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离开后,第一个求助的对象,就是云剑真人。
她把封春光的情况和云剑真人大概一说,希望自己的师父能为封春光出头。
云剑真人虽然心里也很看不惯师妹的所作所为,但是人家毕竟有个当太上长老的老祖。
“媛儿,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不能帮。”
“如今太上阁的旨意都下来了,我若是再站出来反对,那就等于是和太上长老作对了。”
见自己一直崇拜的师父都怂了,李媛媛忍不住当面冲云剑真人一顿喷。
“太上长老怎么了!太上长老就不用讲理了吗?”
“师父,你平时不是最嫉恶如仇嘛?现在怎么了?这么轻易就认怂了?”
云剑真人面露羞愧之色,最后也只是微微叹道:
“为师只能想办法去劝劝彩云师妹,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师妹的态度了。”
李媛媛见自己的师父这副样子,也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找到关千山的大师兄,也是如今的代掌教风静真人。
铁面峰对李媛媛有印象,知道她拜在了云剑真人门下,也知道她和关千山关系不错。
见她来找自己,铁面峰直接问对方有什么难处。
李媛媛把封春光的境遇向铁面峰讲述了一遍,
见铁面峰始终不为所动,她最后灵机一动,加上了一句。
“这个封春光可是我关师弟的女人,真要是被沈玉那个坏种给抢走了,关师弟回来还不得把他杀了。”
铁面峰直到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
“什么?你说这个封春光是关千山的女人?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媛媛见提关千山有用,立刻抬高嗓门说道:
“我的好师兄啊,他俩好的时候,你都晕过去了,你要是这都能知道,那才有鬼呢。”
铁面峰被李媛媛这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眉头不由皱起,心中暗暗想道:这事如果是真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太了解关千山那小子的脾气了。
如果他的女人真被彩云仙子强迫着嫁给沈玉,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别人不知道他关千山的脾气,铁面峰和他师父可是清楚的很。
降神宗整整几百万口活人,就是被他一天给屠尽的。
而且从种种迹象不难推断,如今关师弟的实力,只怕早已超越了师父。
有脾气,又有实力,还是自己最亲近的师弟。
这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事,我会想办法的。”
铁面峰这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到了他嘴里,也是平平淡淡。
李媛媛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应付自己,急的赶忙拦住铁面峰说道:
“哎,哎~你可别糊弄我啊。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直说,我自己去找掌门。”
铁面峰本想解释几句,可是他转念一想,让着娃子去找师傅也好,正好让师傅探探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于是,他只是冷冷说了句:“你想找就找吧”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掌教处。
铁面峰很重视这件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师父。
当云修真人听到沈玉公子看中的女人,竟然是自己未过门的徒弟媳妇,他当即就怒了。
“这件事,我原本就不同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婚姻包办那一套,而且抢婚还强到我徒弟头上来了,这事,我绝不答应!”
“这样,风静,你现在就拿上掌门令去找封春光核实。我去太上阁找尘寰老祖,请他出面,去阻止这桩婚事。这件事,务必不能让你师弟知道,否则以他的脾气,还不知会搞出多大的动静。”
铁面峰和云修真人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铁面峰跑到玉女峰去找封春光核实,而云修真人则是跑到尘寰老祖闭关的地方请他老人家出面。
另一边,此时的关千山还在泗水镇过着悠闲的日子。
为了能潜心修行,他在离开宗门之前只给媚娘留了紧急联系通道。
至于其他人的联系,一律被他切断了。
之所以这么做,他也是逼不得已。
像这种融入尘世的试炼,要是动不动有外界的干扰,他也就别炼了,根本别想真正融入进去。
只有真正把自己当做尘世众生中的一员,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体会到世事因果,领悟到因果之力。
此时,距离广目天王的死,又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来,关千山依旧每天都在指导小承天的修行。
他几乎把自己会的所有炼气功法全都传授给了承天。承天也没让他失望。
不管是术法,还是功法,只要到了他的手上,过不了几天他就能熟练上手。
现如今承天不但结成了金丹,武艺更是在展鹏之上。
这让关千山不得不感慨,同样的种子,为啥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菜呢?
顾不上许多感慨,在京城当了二十几年上柱国的展鹏,过几天就要回乡了。
或许是因为在京城当官当累了,也或许是这些年修为久不见长进。
反正这次展鹏回来,决定再也不出去了,他要陪自己的父母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次和他同行的除了护国军几位高级将领之外,还有白鹭国的太子承天,以及展鹏的三位夫人。
是的,展鹏为了兑现当初和他父亲的诺言,在临行之前的一年时间里,一口气娶了三个老婆。
这其中,大老婆身份最为显贵,乃是恭亲王的孙女,而且还是白鹭国皇帝亲自赐的婚。
二老婆出身虽然没有大老婆那么显赫,可是其父也是朝廷当朝大员,与展鹏比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
至于老三的身份就有意思了,她是皇后亲自给展鹏拉的线,乃是皇后的堂妹。
这个堂妹不但和皇后年轻时长相一样,就连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道皇后这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还是为了在天威侯身边安插个自己的眼线。
反正为了把自己的堂妹送到展鹏的府上,皇后不但动用了大量的关系,更是连吴求贤和小承天都被请去做了说客。这才说动了展鹏。
展鹏这趟归乡之旅,可谓是万众瞩目。
沿途各省大大小小的官员一早就收到消息,展鹏的车队每到一处都有大量的官员迎接。
相比于太子这个王室英雄,展鹏的平民出身,让他在民间更受老百姓喜爱。
听到展鹏这个除魔英雄要从自己家地界上经过,很多民众都自发的来到官道两旁等待着车队经过。
这也导致了原本计划中的行程,比预期的时间增加了数倍不止。
到了后面,被搞得疲惫不堪的展鹏,甚至想放弃官道改走小路。
可是这么大个车队,前前后后上百辆马车,就算走小路也快不了多少。
无奈之下,展鹏只能耐下性子继续前行。
终于,当一路行驶了数月之后,车队终于抵达了济州城,泗水镇已经近在眼前。
现如今坐阵济州城的总督,正是展鹏的好兄弟信鸿。
信鸿从六部调到地方已经有十数年,如今他不但是济州省的总督,更是兼任川干两省的总督。是实打实的地方大员。
老大哥和当朝太子来到自己地头上,他若不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岂不是让人笑话。
展鹏拗不过信鸿的好意,只好在济州城短暂停留一晚。
到了第二天,已经心急如焚的展鹏,在信鸿等人的陪同下,早早就离开了省城,往泗水镇的方向进发。
不知为何,信鸿一路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镇子街口,就见大街上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孝布,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白纸。
展鹏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致。
他再也顾不上车队和同行的太子,一个人像疯了一样朝村东头跑去。
等他跑到镇子东头最阔气的那栋宅起跟前,
他看着眼前挂满百花的大门,以及院子里那一双双陌生的脸庞,整个人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差点一个踉跄跪倒在门前。
“你是。。。鹏儿?”
“鹏叔!是你回来了!”
“快看!展鹏回来了!”
展鹏家的院子里,此时坐满了父老乡亲。
大家看着突然出现的展鹏,眼中既有惊喜,又有一丝怜悯。
“我爹呢?我娘呢?你们干嘛在我家里?我家出什么事了?”
夏日的午后,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展鹏脚步踉跄,衣衫凌乱,发髻也早已松散,几缕发丝无力地贴在满是汗水与尘土的脸颊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家的院子,那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上。
院子里原本还有些低声的交谈和偶尔的叹息声,可随着展鹏的闯入,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身上。
有的满脸怜悯,轻轻摇了摇头;有的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直视展鹏那满是惊恐与绝望的双眼;还有的则默默地垂下头,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幕而感到不忍。
展鹏此刻已顾不上周围这些异样的目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亲眼去确认那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消息。
他双手用力地推开层层人群,每一步都带着决绝和慌乱。
人群被他这么一推,纷纷向两边散开,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呼。
终于,展鹏来到了正房堂屋的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吱呀——那陈旧的门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走进堂屋,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腐朽气息,让展鹏不禁打了个寒颤。
堂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几支摇曳的蜡烛在微弱地闪烁着,发出昏黄的光。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两具棺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屋子中央,棺材的表面被漆成了深黑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棺材后面的桌子上,供奉着两块金丝楠木制成的牌位。
金丝楠木那温润的质地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光泽,可此刻在展鹏眼中,却如同两座冰冷的山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展鹏的眼睛缓缓扫过牌位上那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显考天威侯父展昭之灵位”“显妣天威侯母郑氏之灵位”,
这几个字仿佛有着千斤重,让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可能!怎么会……”展鹏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无尽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母那和蔼可亲的面容,父亲展昭那挺拔的身姿和坚毅的眼神,母亲郑氏那温柔的笑容和慈爱的话语,仿佛还在眼前回荡。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伸手想要去触摸那牌位,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害怕一旦触摸到那牌位,就会彻底打破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不,这一定是搞错了!”展鹏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回荡。他转身看向周围那些默默站立的人,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祈求,“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对不对?”
然而,众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那沉默的氛围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展鹏几乎窒息。
他绝望地仰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掀翻。
展鹏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明明半年前,他还同父亲通过信件敲定了这次行程,可是短短半年不见,为何父母双双过世?
“不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展鹏猛地一拍桌子,那桌面都跟着颤了几颤,眼中满是怀疑与不信。
“就算父母去世,也不可能同时举办丧事!”
他嘴里反复嘟囔着这句话,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可怕的念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难道……是有人为了谋财,害死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