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漫青沉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那个后山看看。”
沈楠枝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再次驱车来到警校,并且,去了练习射击的后山。
这个射击场地是当年谢氏费了很大力气,推平了整个山头才建起来的。
整座山都在警校范围内。
但是,除了谢氏重金开出来的上山路之外,外侧还有许多小道,若真有人想抄小道偷上后山作案,其实还是有风险的。
因为,未经人工开发的原始山路很陡峭,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从后面是绝不可能上来的,我还是倾向于凶手就是本校的人,从正常路线上山行凶。”
沈楠枝话音刚落,一记拳风猛地自她身后袭来。
沈楠枝侧身避过,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
杨漫青忙举手格挡。
沈楠枝放下脚:“青姐,你干嘛偷袭我?”
杨漫青:“据说游白是他们专业里身手最好的,教习老师都不是他对手。”
“你的身手比起教习老师来,怕是还差点吧?”
沈楠枝点头。
“所以,你都会下意识避开,甚至是还击,那为什么现场却没有打斗的痕迹?”
沈楠枝眯了眯眼,推测道。
“除非,有人同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他们以为,凶手会是当年遭受霸凌的其中一个。
但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团队协作。
“我去跟主任要一下这几日进出过学校的所有人员名单,再排查一下程晨和游白死的那天晚上,宿舍到底有没有人出去过。”
说完,沈楠枝就风一般的跑了。
杨漫青则将涂炎给的电话号码挨个的拨了一遍,起初他们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杨漫青准确报出了他们在学校的所有信息,沟通才开始步入正轨。
涂炎没有撒谎,他们几个是一起坐车去的月城,可是到了月城后就分开了,四天后才汇合。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天。
于是,她独自驱车去了车站和交管部门,确定牛莉莉的确是在抵达月城的当天夜里又坐大巴车回了榕城。
她回榕城的第二天,正好是游白被杀的时间。
而另一边,沈楠枝经过密集的监控排查,很快就发现,无论是程晨死的前一天,还是游白死的前一天,负责给学校送菜的人,进来的人数跟出去的人数对不上。
也就是说,有人借着给学校送菜之际,藏匿在了学校里,直到第二天送菜时间到,才跟着队伍混了出去。
而赵晓丹的舍友也透露,程晨死的前一天晚上,她们都睡得特别沉,只能确定熄灯的时候,大家都是躺在自己床上的,之后还有谁出去了,就不确定了。
于是,沈楠枝又仔细调查了一下赵晓丹的背景,但始终没能找到她跟被霸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卫建东打来电话。
“单明被传唤的时间到了,刚刚把人放走,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派了两个人去暗中保护他。”
“没想到,他在离警校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失踪了,他手机被扔在路边的草丛里。”
沈楠枝仔细回想了一下离校不到五分里有什么能避开摄像头的地方。
突然,她想到了凶手打在程晨手机上的那句提示。
“不好,队长,凶手要将单明炸了。”
“离学校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沼气棚,你们赶紧给消防队打电话,快!”
挂完电话,她火速跑出校门,随手打了个车便往那个沼气棚赶。
杨漫青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牛莉莉家。
“我是连夜坐着大巴车又回来了,那是因为我发现我最尊敬的老师,那个人人称赞的模范丈夫,那个为了心爱的人放弃京都美院那么好的学校,毅然决然回到这榕城来追爱的绝世好男人,竟然是个背妻偷情的伪君子。”
“他在月城不仅养了私生子,还给私生子买了一套价值一百多万的房子,外加建立了一笔信托基金,这笔钱足以保证他用到大学毕业。”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
“就他当老师的那点工资,他哪有那么多钱?”
“他肯定跟你们说他是卖了画赚的吧?可他当年如果留在京都美院,或许他的名气还会大一些,再借着李大师学生的名头,身价可水涨船高。”
“可这里是榕城,京都的那些人脉和资源,这里可都用不上,谁会花大几万买他的画?”
“以他的骄傲,让他以几千块的低价出售一幅画,他能愿意?”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么多年,他统共也没卖出过几幅画,所以,他给私生子的那些钱从哪里来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就是不忍心看着师母做个傻子,辛辛苦苦赚的钱,最后都便宜了别人。”
“所以,那几天我都陪着师母在收集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不信,你可以问我师母。”
杨漫青突然想到刚才遇见涂夫人的时候,她手上拎了个塑料袋,里面装了有颜色的蘑菇。
她蹙眉。
涂炎虽然很渣,但她并不希望涂太太为了这么个渣男而毁了自己。
于是,她驱车飞速赶往涂家。
另一边。
刑侦大队和消防大队火速赶到了沈楠枝说的那个沼气棚,进去的时候,单明被绑在一张废弃的椅子上,人已经晕过去了。
而他身上,绑了许多鞭炮。
鞭炮上设了一个定时器,时间一到,鞭炮就会炸开。
而这沼气棚里空间密闭,里面的沼气浓度足以将沾了火星子的单明炸上天。
沈楠枝数了一下,鞭炮正好有61个。
一切都对上了。
“快!来不及了,水枪呢?”
卫建东冲着消防队大喊。
一只水柱照着单明身上的鞭炮就滋了过去。
原本还昏迷着的单明被滋得连人带椅子往后翻倒在地,生生给摔醒了。
鞭炮湿水后,就废了。
两名警员上前,替单明松绑。
单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骂了句。
“靠!谁敢绑架老子!”
沈楠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
“你难道不该仔细交待一下,你们当年究竟对谁使用过鞭炮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