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宁,华歆二人一脸的期待下,邴原缓缓的开口说道:
“辽东郡丞,协助辽东太守赵风,统摄幽州东部四郡。”
邴原此话一出,管宁,华歆二人皆是一愣,好家伙!郡丞啊!这可是一郡的二把手啊!妥妥的大官啊!
“那镇北将军居然……居然直接任命你为辽东郡丞?”
华歆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好像是他被任命了郡丞一样。
而这时一旁的管宁,也一脸震惊的说道:
“根矩兄,那镇北将军当真任命你为辽东郡丞?”
面对华歆,管宁二人的询问,邴原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他二话没说,便将背在身后的包袱取了下来,
然后在管宁,华歆二人的注视下,轻轻的从里面取出了三件东西:郡丞印信,郡丞官服,郡丞任命书。
此三样东西一出,管宁,华歆二人顿时愕然,
“还真被任命为了辽东郡丞!”
“镇北将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随即,二人便同时起身朝邴原恭喜道:
“恭喜根矩兄!贺喜根矩兄啊!”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
在得到两位好友的道贺声后,邴原很高兴,几十年寒窗苦读,今朝一跃成官身,他邴原岂能不高兴。
“幼安兄!今天是仲秋节,又恰逢根矩兄当得郡丞,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的喝一杯,庆祝庆祝?”
“子鱼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华歆的话很快得到了管宁的认同,二人并没有因为好友邴原飞黄腾达做了郡丞,而心生嫉妒,
而是真心的为他高兴,为他庆祝,可不像当今的世道,身边的亲朋好友大多都是嫌你穷,怕你富,笑你无,妒你有。
随后,三人便买菜的买菜,打酒的打酒,不一会儿,便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喝了起来。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只见那邴原端着酒杯,抬头望月,一脸感慨的说道:
“我邴原,邴根矩,家境贫寒,自幼成孤,为了活下去受尽了人间疾苦,看遍了世间冷暖,
小时候我家隔壁有学堂,每每经过学堂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哭泣,
因为我羡慕学堂里的那些孩子,羡慕他们有书读,有家人疼,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幸得学堂的老师可怜我,见我时常在学堂外哭泣,于是便把我带进学堂,并无偿教我读书认字。
而我,也不负老师之望,只一个冬天的时间,我便将《孝经》与《论语》背诵了下来。
后来,我想要学习更深的学问,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同郡大儒康成公,可是我家境贫寒,又是孤儿,怕他不收纳我,
于是我便远行求学,去拜访了安丘孙崧,然而孙崧却推辞说:你同郡有大儒郑君不拜,为何来寻我?莫非你不知郑君?
虽然在我的一番解说下,孙崧对我好感大增,并且还给我写了拜师康成公的推荐信,但我终究还是没有拜师成功,不论是康成公,还是孙崧,都没有!
求学之路是何其的艰辛万难啊!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我已二十有七,眼看快到了而立之年,却还一事无成,吾心甚急!
万幸,遇得子尼,并带我去了涿郡,得见了威震天下,名扬大汉的镇北将军,
而镇北将军也是人中龙凤,慧眼如炬,不假思索的便任命了我,重用了我,让我做了辽东郡丞,辅助辅佐其兄赵风,统摄幽州东部四郡,治理民生。
也许镇北将军有看在子尼,以及康成公的面子上,才给我的郡丞之位,但是我不在乎,
因为只要给我邴根矩机会,给我一展抱负的机会,我邴根矩必定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不负子尼之情,不负郑君推荐,也不负镇北将军厚望,更不负我邴根矩的短短人生。”
说完,邴原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管宁,华歆二人听完邴原的这番话后,内心也是一阵阵的感慨唏嘘啊!
于是二人二话不说,便端起酒杯默默的陪了邴原一杯,又一杯,
他们知道邴原今天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大番话,因为这是倾诉,这是发泄,倾诉这么多年他心中的苦,发泄这么多年他心中的痛。
人啊!许多时候不是心里没痛,没伤,只是隐藏的太好,埋藏的太深,不轻易对别人透露罢了,
嘻嘻哈哈是面具,玩世不恭是伪装,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他们才会揭掉面具,卸下伪装,那便是大喜或者大悲的时候。
而如今,邴原就是大喜之时,所以他才向身边的两位挚友,一倾心中多年的苦累,卸下了他多年的枷锁,想必今天过后的邴原,必然会是一个脱胎换骨的邴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三人喝了多少酒,总之都有些懵懵的了,于是这个时候,邴原说话了。
只见他摇摇晃晃的扶着桌子起身道:
“子鱼兄,幼安兄,其实,在我回来之前,镇北将军向我打听了两个人。”
“哦?是何人?”
“根矩兄说来听听,镇北将军向你打听了何人?”
说完,管宁,华歆二人便眼神迷离的望着邴原,等着邴原的下文,而邴原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管宁,管幼安!华歆,华子鱼!”
邴原此话一出,华歆,管宁二人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后更是一脸惊讶的问道:
“这……这不是我跟幼安兄吗?”
“镇北将军怎么会打听我跟子鱼兄?”
面对华歆,管宁二人的询问,邴原却是避而不答的又说道:
“其实,在我回来之前,镇北将军还拜托了我一件事,一件有关于你俩的事情,不知子鱼兄,幼安兄要不要听听?”
“废什么话!赶紧说啊!邴根矩,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啊!再不说信不信我俩灌你酒?”
“是啊!根矩兄,你这去了一趟涿郡,你变了啊!开始会逗弄人,吊人胃口了啊!”
说完,华歆,管宁二人就要上前给邴原灌酒,邴原见状,当即求饶道:
“别别别!幼安兄,子鱼兄,我说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