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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意识觉醒》之16 阿末不在对"家"有所期望

《自我意识觉醒》之16 阿末不在对"家"有所期望

在采家,众人的心思就像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古怪又离奇,和常人的三观总是存在着微妙的偏差。

阿末逐渐长大,采婆婆不再像从前那般与她倾诉贴心话。

如今,采婆婆最常挂在嘴边的便是:“你瞅瞅那谁谁,找的男人多有本事。每次回来,给她家的带她的长辈塞了好多钱,出手可大方了。”说着,采婆婆斜眼偷偷打量阿末的反应,那眼神里似乎藏着某种期待又急切的东西,干枯的手指在衣角下意识地搓动着。

阿末听了心里窝火,忍不住怼道:“难道除了钱,就没别的了?感情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阿末脸颊微微涨红,眼里闪烁着不服气的光芒。

采婆婆侧过身,慢悠悠地拿起一根牙签剔牙,一边剔一边嘟囔着,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自语,阿末一个字都没听懂。

采家变化最明显的要数娇兰,她对阿末愈发亲昵,那股子热情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打着阿末日后能给她带来好处的算盘。

这天,阿末身体抱恙,不规律的痛经如恶魔般纠缠着她,让她对枯燥的学习愈发抵触,心里总想着请假休息。

娇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轻声说道:“阿末,我懂你的难受,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要不你就歇一歇吧。”那语气看似关怀备至,可话语间又隐隐透着一种无奈的纵容。

学校又有各种收费项目,阿末向元正索要费用时,元正竟没有再像以往那样骂骂咧咧,而是干脆地把钱给了她。

阿末接过钱,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涟漪,这些复杂的思绪翻来覆去地在她心头萦绕,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可身边却没有人能为她解惑,她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自从家里买了电视,每到晚上,狭小的屋子就被前来看电视的人挤得满满当当,甚至那些平日里甚少往来的人家也都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人们的欢声笑语和电视里的嘈杂声混在一起。

阿末每次还没看完电视,就靠着炕边沉沉睡去,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日子久了,阿末对这般喧闹厌烦不已,索性不再看电视,独自一人悄悄地躲在角落里。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周围很多人家陆陆续续都买了电视,采家这才清静了不少。

一天晚上,睡梦中的阿末梦到了电视里的男主角,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牵动着阿末的心弦。

之后的几天,同样的梦境每晚都会如期而至,阿末沉浸其中,满心欢喜。

然而,有一天晚上,梦境突然变了。

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在月光的轻抚下,勾勒出神秘的轮廓。

阿末感觉自己像是在空中翱翔,能清晰地俯瞰这些巍峨的山峰,甚至能轻松地越过它们。这种奇妙又真实的感觉让她沉醉。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恐惧。

每当夜幕降临,黑暗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不留一丝光亮。

阿末觉得夜晚就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她蜷缩在被窝里,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紧紧盯着窗户,生怕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突然扑出来。

与此同时,身边的同龄女孩们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曾经叽叽喳喳的她们,如今都变得沉默寡言,那些爱出去玩的,也不再出门。

18岁的飞飞订婚了,这个消息瞬间在村子里传开,成了妇女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你听说了吗?

飞飞订婚时男方买的那些物件,可高档了,花了不少钱呢!”一个妇女眉飞色舞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买了好几套新衣服,可漂亮了。”另一个妇女附和道。

阿末在一旁听着,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其实她本不想去飞飞家,但一想到飞飞订婚时穿的那件衣服,那么漂亮,穿在飞飞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这天,阿末看到娇兰和林红一起出去了,便趁机来到林红家。

飞飞正好在家,看到阿末,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阿末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问道:“飞飞,订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订婚时男方会给女方买东西吗?”她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睛紧紧盯着飞飞。

飞飞看着阿末似懂非懂的模样,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说道:“那肯定呀,订婚了男方肯定得给女方买东西,这是规矩。”

阿末眼睛一亮,接着问:“你身上这件衣服太好看了,男方什么都买吗?”

飞飞扭头看了一眼阿末,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一般会买三套衣服,剩下的等到结婚的时候再买。”

阿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17岁结婚早不早啊?是不是结婚了很快就会有孩子?”

飞飞一边拿着镜子,轻轻涂抹着口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们说好了,先玩三年,暂时不要孩子。”

阿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飞飞的新衣服,眼中满是惊讶与羡慕。

在她的潜意识里,像她们这样的人,似乎与美好的东西绝缘,能不被责骂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从飞飞家出来,阿末回到家,坐在院子中那个高高的土堆上。

微风轻轻拂过,院子周围茂盛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演奏一首轻柔的曲子。

放眼望去,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层层绿浪。

阿末想看看更远的地方,她从土堆上下来,跑上了木楼。站在木楼上,极目远眺,最远也只能看到远处公路旁边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像忠诚的卫士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阿末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思忖:“一定是因为这里是平原,视野才会受到限制。我好想看看更远的地方,看看那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还有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事物。”

“你撞到我了!”

“你也撞到我了!”

院子里传来兰兰和壮壮的吵闹声,把阿末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兰兰和壮壮放学回来了。

阿末看着他她们背着书包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失落感。

找到娇兰脱口而出:“我不想读书了。”娇兰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元正也亲自过来询问,阿末坚定地点了点头。

刚过一个星期,在看到兰兰和壮壮的书包,阿末又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这才刚开学一个星期,或许还来得及吧。

主意已定,阿末急忙跑去告诉娇兰:“我之前没想清楚,我还是想读书,这才开学一周,我想去读,肯定能跟上。”阿末满脸期待地看着娇兰,眼神中透着坚定。

娇兰抬起头,诧异的目光在阿末脸上停留片刻,说道:“人家都开学了,课程进度都走了不少,你确定能跟上?”说着,她又低下头继续拉着鞋底,动作不紧不慢。

阿末急忙说道:“没问题的,我有信心,我可以的。”

娇兰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爸之前问你,你都说不读了,现在又说想读,得看你爸同不同意。”

阿末听完娇兰的话,心里明白,只能等元正回来了。

这几个小时,阿末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元正终于回来了。

阿末迫不及待地跑到元正面前,说道:“爸,我想了想,我还是想去上学。”

元正皱了皱眉头,说道:“都开学这么久了,现在去怕来不及了。”

阿末连忙说道:“才一周而已,真的没问题,我保证能跟上。”

突然,元正目光一凛,狠狠地瞪着阿末,骂道:“哪个狗锤子在背后挑拨你?你之前说不读,现在又说想读,这家里是你说了算吗?想怎样就怎样?读书不要花钱啊?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干活吧!”元正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看到元正骂骂咧咧的样子,娇兰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下,在旁边的兰兰和壮壮也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阿末。

阿末满心委屈,伤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在被窝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浸湿了枕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元正就扯着嗓子招呼阿末起来下地干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阿末已经在地里锄了一半的草。

她弯着腰,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中午回家吃饭,采婆婆已经把饭做好了。

破天荒的,今天全家人都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吃饭。

吃饭间隙,元正一边嚼着饭,一边对阿末说道:“以后你就在家里帮着干些活,家里的那些地里活都得干,以后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别再想读书的事了。”

娇兰听到元正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阿末除了干地里的活,在家里闲暇时,娇兰便教她一些女红,像绣花、做鞋垫之类的。

阿末渐渐明白,读书虽然枯燥,却能丰富人的精神世界;而干力气活,只会让人变得愈发卑微,在生活的重压下抬不起头。

意识到读书无望的阿末,开始渐渐关注身边同龄人的生活。

她发现,同龄的男孩子大多都在继续上学,而同龄的女孩子,基本都辍学在家。

这是为什么呢?这个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阿末的心头,让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这天下午,地里的活提早干完了。

阿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刚到家,放下锄头,准备打水洗漱。

她拿着盆,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元正的说话声。

元正说道:“你看看,阿末现在干活,你是不是轻松多了?有个帮手就是不一样。”

娇兰回应道:“我差点以为那天你真就让她去上学了。要是她去读书了,家里这些活可就难办了。”

元正接着说:“以后家里你说了算,你想让她干啥就干啥。你没跟我说,我怎么能让她去读书呢?再说了,她去读书,人家知道了还不得去教育局说她,她以为她读书的钱怎么来的,她能读得下去才怪。到最后还不是得回来种地。”

“哎,你们真有意思,女娃读那么多书干嘛?干几年活,找个人嫁了得了。”这是林红的声音。

元正又说:“干几年活?我想让她干多久就干多久,嫁人也得有人要才行啊!”

林红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这一家子,真是的。女娃不嫁人,兰兰、壮壮以后怎么结婚?再说了,壮壮娶媳妇,人家能同意家里有个闲人?”

元正说道:“就让她走到哪里都被人说,她嫁人也得有人愿意娶。她干活,能有一口饭吃,怎么了?女光棍又不是没有,能干活有饭吃就行了。”

“那你们……”林红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那口子要回来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先走了。”

就在林红推开门走出院子的霎那间,她看到站在屋檐下面,手里拿着盆的阿末。

两人对视了几秒,林红眼神闪躲,没有说话,匆匆离开了采家院子。

阿末放下手里的盆,关院子门的声音格外响亮。

突然,房子里的灯都亮了,院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刺得阿末眼睛有些晃。

娇兰走出厨房,看到阿末,问道:“才回来啊,草都锄完了吗?”

阿末有气无力地说道:“完了。”

阿末拿起盆,进厨房倒水洗漱,元正则在一旁闭目养神,脸上还带着一丝惬意。

洗漱好的阿末走出房间倒水,娇兰走过来说道:“锅里给你热着饭,快去吃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把坡地下的地挖了。”

阿末来到厨房,看着锅里那坨在一起、只有一股盐味的面条,机械地拿起筷子,麻木地咀嚼着,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生活的苦涩。

日复一日的繁重劳作,像一把钝刀,在阿末的生活里来回拉扯。

阿末渐渐明白了一个残酷的道理。

回想起学校的时光,同学之间的相互排斥,那些明里暗里的较劲、孤立,每一次被排挤在外的时刻,都像一根根刺扎在阿末心上。

但也正是这些经历,让阿末学会了察言观色,懂得了在复杂人际关系里保护自己,被迫长了不少心眼 ,每一次应对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而如今,每天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体力劳动。

扛着锄头在烈日下除草,弯着腰在田地里干活,脊背被晒得脱了皮,汗水混着泥土糊满全身。

每当累得直不起腰,耳边就会响起元正那刺耳的咒骂声,那些难听的字眼,将阿末贬得一文不值,仿佛她真的成了那头只会埋头干活、为了一口吃的就任由人驱使的牲口。

繁重的劳作压得喘不过气,阿末满心不甘,可又无处可逃,只能在这日复一日的疲惫与屈辱里,默默咽下所有的委屈和泪水 ,继续麻木地挥动手中的农具,在这片土地上重复着单调又辛苦的动作,心里却没有一刻不想着改变这样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