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夜本人也是才刚收到上头不准她躺在家里当闲散王女的通知。
啧,上面那位可当真是一把年纪了还性格如此跳脱,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她每次去请安就像去开盲盒一样。
今日拐些奇珍异宝,明日拐道圣旨。
运气好些能近距离看看燕煌钰大概还能活几年,运气不好的话就左耳进右耳出地挨顿骂。
谁让燕煌钰这个人实在是随心所欲,好多事情都是她一高兴或一不高兴就下旨。
除非燕栖夜在燕煌钰的肚子里让凤凰捏一只可以偷听的蛔虫,不然她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
而凤凰坚决不愿意拿自己宝贵的神魄捏只虫子。
[我宁愿违背母神意愿直接扶你上位也不要把我自己捏成那种东西!]
天知道祂现在老是变成一只小团雀还不是因为燕栖夜这个家伙喜欢毛蓬蓬的东西!
燕栖夜对凤凰这种毫无奉献精神的话很失望。
并且觉得自己可以向燕煌钰学习。
如果上一秒想到什么下一秒做决定的话,就没有人能偷走情报了。
这藏情报的方式简直不要太完美。
燕栖夜就是在一个燕煌钰心情不好不坏的情况下开出了那人让她去做官的盲盒。
燕煌钰没告诉燕栖夜让她去做大理寺少卿的原因,只是随随便便地通知了一下,一道圣旨直接砸她怀里。
燕栖夜瞟了眼燕煌钰身边若烟姑姑脸上微微诧异的表情就知道这又是她这个随心所欲的母皇又一次心血来潮。
大理寺少卿,这是一个说重要也不重要,说简单又暗藏玄机的一个官职。
凰国历史上的统治者一般都不会让皇女担任这个职位。
那些皇女的职位一般都只是一些凭空捏造出来的虚职,仔细算算都是些挂名,像她现在这样的在凰国历史上倒是少有。
哦,领兵的皇女不算在列。
燕栖夜拿着圣旨想燕煌钰是不是已经把自己从皇女这个行列里一脚踢了出去,
不过想想也是,她这样的身份去那种地方也是合适的。
皇女不能做掌握真正权力的官的原因很明显。
而她一没父家可以偏袒,不存在包庇的可能性,二因为身体原因没多少大臣在明面上交好,她不用这个职位挑人家刺已经是她宽仁,三是她衣食无忧权力极高的皇女,没必要接受别人的贿赂。
天选断案审讯圣体。
梦蝉衣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觉得自家殿下如此心狠手辣,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可问题是君上不知道殿下她心狠手辣啊!
“殿下,您不是在君上面前是病弱孤僻的皇女形象吗?怎么突然间就被安排去那种职位了?”
君上她不怕殿下看完审讯场面被吓的一口气没提上去直接下去吗?
燕栖夜无语。
外面到底在怎么传她的体弱人设?
她只是先天不足,最多就是体质不好。
怎么一个一个传的好像她是什么弱柳扶风的人物似的?
她有几次还在民间听见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到底谁在传谣!
“估计前些日子清理王府的时候被君上知晓了。”
燕栖夜对此毫不意外。
姜一直都是老的辣。
这点事情,燕煌钰还是探听到的。
估计她还对她的心狠手辣挺满意的。
梦蝉衣有些不解。
听殿下的意思是,殿下的真面目是被君上察觉到了些许。
不然怎么会给殿下一个如此适合她的位置?
“那君上是在敲打您吗?”
“不,她只是突然起了兴趣罢了。”
也许是哪个大臣在她面前说了她几句。
燕栖夜靠着椅子出神。
她不相信燕煌钰当真是觉得自己人畜无害。
人这种东西,遇到了相同性格的人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种是她和燕于飞,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何等恶心的存在,每每遇见对方都是在提醒自己是怎样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恨不得直接把对方的脸按进泥巴里这辈子都不见。
第二种就是她和燕煌钰。
掌握权力的母亲和只能依靠她存在的女儿。
爱自己的母亲是会亲近那个和自己更像的孩子的。
这个更像,可以是外貌,也可以是性格。
燕煌钰是极其利己的存在,她爱自己胜过爱这世间万物。
同样的,燕栖夜和燕于飞也是这样的人。
因为爱自己的,所以会偏爱和自己像的孩子。
那样的人无论怎么样,本质还是在爱自己。
不过最近才得宠的燕栖夜觉得那人应该没意识到这一点。
那家伙大概把她当成了她那个父君的代餐。
挺好的。
希望燕煌钰那家伙这辈子都不要反应过来她是和她一样烂的人,而是觉得她的模样和谁有几分相似才对她热情不减。
“这位置倒是有几分用处,看母皇的意思,应该是要本王做个几年升职。”
她的好母皇倒是给她递了把好刀。
这个身份拿来揭露燕于飞的一桩桩破事倒是刚刚好。
梦蝉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对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很熟悉,只觉得自家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本王这几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动,先等个几年,时机成熟的时候先抓一个人下手。”
只要她们几个中的其中一个死了,她们现在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到那时候,就是真正战争的开始。
梦蝉衣有点想问自家殿下准备先拿哪一个殿下开涮,但想了想还是担心隔墙有耳,闭上了嘴溜了出去去吃小点心。
梦蝉衣走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凤凰仗着自己和燕栖夜可以直接心灵沟通,好奇询问:[你准备拿哪一个开涮?]
不会是燕呦呦吧?
那也太没含金量了。
[燕瑗含。]
燕栖夜伸出手,示意凤凰化回原型落在她的手指上,她举着欣赏了一会。
[燕瑗含?她的那个刺客情人吗?你贸然提起来会不会不太好?]
凤凰担心的确实没错。
若是那刺客久久没有动作,那燕栖夜贸然指出对方是刺客的话未免哪一面都捞不到好处。
燕栖夜闻言嘴角一勾,低头亲了亲凤凰的额头,将刚刚咬破的舌尖上的一滴精血渡到祂的神识里。
“无碍,已经有人发现了。”
给突然发神经咬自己的燕栖夜修补好舌头上的伤口的凤凰疑惑:[谁发现了?燕于飞?还是燕宛白?]
燕栖夜重新抬头,将栖在手指上的凤凰举高欣赏。
凤凰吸了精血,化成了缩小版的原型。
真是漂亮的小东西。
“当然是坐在位置上的那位。”
那位,也许和她一样,从刚开始就在装瞎吧?
“本王可怜的纯情二皇姐这次可真的要伤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