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在船舱里将养了几日,多宝儿和红萍为其熬煮汤药,每日里按时为其喂药,这一天船已经出了长江,即将到达汴州。陈思思觉得身体利索多了,只是屋子里药味浓郁,便想到甲板上透透气。红萍小心翼翼扶着陈思思来到甲板上,此时天色将晚,晚霞映红运河江面,红萍担心陈思思大病初愈若是受风恐再复发,便扶着陈思思坐好后自己去船舱取薄毯。
蒲光甲自那日船上见了陈思思后便日思夜想,差了管家前去打听陈家住处,不想那小小的客船管家竟然未曾打听出来。蒲光甲以为是管家故意不用心办事,便把管家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想来那日自己见到陈氏兄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相随,一身衣服不见华丽名贵,应当只是寻常人家。于是自己日日到甲板上去晃荡,也不曾再见陈思思一面。在洛阳等船那两天,整日和其他几个狐朋狗友就宿在洛阳的青楼里饮酒作乐,洛阳换过船后,蒲光甲以为更是见不到陈思思人了,也就把陈思思忘之脑后了。这一天,蒲光甲的几个朋友说船外此时红霞漫天,景色美不胜收,正应把酒言欢。蒲光甲心里大悦,便谢大众人来到甲板上,不想一出甲板就看见一抹曾经日思夜想的身影就在不远处静静的坐着。
当下蒲光甲哪里还顾得上狐朋狗友的吆喝,直奔着陈思思就快步走了过去。其他几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蒲光甲走到跟前,见到陈思思侧脸 ,“竟然真的是陈小姐。”蒲光甲一脸惊喜的道。
陈思思扭头见是蒲光甲,不由得一愣,然后皱眉道“原来是蒲公子。”
蒲光甲双目火热,笑吟吟道,“自那日见过陈小姐容颜后,蒲某日思夜想,不想终不能得见第二面,洛阳换船后,本以为与陈小姐无缘了,不想老天垂青与我,竟与陈小姐同换一艘船,当真是缘分不浅啊。”
陈思思没想到蒲光甲竟然说出如此轻浮之语,当下不由得羞红了脸。
蒲光甲见陈思思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庞此时泛起一抹红晕,这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顿时让蒲光甲心生刺痒。“陈小姐这副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说罢竟然情不自禁上前想握陈思思的手。
陈思思大惊之下,顾不上大病初愈的身体,慌忙站起来说道,“我与蒲公子并不相熟,请蒲公子自重。”
蒲光甲反应过来,连忙讪笑道,“哎呀,是蒲某孟浪,情不自禁之举,还请陈小姐见谅。”其余几个狐朋狗友见状,非但没有阻拦蒲光甲的行为,反而还大笑道,“风度翩翩的蒲公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这位小姐,这位可是长安大名顶顶的蒲家大少爷,你若是跟了他,管教以后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尖嘴猴腮的男子淫笑道。
“嘿嘿嘿,说的不错,攀上蒲家可就是一飞冲天,一家都跟着享福的美事。”
蒲光甲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也觉得果真如朋友所言,如果对方从了自己对其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当下胆子更大, 伸手就要去抓陈思思的柔荑。
陈思思心中大骇,急忙往后躲去,只是身后就是船舷的栏杆,眼见无处可时,“小姐,你没事吧。”这时从船舱返回的红萍见自家小姐被几个男子围住,连忙丢下毯子大喊道。红萍急忙冲上来,伸开双手挡在自家小姐前面,怒视蒲光甲几人。“你们干什么!”
“叫你多事。”蒲光甲见有人坏自己好事,一手将红萍推倒在一旁,上前一步欺近陈思思,说道,“陈小姐不如就从了我吧。蒲某一定三媒六聘,迎你进门。”红萍被狠狠的推倒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大喊“快来人呀,少爷,胡善功,快来!”
“住手!”
一个身影陡然冲到跟前推开一人,一记拳头击中蒲光甲的面颊,将蒲光甲击倒在甲板上。却是闻声赶来的陈海。胡善功带着几个护院也冲了进来,将跟随蒲光甲的几个狐朋狗友退后几步。
“妹妹,你没事吧。”陈海扶着陈思思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幸亏红萍帮我挡了一下。”陈思思镇定的说道。
“少爷,他们想欺负小姐。”一旁的红萍哭道。
“老胡,给我好好教训他们几个。”听完陈思思细细的阐述,陈海怒意翻涌,敢碰自己的妹妹,就已经触犯了自己的底线,必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是,二少爷!”胡善功得了陈海的令,撸起衣袖就毫不客气的冲了上去,几个护院也恶狠狠的扑了过去。一时之间陈家的护院和蒲光甲几人的随从打作了一团,但是胡善功的身手又哪是几个空有花架子的蒲甲随从能比得了的。蒲家随从拼了命的挡在蒲光甲面前,只见胡善功冲进人群中犹如虎入羊群,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蒲家众人打的七倒八歪,倒地不起。蒲光甲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此时已经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打架声惊吵到了船舱里的客人,不少人纷纷赶到甲板上围观。
陈海安慰好陈思思,让多宝儿和红萍扶好,自己走到此时已经倒地不起的蒲光甲面前,“呦,这不是蒲兄么?方才都没有看清楚。”
蒲光甲躺在地上,一手捂着面颊,陈海刚才那拳势大力沉,此时面颊已经肿的老高,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蒲光甲觉得一侧的牙齿都已经有些松动了。
“误会,误会。”蒲光甲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不知是哪里有误会了?”陈海挑了挑眉,语气冰冷的说道。
“蒲某对陈小姐一片真心,并未有逾矩的地方。”蒲光甲语气急切的说道。
陈海冷哼一声,“真心?你所谓的真心就是当众调戏我妹妹?我看你分明就是觊觎我妹妹的美色!”
周围的船客们听到这话,纷纷指指点点,对蒲光甲的行为表示谴责。
蒲光甲脸色涨得通红,他知道自己理亏,忙不迭地解释道:“陈兄,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只是想和陈小姐交个朋友,并无他意。”
陈海怎会相信他的话,“交朋友需要动手动脚吗?你的鬼话不如跟官府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