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烈帝当朝宣布传位于宸王,朝野震动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按照祖制,是先举行登基大典,再是封后大典,但楚珩坚持同时进行。
朝堂上,不少朝臣一听,顿时站出来反对。
“皇上,祖制不可违,这不合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没有先例,那从此以后,本王……朕就来当这个先例。”
御史台的各位大人顿时像是被打了鸡血,一个个都站出来反对。
楚珩冷笑地看着下方,这是看他新帝登基好欺负,想给个下马威?
“皇上,这登基是要祭天的。自古以来,只有天子,才能祭天,祖制不可违啊皇上,若皇上执意如此,那老臣只能死谏了!”
谁知楚珩完全不吃这一套,指了指殿内的白玉柱:“柱子在那。”
御史台的老臣顿时一噎,他边上的大人连忙拉住他:“张大人可别冲动啊,皇上登基是喜事,不宜见血!”
楚珩撑着额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帮老古板,以为自己像父皇那般好拿捏,那他们的算盘就打错了。
御史台见他油盐不进,看向其他朝臣。
“江阁老?昭信侯?栾尚书,你们说句话啊!”
“张大人啊,这新帝新气象嘛,做人要懂得变通。”
“皇上皇后鹣鲽情深,这是好事,不就是个游行祭天嘛,多大点儿事。”
“你们御史台就是这样,大事不敢说,每次就抓着一点细枝末节无限放大,有意思吗?”
“ 这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一同举行,挺好,还省银子了。”官复原职的户部尚书穆卓摸着胡子道。
御史台的几位大人瞪大了眼睛,怎么满朝文武都无人反对?
上首的楚珩一锤定音:“此事就这样定了,朕很开明,有不同意见,随时可以提出来。但采不采纳,在于朕。若无其他事,散朝吧。”
御史台的几位大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
散朝后,几个老顽固又找到了太上皇处。
昭烈帝正计划着登基大典后的出游,哪有闲心管这些,见都没见这帮人。
“这帮人就是太闲了,朕就是太惯着他们了,现在就该让老五收拾收拾他们。”
登基大典那日,京城处处张灯结彩。
才寅时(早上三点),帝后二人就被下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程九鸢靠着床头,叹息一声:“这才什么时辰?”
“娘娘,已经寅时三刻了,这沐浴更衣用早膳,卯时(早上五点)出发,祭天、祭祖、受朝、授玺授印可有得忙了。”木槿笑着道。
光是听木槿这一说,程九鸢只觉头都开始痛了。
楚珩上前拥着她:“还好吗?”
程九鸢伸出手,在他腰间软肉上一拧:“说了今日要早起,你非要折腾。”
楚珩连连告饶:“夫人恕罪,那就罚为夫为你更衣梳洗如何?”
二人快速梳洗穿戴,用过早膳,就听见外面礼炮鸣了三响。
楚珩头戴?冕旒,身着明黄色龙袍,绣着金龙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摇曳生姿。那龙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锦缎腾飞而出,象征着无上的皇权。
而程九鸢则是一袭华贵金红凤袍,长发高挽,头戴凤冠,端庄华丽。
二人相携上了车驾,从朝南门东南侧出发前往祭坛。
一路上,百姓欢呼跪拜,礼乐齐鸣,声势震天。
到了祭坛,二人登上高阶,焚香、叩拜、上香。
当二人将香插入祭台时,天边突然霞光万丈。
朝霞映照,红彤彤的天空像是被吉祥的神灵抹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会很快金色的光变成了七彩祥云遍布天空,一群白鹤飞至祭坛上空,盘旋许久。
“祥瑞!是祥瑞啊!”
乐师奏响庄重的宫廷雅乐,钟鼓齐鸣,笙箫和鸣之声回荡在整个祭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
朝拜声经久不息。
楚珩握紧程九鸢的手,轻声道:“看来上天也认可朕与你。”
阳光倾洒而下,宛如给高台上的二人镀上一层金光。
程九鸢俯视着阶下之人,心中感慨万千。
重生一世,她一开始只想着报仇,想着除去楚泽与程云歌之后,就浪迹江湖。
她可以是锄强扶弱的侠女,是悬壶济世的神医,可就是没想过,会成为一国之母。
她如今站在这里,接受万民朝拜,仿佛无形中,肩上就担了一副担子。
祭天祭祖完成,回宫后便是受朝、授玺授印。
还有不少他国使臣前来观礼,晚上的宫宴结束,这一天才算完。
一天折腾下来,就算程九鸢是习武之人,也觉得有些累。
她沐浴后,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也不想动。
楚珩只着中衣,坐在她身侧为她不轻不重地揉着肩背。
“让皇上亲自为我捏肩捶腿,若让那些大臣知晓了,怕是要治我个大逆不道之罪。”程九鸢笑道。
楚珩笑道:“他们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床上来?”
说到这里就住了口。
这些人还真能管到他的床上来。
他们第一日搬回皇宫,就有起居舍人躲在外间,他们夜里要了几次水,间隔多久都被一一记录在《起居注》里。
楚珩二话没说就撕了《起居注》,那起居舍人哭得撕心裂肺的。
楚珩感叹道:“想不明白,这位置有什么好。”
他算是知道父皇有多不容易,也能体谅一些他的身不由己。
但可别想他能循规蹈矩地做这个皇帝,既然他现在都是皇帝了,那就他说了算。
程九鸢突然侧头问:“对了,此次北齐并未派使臣来。”
“是,咱们大婚,北齐也未派使臣前来。”
虽然那楚磬去世了,按说北齐也该派使臣前来。
“这表明齐祯并不想两国交好,多注意着点。”
“无碍,东陵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东陵了,他敢来犯,就叫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