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了其他病房情况，林煜拖拖拉拉，还是进了沈佑的病房。
本以为沈佑会在外面玩一圈，谁知推开门，就见他倚着床头，懒洋洋啃着一个苹果。
那样子，好似没离开过病房。
视线对上，林煜有些头皮发麻。
理智回笼后，昨晚的事情他断断续续想起来一点片段。
一想到自己逞强喝酒，结果醉到缺乏常识地穿着衣服坐进浴缸，林煜就一阵脚趾抓地。
亏昨天秦曼还跟自己说了好多技巧。
结果一个没用上。
他一定是世界上勾引alpha最失败的beta了……
“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不想看见我？”沈佑将果核丢进垃圾桶，抽了一张纸，缓慢擦拭被汁水沾染的指节。
林煜的视线不自觉被对方动作吸引。
柔软纸张轻轻搓揉骨节分明的指，手背上青筋蛰伏，轻而易举就让人联想到皮相之下蕴藏的力量。
昨晚就是这双手，扣住自己的颈……
林煜可耻地产生了联想，赶紧低咳一声，强迫自己理智。
沈佑眉峰轻挑：“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林煜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表情淡定，“你眼花了。”
“嗯，我眼花了。”沈佑说，“红的是耳朵。”
林煜：“……”
林煜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刚捏住耳垂，忽然发现对方一直含笑看着自己。
林煜：“……”
又在逗他玩。
林煜走过去：“坐好，我给你检查。”
拿过仪器例行检查了一会，林煜看看数据，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沈佑的身体数据一直很好。
但他每天都要自己重新检查。
林煜实在不能理解他什么意思。
住在医院是给媒体和那些举报陷害他的对家看的，但其他人又无法查探到医院内部的数据，有必要这么真吗？
上次沈佑听了这话，薄唇勾起：“想偷懒？你们就这么对病人？医疗监管会知道吗？”
……他还挺能威胁人。
收回思绪，林煜起身：“没什么问题，我先出去了。”
手指无意识碰上，沈佑顿了一下，慢慢收回。
“嗯。”
沈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
林煜出了病房，正好遇见经过的赵组长。
“诶，林主任，你冷吗？”
林煜疑惑看她。
赵组长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耳朵好红，冻的？”
林煜愣住，手指捏着耳垂。
滚烫的温度。
……
病房内，沈佑低头看着刚才碰到林煜的指尖，表情微动。
电话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法米拉微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早上挂我电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需要我提醒你我在停职吗？”沈佑慢悠悠说，“停职文件还是您亲自签署的，殿下。”
“……”
法米拉一时间哽住。
过了会，法米拉说：“你别拿对别人那套糊弄我，我签字的时候你不就在旁边站着吗？还笑我字丑。”
沈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什么时候出院？”法米拉催促，“达利安那边你的人已经快解决了，年底之前你出卖你，把他们一锅端了，我现在忙得连参加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年底事情恐怕更多。”
“现在不行。”沈佑说。
“你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在追人啊。”沈佑单手撑头，懒洋洋说，“追到了再回去。”
法米拉：“……”
法米拉：“天哪，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十年吗？”
沈佑：“……”
虽然明面上，沈佑已经停职，但军械部的大部分决策还是依靠他。
不想让事情拖下去耽误时间，沈佑答应法米拉下周出院。
***
出院当天，林煜来送沈佑。
沈大少爷懒洋洋靠着床头，掀起眼皮看他：“不想动。”
他朝林煜勾了勾手指：“过来帮我。”
林煜脸颊发热：“好吧，你等一下。”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沈佑大少爷一样等着，薄唇微勾。
过了一会，他的笑消失了。
林煜推了个轮椅过来。
“我待会还有手术，不能陪你回家，让知然推一会吧。”林煜把轮椅推到沈佑床边，“待会找个毛毯给你盖一下腿，媒体拍到也没关系，看上去很惨。”
沈佑：“……”
……
过了一会，沈知然来接沈佑了。
林煜站在楼上，看着沈知然推着沈佑穿过媒体的闪光灯，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回头看了看沈佑住过的房间。
为了病人考虑，vip病房布置温馨，广受好评。
林煜以前也对此很满意。
但现在少了沈佑……却感到病房前所未有的空旷。
连带着，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林煜收回视线，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虽然有时候会胆战心惊，不受控制的脸红也让他有些尴尬。
但林煜不得不承认，和沈佑在一起的每一刻。
都让他无比沉迷其中。
鬼使神差，林煜走到床沿坐下。
他脱掉鞋子，钻进柔软被子里。
鼻尖嗅闻到沈佑身上特有的沉木香水味道。
林煜想起来，很久之前，沈佑分化成了alpha。
虽然很为沈佑高兴，但林煜也有些郁闷。
沈佑问他怎么了。
林煜说：“我都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沈佑当时在看书，头也没抬：“你想知道？”
“嗯。”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但第二天，沈佑就开始喷香水。
很淡的，和他本人无比贴切的，沉木香。
想到往事，林煜将脸埋的更深。
仿佛加深一个拥抱。
明明才刚刚分离。
为什么现在就开始想他。
好想他。
沈佑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放松。
林煜躺了一会，意识逐渐模糊。
快睡着前，手机铃声突兀在室内响起。
林煜拿过电话，没看便接通。
“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电话那头，韩止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我有事想亲口、当面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