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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回到王府,直接去了明镜堂,这是他和吴姨娘滚床单后第一次去。

顾心柔正在喝茶,听着赵嬷嬷意犹未尽的在讲木石情缘。

看到晋王进来,首先是看他脸。

不错,容光焕发。看来得到了充分的滋润。

该给吴姨娘打赏。

晋王就像忘了前阵子的尴尬,自己坐下,赵嬷嬷遗憾退下,她还没讲过瘾呢。

“真是你编的?”晋王直接问道。

“我只讲了个大概,是小堂叔填词编曲。”

晋王又问道:“少岑没参与?”

顾心柔耐心回答:“你也知道我弟弟人都没见,他哪有空参与?我倒是想让他参与。”

晋王啧啧两声,“没想到那个小堂叔有两下子,戏词不错,曲也好听。郡王的亲家咬定是少岑填词,说除了他谁也写不出来这样意境的戏词。还说写的就是他自己,林妹妹是林家小姐。”

顾心柔想到外人会这么认为,当时想过林黛玉林芸儿都姓林,会让人误会。可是要改名字,改不得,没了韵味。

林黛玉的名字是,一个字,绝!什么名字都比不上这个。

“巧合了,如果林黛玉换个名字,叫曹心柔,难道别人还以为你是宝玉我是曹心柔?”

她想到柔弱的林妹妹拿着木棍往王夫人贾政嘴里塞米共田,哈哈大笑。

晋王不知王妃笑什么,跟着笑起来。

王妃这么笑他没觉得粗俗,反而有种爽朗的感觉。

晋王说道:“我可不想当宝玉。”

顾心柔收起笑,“你是贾琏,但我不是王熙凤。”

“那你是谁?”

“谁也不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专走不寻常之路。”

晋王笑着摇头,都不知道王妃现在脑袋里想什么。

戏算是一炮打响,满京城都在议论,还有人问当年的林家有没有表姐妹借住林家,有没有庶出姐妹,都想着林家会不会也来个换新娘的把戏?

这可把林家气得,林弘誉去见顾斯年,顾斯年没等他开口,说道:“不是我编的戏,你也别问谁编的,姓林不过是巧合。”

假姐姐给他说过,是几百年之后一个姓曹的人写的,根据他自身经历写了这本。

假姐姐讲的很详细,特别是葬花词,假姐姐的水平写不出来。

林弘誉见姐夫神情有些烦躁,没有多问。

顾斯年是很烦躁,不是因为这个戏,是有一卦他看不出来,只看到和女子有关。

三个女子。

三个女子之间的搏奕。

他又用奇门遁甲来算,无解。

顾斯年又一次离开家,谁也没说,去了离京城不远的古寺里和老和尚下棋。

京里热热闹闹,繁花似锦。

汝南郡王妃眼看木石情缘,汝南郡王不让,郡王妃怀着身子,看这个哭哭啼啼不好。

不让看,郡王妃哭了,汝南郡王只好安排。

别人定不着戏,汝南郡王府可以,彭泽然是郡王妃的小堂叔。

不可能只他们一家人看戏,下帖子约人。

顾心柔夫妻被邀请,卫国大长公主被邀请,广陵长公主和刘家老夫人,陈三太太,郡王妃的长女荣安县主夫妻和公婆来了,她公公是杠神唐敏才。

他几乎每天去看戏,彭泽然交代不卖他票,他就等着谁家定了戏他要是认识就去蹭戏听。

荣安县主给母亲说,她公公都可以演宝玉了,唱词全会。

只约了几家亲戚,汝南郡王想着郡王妃大着肚子招呼人辛苦。

他安排人听戏不像以往男的一边女的一边,是一家子一桌或两桌,他要守着郡王妃。

顾心柔是和晋王两个人,刘灿和蔡康辉坐过来,还有刘家姐妹,陈泰自然跟着一起。

刘家姐妹对这个戏好奇,祖母和家里长辈去看过,回来聚堆议论好几天,她们更想看了。

汝南郡王吸取在戏园子的经验,提前准备了好多手帕,男的发五个女的发十个。

顾心柔见下人分发手帕就想笑,只可惜自己发明不了柔软的纸巾。

她见陈泰挨着刘家六小姐刘念巧坐着,一个劲的给她拿点心。

刘念巧脸红拒绝,他就自己吃。

刘灿想给玉华县主献殷勤,可是玉华县主在郡王妃身边。

郡王妃的次女寿春县主和婆家人一起来了,她公婆过来给晋王请安。

顾心柔知道寿春县主的婆家姓薛,是薛姨娘的娘家,薛姨娘是庶出,她娘家嫡兄是寿春县主的公公,户部员外郎。

府里的薛姨娘算是姨娘里娘家身份最高的,不过薛姨娘一直安安静静,喜欢种花。

薛夫人给顾心柔请安,两人互相客道。

顾心柔见晋王对薛员外郎挺友好,说明二人熟悉。

互相打了招呼,坐下看戏。

汝南郡王是人物一出来他就吧啦吧啦介绍,俗称剧透。

郡王妃一瞪眼,“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看个戏?你要是再说一句话,你就出去,爱上哪上哪!”

汝南郡王只好不说话了,那就看戏。

上次在戏园子他光注意别人,看别人笑话,没怎么注意听戏,只知道个大概。

郡王妃不让他说话,看戏看进去了。

等宝玉哭灵,他哭得抽抽的,毫不在意有没有外人在场。

郡王妃反而没哭,给他递手帕。

之前汝南郡王担心看戏的人掉眼泪外人近距离看到不好,每家安排的桌子有一段距离,还用屏风做个隔断,像包间,但也不是全封闭。

所以,所有人都能听到汝南郡王的抽抽声,还有擦鼻涕的声音。

郡王府出嫁的两个县主和没出嫁的玉华县主全体无语。

人家都是女眷掉眼泪,轮到她们父母,母亲还给父亲擦眼泪。

汝南郡王抽搭,“派人再拿来手帕,多拿点,不够用。”

郡王妃温柔的说道:“好。”

郡王爷看着是个粗人,心里最柔软,林妹妹去世他就开始哭了。

汝南郡王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孩子娘,宝玉没本事,护不住林妹妹,我对你就像宝玉对林妹妹,但我能护着你,我命好福气好,你也好福气,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郡王妃看戏没哭,这会一下子眼泪流出来,她轻轻说一句:“好。”

老郡王妃看戏看的不停的擦泪,听到儿子的话,转过头。

儿子这个岁数了,当着小辈说这话,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