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雨薇被刘春绣这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可她从未被人指名道姓这般骂过。
这两个老家伙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用手指着她,直呼她的名字,胡乱给她扣几个屎盘子,委实是作死。
她神色冷淡,眸光沉沉。
“什么参汤,兰花,祠堂的?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看在夫君的份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以安很是不悦,大声道。
“你想怎么样?你敢做不敢认吗?整个提督府,除了你的吩咐,还有谁敢做出这种事来?你这毒妇,往日便不将长辈放在眼里,不曾侍奉公婆,怪不得你的手会受伤,这是天道惩罚,不忠不孝者遭天谴!”
潘雨薇气得咬牙,这两人张口闭口便是她不孝,会遭天谴,实在让她无法冷静。可这毕竟是沈越父母,她再气也不能吩咐人直接打骂。
往日她对公婆不闻不问京城中已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若她再敢对公婆动手,这名声便算是臭完了。
“断霜,老爷与老夫人该回去休息了,送客!”
咬牙吩咐完,她愤怒的转身回房,将门重重关上。
“老爷,老夫人,请吧。”
断霜挡在两人身前。
“我不走,今天不给个交待,我就在这里等到越儿回来,我看他是帮你这个毒妇还是帮我们两个老家伙。你们都不准走,一年月俸这么好拿吗?给我把门推开,今天她不给我们赔礼道歉,我就不可能走!”
沈以安见潘雨薇躲回房间,气势更足。指挥他院里的几个人向前冲,非要让潘雨薇再出来。
“老爷,算啦,我们先回去。等越儿回来再说不迟,走吧……”
刘春绣看这架势潘雨薇暂时不会出来,他们在儿媳的房前这么闹确实也不像话,
沈以安打了个胜仗,本不想走,可闹腾这么半日,他身体确实也累了,便顺着刘春绣的话道:“也就是你好欺负,是她无理在先,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你一直劝阻我……”
躲在暗处观看的林青霜与陆南寻看到这里,知道沈以安与刘春绣这是要打道回府了。
“可惜。”林青霜微微叹气。
她未料到潘雨薇今日如此能忍,被沈以安与刘春绣指着鼻子骂,竟然还能平静的躲在房间里。
看来她对沈越还真是用情至深,为了不让沈越不满,竟然到做到这一步。
陆南寻见林青霜失望的神色,狡黠的笑了笑,俯身捡起一颗石子,用力往潘雨薇的门砸去。
扑通一声,潘雨薇的房门应声打开。
外面晓薇院的人还在与松柏院的人在拉扯中,刘以安正准备见好就收,转身要撤之时便听到了开门之声,他一时僵住了,不知是退还是进。
他们还在愣神之中,潘雨薇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我不想与你们计较,你们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与我说教养礼仪,你们身为公婆,无故闯进我的院里,撞开我的房门,算哪门子教养礼仪?断霜,不必再手下留情,给我将他们赶出去!”
“是!”断霜应声,却还是不敢大力,只是装装样子推搡了沈以安与刘春绣两下。
沈以安却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般,坐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反了反了!提督夫人打人了!提督夫人打公婆了,快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下人们都低下头不敢看潘雨薇脸色,潘雨薇却还是感觉脸火辣辣,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现在她没有打公婆也背上这个骂名了,既如此,总不能白担了这个名。
“来人,来人!赶紧给我把这两人丢出去,马上丢出去,把嘴给我堵上!断霜,你今日是不是没吃饭,马上把这两人想办法弄走!”
断霜稍用了点力,可还是不敢用太大的劲,外院的侍卫闻声而来,将沈以安等人团团围住。
沈以安依旧坐在地上大声嚷嚷:“都说娶妻娶贤,越儿为何就娶了你这泼妇?当初林青霜不曾过门,便侍奉双亲,从未嫌弃过我们半分。可惜越儿猪油蒙了心,被你这泼妇蒙骗,自打他娶了你,便事事以你为主,连在府中我与他娘都没有自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公婆还要儿媳的脸色,连孙儿都不准我们见一面。我再如何也是越儿的亲爹,今日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他最后一句话,让周围的侍卫不敢再擅自动手,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潘雨薇。
潘雨薇没想到府中人都不敢动沈以安,她这几日本就受了太多的气,这时再也无法压制,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右手一个巴掌便扇在了沈以安脸上!
她左手受伤,右手即便愤怒之下用了全力,力道也并不是很大。
可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巴掌给沈以安带来的耻辱实在太大了。
他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孽障!孽障……”
他脸色惨白,连道几声孽障后便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看着沈以安昏倒,刘春绣彻底被激怒。他们没来京城前,经常与邻居交流如何管教儿媳,给儿媳立规矩,两人暗中学了一肚子经验,没想到非但没派上用场,如今倒让儿媳给教训了。
儿媳打公爹这事,刘春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
想到大夫多次交待,沈以安有眩晕症,不可受刺激。想到她与沈以安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曾见到孙儿,想到房间地上的参汤,她精心栽种的兰花,她与沈以安每日早上焚香的小祠堂,她心中的火气越燃越大,尖叫一声便伸手抓住潘雨薇的头发:“你这泼妇,我今日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