彦钊!”
“或者听命于镇西侯百里洛陈,听我们谁的都一样,不过……”
“你这四万兵马不可擅动,若是被你朝廷有人率军来讨伐你,你只管抵挡就是了,待到时机成熟我会让你发挥你的统兵才能,兵峰嘛就指向天启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