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在赌坊,看到赌坊不用抵押便能借贷,一时手痒借了些银两。可惜手气太差了,就开始时小赢了几把,我想着再赢一把大的便收手的,偏偏这把大的却赌输了。我只好再去借,这样折腾几次,等到赌坊的人不愿意再借给我时,我才知道竟然已经借了一千两。”
“赌坊的人将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重新看了借条上所约定的明细。原来他们并不是好心借钱给我,这是一个圈套!新上任的九门提督为了多为皇宫招一些高手,设立了一个擂台赛,最终获胜的四人,查清身家底细无问题的,可成为九门提督的近身侍卫,保卫皇城太平。”
“天下高手虽多,可江湖人士一来不愿为朝廷效命,二来他们的亲朋同门多少与朝廷有点渊源,算不得身家清白的。这样一来,报名之人并不多,只有区区几人。九门提督新官上任,此事前期又闹得满城皆知,到比赛之日仅这么几人实在不像样子,下面的小官们怕提督大人责怪他们办事不力,便想了这么个主意,用借贷之名让一些还不上钱的人报名参赛。”
“据我所知,像我这种情况的已经有十几个了,这是拿一千两买我们的命啊!擂台之上,生死不论,要是我运气不好正好与那几个高手对打,岂不是白白让我去送死……”
楚拓越说越害怕。他素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去赌坊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往常都是输光了就走,像这种借钱来赌的还是头一回。
没想到这头一回便是这么要命。
怪他当时赌瘾上身,没注意借条后面写的条款。如今白纸黑字,他签字画押明明白白的,对方背后还是官家,他根本抵赖不得。
要么乖乖还钱,要么上擂台去送死。
想到这,他装模作样的抹了抹泪,可怜巴巴的看向林青霜。
他这个妹子向来心善,虽然这些年他与母亲对楚欢张口闭口都是小贱人,脏活累活都给她干,可这丫头念着养育之恩,对他们母子总做不到太过绝情。只要她愿意帮忙,相信她这个师兄肯定拿得出一千两。
楚影见他说的这般详细,猜到不是假话。
楚拓今天是偶然遇到的林青霜,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应当编造不出这么长的故事来。
楚影将脚收了回去。楚拓这种酒囊饭袋要真上了擂台,就算不死估计也得残废,如此确实不需要他出手了。
“你活该!擂台赛那天,我与楚欢会去给你送行,顺便帮你收尸!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滚回去准备后事,将你老娘安置好才是要紧!”
“等等!”
林青霜眸光深沉,盯着楚拓:“是不是只要有一个人去上擂台就行?女子去行不行?”
楚拓想了想,点头道:“是,那借条我后来仔细看了,只要我交出一个人上擂台就行,可我哪里有人呢,家中除了我就只剩下一个老娘了,老娘现在病得连走路都不成,上面倒是并没有说女子不行,莫非阿漓,你要代我去……”
他就知道这个妹子不会不管他,只是擂台那种地方,他去不得,楚欢这女子如今虽有了几分力气,也是万万去不得的,那上面的人可不懂怜香惜玉。
可总归是比自己去送死要强吧,楚欢本就欠了他们楚家一条命,便就当是还了这份恩情的。
见林青霜郑重的点了点头,楚拓激动的语无伦次,没想到这么棘手的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他嘴里不再骂骂咧咧喊贱人,也不再直呼楚欢全名,而是温柔的唤阿欢。
“阿欢,你可要说话算话。娘没有白养育你,你救哥这一回,以后哥再也不惹事了,哥把你当亲妹子疼……”
“闭嘴!”楚影打断楚拓的喋喋不休。
他已经猜到林青霜的用意,听闻楚拓提到九门提督时他也动过心思,只是他刺客的身份,绝对算不上身家清白,纵然他可以乔装打扮混进去,到最后也过不了朝廷细究身份的那一关。
楚欢的身份倒是不怕查,她身后的楚家是京城百姓。可是这次要上擂台的也不知道都有一些什么人,师妹虽然如今身手算得上一流高手,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一遇到什么厉害人物,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退一步讲,即便师妹没有遇到对手,成了九门提督的近身侍卫。她一介女子,在擂台上出了风头,势必引起沈越与其他侍卫的注意。稍有不慎,便有被人发现她真实身份的风险。
他知林青霜复仇之心有多急切,可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希望师妹走这条险路。
如今楚拓在面前,他不便明说,看着楚拓越想越气,要不是这家伙惹的事,师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他向前便踢了楚拓两脚:“你还好意思叫阿欢?你也配?谁需要你当亲妹子疼了?楚欢是我师妹,与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要还是个男人,闯下的这祸事便自己扛了去,少祸害我师妹!”
“痛痛,阿欢,你救我……”楚拓夸张的叫声鬼哭狼嚎。
“师兄,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便让我自己做主吧。他们到底养我一场,此事过后,我与他们再无瓜葛。”
林青霜眸光坚定,看向楚拓道:“擂台那日,我会回家与你同去。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我在擂台之上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我与你们母子从此恩断义绝。”
话语中的绝决,让楚拓心惊了一下。不过,眼前最棘手的问题得到解决,他来不及考虑其他,他讪讪笑道:“阿欢,一家人怎么可能恩断义绝呢,往后哥再也不混账了就是,哥……”
“还不快滚?等我扶你起来吗?”楚影看不得他谄媚的样子,等不得听完便打断喝斥。
“是是是……”楚拓点头哈腰,边退边对林青霜道:“后天是上擂台的日子,我在家里等你们,阿欢,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