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果然想孤注一掷。也罢,看在无花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将神水宫牵扯进去。”
南宫灵惨然一笑:
“我若胜了,自然不会将神水宫牵扯进来。我若败了,当然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那个时候我想说话估计也是不能了。”
司徒静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瓶子,道:
“你收好,祝你心想事成。”
南宫灵双手接过,深深看了司徒静一眼,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司徒静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叹息道:
“他和无花都是由仇恨和畸恋糅杂在一起的不幸之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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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八,宜结婚、动土、安葬、入殓,忌乔迁、开业。
华山的半山腰已经挤满了人,人群甚至排到了玉女峰上。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让这么多武林人士翘首以望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想知道艳名满武林的石观音到底长什么一个模样,又怎么会被多情公子杨雄所擒。
杨雄与宁中则却在最后一次吩咐接待客人的弟子:
“食水一定要检查再检查,如果有面目陌生的可疑人物,一定要及时通报,今天是最有可能出现敌人的一天。”
几名华山弟子恭谨又沉稳地回答道:
“是。大师姐、杨公子。”
他们经过灭门惨案的磨练,如今重新回归,当然与往日不同了。
杨雄这才转身与宁中则进了内屋,准备将灵兽腰带里的石观音取出来祭奠。
一名名叫茅不易的华山弟子正在巡视灵堂,却见一位锦袍青年走了进来。
茅不易心中赞叹,好一位俊朗少侠,与杨公子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客气地问道:
“请问公子是哪位门派的?”
那锦袍青年沉声道:
“在下西门灵,乃是大秦墨家之人,昔日曾受华山宁老前辈的恩惠,如今前来祭典老前辈,只惜修为不足,不能亲手斩杀妖妇!”
他说到这里满脸悲愤难以抑制。
茅不易见对方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暗自嘀咕:大秦?我家掌门倒确实去过那边。
想到这里,他戒心大减,便请西门灵往里走。
西门灵上了香,又问茅不易:
“不知道眼下石观音那妖妇怎么样了呢?”
茅不易一脸畅快至极的神情:
“那妖妇落入杨公子和我家大师姐的手里,还能好过得了吗?我们一会儿要将她千刀万剐,剜她的心出来祭典门中众先烈!”
西门灵的眼角跳了几跳,笑道:
“好,好。我也一定要去参观参观。”
茅不易指着灵堂外面排得满满当当的人说道:
“已经排满了。不过公子也不用着急,一会儿仪式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能领到一杯薄酒,可以轮流上去看那个妖妇的惨样的。”
西门灵干笑道:
“好,好。不过这么多人的话,薄酒也不知道够不够呢?”
茅不易拍着胸膛说道:
“我们酒窖里的酒多的是,都是杨公子提前买好的,这种大好的日子一定要一醉方休。”
西门灵眼底异芒一闪而过,对茅不易道:
“您先忙。我先去外面挑个好位置。”
茅不易露出理解的神情,对西门灵道:
“好,西门公子您请便。”
西门灵徐徐走了出去,在人群中走了几下后,似缓实快地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边茅不易见西门灵消失,他正要继续巡逻,突然脑海里响起杨雄和宁中则刚才的吩咐。
他心中暗忖:“这西门公子确实面生,所谓小心无大错,我去向大师姐和杨公子汇报一番,就算是虚惊也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茅不易也出了灵堂,沿着特定的派内小路向玉女峰去了。
峰上的杨雄与宁中则已经将石观音取了出来。
石观音一脸憔悴,但纵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也还有几分丽色,让人不得不叹息此女确实是祸国殃民级别的妖妇,难怪能迷得天枫十四郎和一众武林人士神魂颠倒。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见到杨雄旁边的宁中则后她惨然道:
“成王败寇,你们华山派昔日灭我黄山满门的时候,又何尝有过手下留情之举呢?”
宁中则眼神坚定地看着石观音,冷冷道:
“我代表不了华山前辈,我也代表不了武林,我只能代表冤死的父亲的女儿。我父亲可没有参与灭杀黄山一门的行动,你却将他一并铲除。
当日我侥幸逃过你的毒手,今日替冤死的父亲报杀父之仇,就这么简单!”
石观音神情一滞。她的心中确实有悔恨,不过却是悔恨让宁中则当初逃掉了!
杨雄好像雄鹰抓小鸡一般将石观音提起,正要准备与宁中则一起到山腰灵堂上去公审,却见茅不易走了进来。
“不易,这么快巡视完了吗?”宁中则有些诧异。
茅不易恭谨地回道:
“大师姐,我本来想要继续巡视的,却在灵堂里遇到了一个有些面生的客人。他说他叫西门灵……”
茅不易接着将他与西门灵之间的对话说了一遍。
杨雄与宁中则对视一眼,彼此喃喃道:
“大秦墨家?”
两人正在沉思,石观音却将眼睛闭上,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喜色,又马上抑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