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丘冥并没有住到驿馆,也没有住到皇宫,而是住在了齐祯安排的一处清幽府邸。
他推门的一瞬间,立即就警觉这屋内有人。
他缓缓靠近床榻,朦胧的床幔内,隐约能看出床上有人。
秦丘冥皱眉,缓缓靠近,猛然掀开床幔。
女子阖眼平躺在榻上,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长发铺散在身下,葱白似的双手交叠在腹部,胸脯上下起伏。
这姑娘正是之前在酒楼前买珠花的女子,北齐的女子当真跟北凛的很不一样。
如此一幅美人酣睡图,让人不忍打扰,他就这样站着足足站了良久。
突然榻上的女子皱了皱眉,发出声响,接着鸦睫颤了颤,似有转醒之相,秦丘冥莫名地有些紧张。
他居然有怕唐突了佳人的一日。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都把人掳来了,已经够唐突了。
姜青黎伸手抚上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穗穗,倒杯水来。”她轻喊一声。
她听见帘子外传来动静,接着便是倒水的声音。
姜青黎挣扎着坐起身,头痛得她睁不开眼,只用双手轻柔地揉着额头。
一杯水递到她跟前,她接过喝了一口。
“穗穗,头好疼,帮我柔柔。”
‘穗穗’抬手轻柔地帮她揉着。
良久,姜青黎觉得好一些了,她半阖着眼问:“你今日怎这般安静?”
她缓缓转头,便对上了一张带着戏谑笑意的脸。
“啊!!!!”一声尖叫划破小院的宁静,惊得窗外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远去。
姜青黎退到了床角,满脸戒备:“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房里!穗穗!穗穗!”
她往外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的闺房。
她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这是哪?你是谁!”
“这是哪你不必知晓,我们也不会久留此地。至于我是谁,你很快便会知晓。既然你醒了,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秦丘冥说着边伸手解开腰间玉带,吓得姜青黎尖叫连连。
“你个登徒子,你可知晓我是何人!住手!快住手!”
闻言秦丘冥真的住了手,抬起头问:“你是何人?”
“我……我……”
她的身份若在东陵,说出去可能还有些威慑力,但在北齐……
早知道,她便听爹娘的话,早点回东陵了。
如今东陵的皇上是五殿下,皇后娘娘是程姑娘,她回去便以太尉义女的身份回去即可。
是她害怕流言蜚语,贪恋北齐的自由。
她自幼习琴棋书画、长在闺中,不曾抛头露面。到了年纪,便被赐婚于楚璟,做了太子妃。
在东宫的日子,更是没有自由可言。
假死来了北齐,才知何为自由。
她太贪恋、太珍惜这份自由了。
秦丘冥往前走了两步,便引得姜青黎惊恐尖叫。
“走开!走开!!救命!”她喊着就把被子朝秦丘冥砸去,然后快速想下床朝门口跑。
秦丘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秦丘冥只觉得这北齐的女子就跟水做的一般,手下肌肤如玉,让人舍不得放手。
滚烫的大手像铁钳一般把她扯回榻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庞大的身躯就如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
“走开!放开我!放开我!”
她仿佛像回到了东宫,那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惊恐,泪光盈盈的眼睛,像是掩在流云下的明月,眼泪打湿了秦丘冥的双手。
秦丘冥一愣。
就是他这一愣,让姜青黎寻到了机会,她一把拔下发簪扎向秦丘冥,秦丘冥快速躲过。
自己一个弱女子,只怕是没有机会杀他了,她立即将发簪对准了自己,满脸决绝。
秦丘冥一惊,快速抓住她的手,一个巧劲儿夺了她手中发簪。
没想到水一般的女子性情竟如此刚烈。
姜青黎见发簪被夺,又要咬舌自尽。
秦丘冥只觉得头大,快速掐住她的下巴。
姜青黎被迫仰头看他,眼里都是赴死的决绝。
“本宫没有强迫人的喜好,既然你如此抗拒,那便算了。”秦丘冥放开姜青黎,拿起榻上的腰带系上。
姜青黎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和怀疑。
“你真的放过我?”
“放过你?”秦丘冥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侵略,“暂时放过你。”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就等她心甘情愿那一日。
姜青黎松了口气。
她死过一次了,才知道生命的美好,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
她绕到床尾,下地就要往门外走去,却被秦丘冥抓着手腕拖了回来。
“你说过放过我……”
“本宫说的暂时放过你,是不强迫你,本宫有信心,等你心甘情愿那一日,并没有说要放你走。”
“你!”姜青黎美眸含泪,又无可奈何。
她才注意到,他自称‘本宫’,她这才仔细打量着他。
身材高大壮硕,五官硬朗。
“你是北凛人?”
秦丘冥没有否认。
在东陵当了那么久的太子妃,对各国皇室人物还是有所了解的。
北凛国国君有三子一女,大皇子年近四十,三皇子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那眼前这个会是北凛太子秦丘冥吗?
北凛太子来北齐做什么?难道是结盟吗?
这对东陵威胁可太大了。
“乖乖待着,别想着自杀。你死了,本宫会让你府上的人给你陪葬。”秦丘冥扔下这句便转身离开。
姜青黎也赶紧跟上,才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
她懊恼地回到桌边坐下,这可怎么办呢?她该如何把北齐和北凛可能要结盟的消息传回东陵?
她想到了程九鸢给她的那块可以联系无影堂的令牌,可如今令牌不在她身上。
第二日,一整天都不见秦丘冥的影子,傍晚时,突然房间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姑娘!”
很快门便被打开,穗穗抱着个包袱进来了。
“穗穗?”
“姑娘!你没事吧?”穗穗满脸担忧地上下打量姜青黎。
“我没事,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他们带我来的,说可以见到姑娘,奴婢就来了。”
姜青黎上前关了房门,压低声音道:“你没把我们的身份说出去吧?”
“没有,姑娘,奴婢把你的匣子也带来了。”
姜青黎脸色一喜,连忙接过包袱打开。
拿出匣子打开,这匣子设计精妙,就算打开也只当是个寻常首饰盒。
但匣子其实是有机关在的,匣子的最下方有暗隔。
她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枚令牌。
只是如今这样,她出不去,也没法子带消息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秦丘冥好似都很忙,姜青黎主仆就被关在房间里寸步难行。
正当姜青黎想着要不要假意软化,借口出门时,消失几日的秦丘冥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