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眼神闪躲,揉着自己被摔疼的手臂,低头。
“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不去问席朋和席锐?”
“很多时间,这兄弟俩是单独行动的,我根本没参与。”
这时,从涂家匆匆赶过来的杨漫青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你撒谎!你们明明曾经在学校附近的废弃楼里玩过一个解救人质的游戏!”
“而那个游戏中的人质,叫孙智超,他被你们用鞭炮炸瞎了眼睛,你们事后心虚把人送医院,谎称是他自己玩鞭炮出了意外,你们是见义勇为。”
“因为没有证据,没人相信你们几个才是祸害孙智超的恶魔,网上甚至还有人将你们塑造成做了好事反被碰瓷的好人,铺天盖地的网爆成了压倒孙智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跳楼了。”
“怎么?单同学这么快就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全忘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单明的目光都异常锐利。
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他们是真不想保护这么一个恶人!
沈楠枝捏紧了拳头,揪住单明的衣襟,眼中似乎有火在喷。
“不想死的,最好老实交待,否则,下一次,警方就不能保证能这么及时的赶来救你了。”
“你自己也看见了,这些都是被改良过的巨型鞭炮,即便不是在沼气棚里,你也得被炸掉半条命。”
单明被重重甩在地上,突然就笑了起来。
“是啊,是我们做的,那又怎么样?我们当时都不满十四岁,就算是我们做的又怎么样呢?”
“法律对未满十四周岁的人是不判刑的!哈哈哈~”
他笑得癫狂,眼中满是做了坏事别人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得意。
要不是卫建东拉着,沈楠枝非得上去揍他一顿不可。
“带回局里好好审!”
一名警员应声上前,扣住单明的肩膀,押着他往外走。
市局,长桌会议。
杨漫青将她在牛莉莉那里查到的消息汇总了一下。
“当年那个叫孙智超的同学,并不是一中的,他是市体校的,从小跟席朋和席锐住在同一条街,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拿奖拿到手软。”
“席朋和席税家里是做烟花爆竹生意的,每到过年都是他们家的销售旺季,那年放寒假,单明几个人无聊,遇见了从体校回来的孙智超。”
“席家兄弟心生毒计,说要玩一个解救人质的游戏,他们将人架到了学校附近的废弃工厂,将从家里弄出来的鞭炮绑在孙智超身上,点燃了火。”
“直到把人炸伤了,他们才慌了手脚,为了逃脱责任,他们统一口径,说是路过见孙智超受伤才好心将人送医院的。”
“孙智超死后,孙家人大受打击,搬离了榕城。”
“牛莉莉故意露出破绽谎称自己去月城之巅写生,实则偷偷回过一趟榕城,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暗处的凶手有机会对单明下手。”
她刚才以为涂夫人因爱生恨,要对自己丈夫下毒手,火急火燎又跑去涂家。
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直到接到沈楠枝电话,她才知道她这是再次被牛莉莉误导了。
事实上,当她知道涂炎是个花自己老婆钱养小三跟私生子的渣男后,她就一直被这股情绪影响。
尽管她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沈楠枝将在学校排查到的信息也归纳了一下。
“目前为止,程晨死的那天晚上,赵晓丹的不在场证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牢靠,因为,她的舍友说,那天晚上她们都睡得特别沉,我怀疑她们是被下了安眠药。”
“而赵晓丹经常失眠,所以,医生是有给她开安眠药的,不巧的是,凶手网购的凶器,也是她去取的,她说是替别人取的,但她给我看的那条短信,明显是用电脑编辑的,隐藏了地址,但可以确定,跟发视频给程晨的是同一个人。”
“程晨和游白死前,负责给学校送菜的菜农进门的人数跟出去的人数对不上,也就是说,有人借着送菜的机会,在学校藏了一晚上,而那个人,即便不是凶手,也是同伙。”
“我联系了负责送菜的菜农,菜农说那是他侄子,可我问过他侄子了,他却说那两天拉肚子拉到腿软,找了个朋友顶替自己,可他现在却说不清那个朋友的具体信息,只知道是卖菜认识的。”
“这个是我根据他的描述画的肖像,大家看看是不是有点眼熟?”
肖像迅速在众人手中传递。
突然,小李低呼一声。
“这怎么看着有点像秦阳的爸爸?”
因为秦阳的社会关系是他跟刘洋负责排查的,所以,他们特地去了一趟秦阳爸爸所在的疗养院,见过一回。
虽然画像上的人做了些乔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就是秦阳的爸爸。
“身为一名拳击教练,他的确是有能力将程晨的尸体吊在房梁上,更有能力将游白一击毙命,可是怎么解释李得的鞋子去过凶案现场?”
总不能是李得跟秦爸爸协同作案吧?
秦爸爸有动机,那李得的动机呢?
突然,沈楠枝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又没抓住。
于是,她再次调取了程晨死前一天所有的监控,发现可以拍到李得宿舍门口的监控,有五分钟空白。
跟主任办公室门前一样。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这几分钟的空白,偷拿了礼堂钥匙和李得的鞋。
至于凶手怎么进的李得的屋,沈楠枝观察过了,教工宿舍的锁跟学生宿舍的锁是一样的,用根铁丝就能撬开。
而大礼堂用的是电子锁,并不好配,只能去主任办公室偷。
能如此熟门熟路的混进学校杀人,说明里面有人给他提供信息。
“可是,就算他有条件杀游白,但要杀程晨可是需要精准的射击能力和视力的,据我所知,这秦爸爸老花眼都四百度了,而且,大晚上的,难度就更大了。”
“而且,他儿子是被射伤的,他如果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复仇,那么他潜进学校的意义又在哪里?”
小李越想越觉得有矛盾。
这时,沈楠枝提出了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