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诏轻哼一声,朝外沉声喊道,“德公公,传张太医。”
“臣妾这点小伤,不用...”
云暮璟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寒诏犀利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她缩缩脖子,最后咕哝道,“张太医来也好,可以给皇上的手臂上点药。”
眼看云暮璟这会儿还念着他的伤,墨寒诏最后的怒火也在消散,只是依旧紧绷一张脸。
云暮璟抬头望向截然不同打扮的墨寒诏,倾国倾城的面容上不由得有些出神。
人对一切好看的东西,都欣赏和向往。
墨寒诏这人,或许她并没有这么爱,可他那张脸,云暮璟还是相当满意的。
“皇上。”云暮璟瞧着墨寒诏,柔柔问道,“能不能过来给臣妾...吻一下?”
此言一出,墨寒诏浑身骤然僵硬住,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云暮璟。
他印象当中,璟儿向来羞涩,这倒是难得从她口中听到这样露骨的话。
“不,不行吗?”
云暮璟讲完这话,方才的胆子仿佛就没了,一张绝美的小脸顿时染上一抹殷红之色。
她微微低下头,不太敢瞧墨寒诏。
墨寒诏没答话,只是看云暮璟的目光愈发幽深起来,倏尔,他修长骨骼分明的指尖忽然抵住云暮璟的下颚,轻轻抬起。
紧接着,他俯下身,吻住云暮璟的唇角。
那灼热的气息纠缠间,云暮璟搂住男人的腰身,小手不停作乱。
等一个吻落下,墨寒诏眼看云暮璟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意味深长道,“今天这么主动?”
云暮璟尴尬地笑笑。
其实不是只有今天,她本就是现代人的思想,对云暮璟来说,自然认为夫妻之间亲亲抱抱摸摸的很正常。
平日里她为了让自己显得比较柔弱无助,还是会尽量表现的含蓄点。
实在装的辛苦。
“看来,你喜欢这身衣裳。”墨寒诏低头扫过自己身上的太监服,清俊的面容上,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
他很想说,云暮璟真喜欢的话,他可以多穿。
但一想到这衣裳都是谁在穿,他这口中的话就迟迟说不出口。
“臣妾不是喜欢这衣裳,只是对皇上这种风格有些新鲜感。”云暮璟像是看出墨寒诏面上的艰难之色,眉眼弯弯道,“皇上什么样臣妾都觉得好看。”
此言一出,墨寒诏脸上的那抹清冷霎时烟消云散,附身间,就要再吻向云暮璟。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甚至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灼热的呼吸了...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张太医在外询问道,“皇上,臣能进来吗?”
二人的动作瞬间僵住,云暮璟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推开墨寒诏。
墨寒诏则是面容染上两分黑沉,可事关云暮璟的伤,又实在不好拖延,只能低低道,“进。”
张太医这才推开紧闭的门走进长乐宫,只是在长乐宫中瞧了半晌,始终没看到墨寒诏的影子,忍不住有些纳闷。
随着提着药箱上前到云暮璟跟前,给云暮璟行礼过后,茫然道,“德公公说,皇上也在此处,臣倒是没瞧见。”
“莫非皇上,是出去了吗?”
说罢,张太医余光扫了眼旁边太监打扮的人,眼角微跳道,“柔贵妃,您这宫中何时来一个小白脸?”
还有,他不知怎的,总觉得长乐宫内气氛有点不太对。
他先看看云暮璟殷红的小脸,再看看旁边戴着帽子,露出半张脸的太监,满身满意的太监,愈发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张太医瞥见云暮璟满是鲜血的裙摆,顿时心头笃然一颤,“柔贵妃,你...”
“大部分都不是本宫的血。”云暮璟跟墨寒诏离得近,自然能够捕捉到他快要杀人的目光,一时间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来。
张太医眼看云暮璟确实是一副没事的样子,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随即上前道,“敢问柔贵妃是哪里不适?”
“本宫...”
云暮璟张张嘴刚要开口,结果下一秒就被墨寒诏打断。
“柔贵妃不甚弄伤了腿,给她瞧瞧。”墨寒诏沉沉道。
这熟悉的声音一出口,让张太医顿时微微一怔,随即笃然回过神,猛的望向旁边那名太监,仔细再仔细地打量。
紧接着,张太医瞳孔骤然收缩,“皇上?!您...穿成这样做什么?!”
“要你管?”墨寒诏眯眼间,冷笑道,“孤之后再找你算账。”
张太医想着自己方才口口声声骂墨寒诏小白脸的事情,恨不得跳进黄河里头。
但这回就算跳黄河里头,估计都没有用了。
张太医只盼着之后皇上对他刑罚能轻些,有些欲哭无泪地来到云暮璟跟前,弱弱道,“还劳烦贵妃娘娘将裙摆掀起一些。”
云暮璟一怔,急忙继续道,“不是,是...”
她还想先让张太医替墨寒诏诊治,谁知,很快又被墨寒诏略显强硬的目光给瞪回来。
云暮璟只好瘪瘪嘴,没有再继续开口,只顺着张太医的话,将遮盖住膝盖的裙子掀开。
张太医仔细打量了眼云暮璟腿上口子,伤倒是不严重,只要上点药确保不留疤痕就好。
于是张太医从随身的药箱处摸出一只白玉瓷瓶,然后帮云暮璟处理伤口。
“回皇上,柔贵妃并无大碍。”张太医道,“臣已给柔贵妃上过药,三日内不碰水即可。”
墨寒诏轻轻颔首,没有继续答话。
张太医眼看无事,正打算退下时,又被云暮璟喊住。
“劳烦张太医,顺道再瞧瞧皇上的伤。”
皇上也受伤了?张太医一愣,转而看向墨寒诏,犹豫片刻道,“皇上请坐,臣细细看看。”
这回墨寒诏倒是没有抗拒的意思,缓步到桌前落座,朝张太医伸出手臂。
当墨寒诏将袖口掀起,露出上头血肉都快被翻起的伤口时,张太医止不住地倒吸一口气。
同时他眼角微微一跳,心下略有些失语。
皇上这伤较之柔贵妃的不知严重上多少,竟能忍到现在。
张太医小心翼翼给墨寒诏包扎完,然后神情愈发凝重起来,还着手写了一张方子道,“这几日,皇上都得按时服用微臣的方子。”
“皇上手臂的伤太深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感染炎症,后续恐怕极其麻烦。”
云暮璟不曾想墨寒诏这伤如此严重,顿时紧张起来,“可会落下病根?”
“柔贵妃放心,皇上身子强健,加上及时点穴止血无甚大碍。”张太医道,“换做其他人,恐怕就不一定了。”
此言一出,云暮璟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下,只是那脸色着实还是有点不大好看。
墨寒诏怕张太医再讲什么让云暮璟的话,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