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识觉醒》之17 贫瘠的女孩,只是换区好处的家庭牺牲品
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飞飞被退婚的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也让阿末满心都是惊讶。
自那以后,林红和娇兰说话都变得格外小心,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
两人凑在一起时,表情严肃得如同面临什么重大危机。
林红微微皱着眉,眼神里透着担忧,轻声对娇兰说:“这事儿可真没想到,也不知道以后会咋样。”
娇兰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小声回应:“是啊,谁能料到呢,咱说话可得注意着点。”
元正也像是换了个人,不再提及林红家的任何事情,仿佛那成了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采婆婆也没了往日的精明劲儿,不再四处搜罗八卦消息,整天安安静静的。
住在阿末家院子,左前方的美红,也辍学了。
阿末好几次在飞飞家碰到她,美红生得十分漂亮,和她妈妈一样,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藏着星辰,流转间满是灵动。
周围人对飞飞退婚一事的讳莫如深,让阿末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不上学之后,农活也不太多,闲暇时光里,一家人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难受。
终于,阿末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看到娇兰在院子里择菜,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淡淡的轮廓。
阿末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妈,飞飞不是订婚了吗?怎么又退婚了?”
娇兰的手猛地一顿,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阿末反问道:“不知道,飞飞订婚了吗?”
阿末心里一紧,她没想到娇兰会答非所问,很明显,娇兰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阿末也不再追问,默默转身走出院子。
院子门口的核桃树,枝叶繁茂,一颗颗饱满的核桃挂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得树枝都垂向了地面。
阿末抬起头,透过层层叠叠的核桃树叶,看着被树叶分割成点点光斑的天空。
阳光努力从缝隙中穿透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碎影,宛如一幅充满生命力的画卷。
邻居家的桃树,树枝也不甘寂寞地伸出墙外,未成熟的桃子已经长得圆润饱满,尖尖上泛起一点点诱人的红色。
阿末望着这些果实,心里想着,再过几个月,这些美味就能入口了,光是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 。
阿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飞飞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飞飞和美红正坐在那里聊天。
两人看到阿末进来,只是微微抬了下头,便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阿末也不介意,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飞飞眉头轻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那是他们提出来退婚的,衣服我就没退给他们。”
美红歪着头,脸上带着疑惑:“那个人看着不是还挺老实的吗?怎么突然就退婚了呢?”
飞飞撇了撇嘴,说:“结婚后我肯定得留在家里,家里的地可不能没人管。可他倒好,说要出去打工。”
美红听了,连忙说道:“这哪行啊,他的心可真够大的。你要天天都去地里干活呀,这事儿他也太不考虑了。”
飞飞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根本不听。”
美红思索了一下,给出建议:“你就跟着他一起出去打工呗,两个人相互也有个照应。”
飞飞苦笑着摇摇头:“人家不同意,说不带着我出去。”
美红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她看到了阿末,便问道:“阿末,你现在整天呆家里,也不想着出去打工吗?”
阿末在椅子上坐下,有些无奈地说:“没人带着我,我能去哪儿呀。”
美红听了,看了飞飞一眼,说:“我要回去了,你们玩吧。”
飞飞连忙挽留:“再坐一会儿嘛,这么着急走干嘛。”
美红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飞飞家。
阿末还是惦记着心中的疑惑,忍不住问飞飞:“不是都订婚了吗?怎么又退了呢?”
飞飞看了阿末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烦,一边转身整理桌上杂乱的物品,一边说:“现在觉得不合适,就退了呗。”
“为啥不合适呀?”
阿末急切地追问。
飞飞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没好气地说:“他家啥都没有,结婚后他出去打工,就我一个人在家,这日子以后可咋过,我思来想去,觉得实在不合适。”
阿末听了,心里暗自想着:“结婚这事儿,没想到这么复杂。”
阿末见飞飞对自己的态度远不如对美红热情,便说:“我回去了。”
飞飞只是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阿末见状,赶忙离开了飞飞家。
之后的日子里,娇兰只要看到阿末和飞飞走得近,就会有意无意地说一些飞飞家的事情。
这天,采婆婆匆匆忙忙回到家,对阿末说:“美红要去L市给人家带宝宝了,明天就走。"
阿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美红和我一样大,我们平时都很少抱小孩,哪会带孩子呀。”
这时,元正刚好路过,听到阿末这么说,停下脚步,满脸不屑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么笨,啥都不会。人家美红可机灵着呢,一说就会。”
阿末一听,心里顿时不服气,反驳道:“还有人天生啥都会的?难道不用学吗?”
元正被阿末的话激怒了,把手里的农具重重一放,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阿末说:“人家美红一点就通,哪像你们,蠢得跟头猪似的,就算手把手教都教不会。”
阿末听了,心里委屈极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阿末爬上院子后面的地头,此时太阳正在慢慢西落,天边被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霞光笼罩着周围的一切,周围的景物都覆盖一层色彩。
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田地里快要成熟的麦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麦香。
阿末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一阵“咕咕”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阿末摸了摸自己早已抗议的肚子,无奈地笑了笑,跳下地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准备回家吃饭了。
深秋,冷风瑟瑟地吹着,村子里的树木都褪去了叶子,只剩干枯的枝丫直愣愣地刺向天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阿末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些光秃秃的树枝,心里空落落的。
元正的谩骂声还在耳边回荡,这让她越发渴望能离开这个家,去外面寻找新的生活。
“阿末,”娇兰从屋里走出来,打破了寂静,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听你那个爸说,有个厂子在咱们这儿招人,男的女的都要,一个月能挣几百块呢。”
阿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切地转身看向娇兰,眼神里满是期待:“真的吗?那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给我找个活儿。我可不想再在家里听那些骂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娇兰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我去问问吧。不过,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别抱太大希望。” 说完,她转身朝屋里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阿末望着娇兰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她总觉得娇兰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但又说不上来。
院子里的风更大了,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阿末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衣,寒意却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阿末心里一阵苦涩。
她先是去做地毯工,本以为能有个出路,结果厂里裁员,又回到了这个让她压抑的村子。
后来去村里小作坊做地毯,每天几寸的进度,看着师傅们每月几百的收入,再看看自己手里那几张可怜的零票,她只能无奈地对生活妥协。
之后,在娇兰的帮助下,美红介绍阿末去给别人带宝宝。
一开始,她对那个陌生的家充满了好奇,一切都那么新鲜,伙食也比家里好,她渐渐变得圆润、白皙。可时间一长,无尽的家务和那个不怎么哭闹、逗也不笑的小孩,让她感到无比无趣。
娇兰还以看望的名义,拿走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阿末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想到自己是吃娇兰做的饭长大的,也就同意了。
在那家人家里干了快三个月的时候,阿末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眼光和言语,再加上她实在不喜欢那个小孩,便提出回家看看。没想到,回家三天后,那家人就打来电话,让她不用再去了。
阿末回家时,给全家一人买了一件衬衣。
大家试穿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特别是元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当元正发现兰兰的衬衣可能买小了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这让我现在出去怎么说?”元正扯着身上的衬衣,声音拔高了几个度,“我家还有个财神,出去就能拿钱回来?”
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满,仿佛阿末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娇兰连忙上前,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你这么说,让我这号人怎么活人,你怎么能给她这么说?” 她的眼神在元正和阿末之间来回游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阿末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刺痛。
她突然觉得,原来对家里人好,也不一定能换来他们的真心。
从那以后,她就闲赋在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平淡又压抑。
一个月后,美红的邻居杨婶来家里拉家常。
杨婶一进门,就绘声绘色地说:“你们不知道呀,美红的爸妈让我们家那口子,去给要的钱,给了两万块,回来给我们拿个碗,端过来两百,造孽呀,孩子都两个月了。”
阿末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听不明白。”
采婆婆凑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小声说道:“就是让那家男主人把美红的身子破了,给了两万。”
“什么是破身子?”阿末天真地问道。
杨婶看了阿末一眼,撇了撇嘴:“你看这娃瓜的,那个发现孩子都两个月了。”
娇兰坐在一旁,一脸平静,好像这一切都是平常事。
而采婆婆的眼神里却透着兴奋,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后来,美红也回家了,经常搬个凳子坐院子门口。
阿末有时候会找美红聊天。
有一天,阿末问:“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那家孩子大了吗?”
美红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那家人说,不要你看孩子了,觉得你不合适。才让你不要去,随后人家又找了一个人,听说那个女孩很好。”
阿末哼了一声,故作不在乎地说:“爱要不要,无所谓,反正就是给了很多旧衣服而已。”
美红却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我们那家经常带我买新衣服,说我穿着好看。”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们那家人可好了,有一次,我感觉牙不舒服,我那个哥,还给我看了,我那个伯伯也喜欢我,就是那个我姨,你不知道,她那个月经来的时候床上都是血,天天要洗,那天早上我去换床单,伯伯还没有起,一把,把我拉床上去了,现在孩子要上学了,我就不去了,这次就是伯伯开车送我回来的。”
阿末听着,心里一阵发毛。
她不明白美红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美红的情绪很奇怪。
她想追问,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把疑惑埋在心底。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阿末每天都盼着娇兰能带来厂子招工的好消息。
可每次看到娇兰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发忐忑。
村子里还是那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添了几分寂寥。阿末望着村口那条蜿蜒的小路,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