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
厅堂。
董承搓着手,焦急的走来走去。
通过眼前形势判断,城外袁绍派来的人马一定到了。
这是千载难逢的最佳时机。
他若趁机在城内起事,里应外合,迎接袁军进城,便能推翻刘琦统治。
可没想到,城内竟然突然搞起戒严,让他无法联络衣带诏上的同伙,令他颇为头痛。
要是几家部曲青壮联合起来,便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尤其还有刘备手下,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相助。
定能杀到城门下,打开大门。
董承思索片刻,攥了攥拳头,下定决心道:“事不宜迟,不能再等了。
必须派出人手联络。”
他提笔写了三十余张字条。
每张字条上只有四个字:“衣带子时”。
然后叫来三十几个心腹死士,让他们每人带一张字条,入夜之后,从密道出去。
他提前在府中修了一条密道,通往另一条街道。
本来准备当做后路之用,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那通道修的极其隐秘,即使这些死士被抓,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而这么多人,趁夜同时冲出去,只要有几个人能溜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偏将军王子服,左将军刘备府邸,那就算大功告成。
入夜之后,三十几个心腹死士进入密道,从另一条街的一座绸缎庄冲了出去。
此举顿时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开始四处捕杀。
只是这些死士身手不错,又是趁着夜色行事,不免漏了许多人。
城内军队廨舍内。
换了一身戎装的吕玲绮,看着搜到的字条,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衣带子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吕玲绮俏丽的脸庞,写满了疑惑。
此时诸葛亮在旁边摇着羽毛扇道:“衣带虽不知何意,但子时,定是众人共同约定之时辰。”
“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吕玲绮一拳锤在桌案上,问高顺道:“这些人,都是从童氏绸缎庄冲出来,可搜到那里有何异常?”
高顺摇了摇头道:“末将麾下军士,大都在街面巡逻,绸缎庄没有发现异常。”
吕玲绮恼怒道:“这些送信之人,定然有漏网之鱼,此时消息已经传递出去。
难道真要等到子时,坐以待毙不成?”
高顺为难道:“可是末将也不知道,漏网之人去了哪里,更无从知晓,他们去谁家府邸送过信。”
诸葛亮风轻云淡的道:“既然不知道他们去过谁家,那便将许都所有朝臣一网打尽。
将他们尽数囚禁于皇宫。
如此便能保证许都安然无恙。”
吕玲绮眼睛一亮,抚掌喜悦道:“先生当真妙计。
既然无从分辨,是谁想要闹事。
那便将京中所有朝臣,全都抓起来。
那想要闹事之人,自然也在其中。
首领被抓,其余之人想要闹事,也闹不起来了。”
诸葛亮苦笑道:“王妃可要慎重,此计虽然可行,但也要得罪许多人。”
“管他得罪谁,先保住许都再说。”
吕玲绮道:“高顺将军,你马上去办。”
“诺!”
高顺领命之后,带领军兵,逐个官员府邸前去抓人。
此举自然让城内诸臣怨声载道,痛骂不已。
但高顺只知道执行军令,对谩骂不理不睬。
抓到董承刘备等人时,他们还以为暴露了。
但面对高顺率领的军兵抓捕,就算是刘备,也不敢单独反抗上千陷阵营的军兵。
最终在高顺努力之下,百余朝臣,尽数汇集在皇宫一座偏殿之内。
董承刘备王子服等人这才知道,他们并没有暴露身份。
只不过他们尽数被抓在这里,想要起事已经不可能了。
董承仰天长叹一声,小声自语道:“没想到满心谋划,竟坏于吕氏一个小小女子之手,真乃时也运也命也!”
刘备摇摇头道:“那小小女子不简单,若非她一力安排,此时许都恐怕早已城破。
不过也不必气馁,城外袁军必至。
以吕氏一个女子,定然守不住城池。”
“但愿如此吧!”董承叹息道。
……
三日之后,曹军步卒,带着攻城器械,到达许都城下。
曹操一声令下,开始对许都发起了猛攻。
许都虽是大汉都城,但毕竟是临时修建,城池规模远不及雒阳。
再加上防止城内生事,牵扯了大部分军兵。
所以城头便岌岌可危。
吕玲绮亲自登上城头,率领徐晃文聘等人守城,依然岌岌可危。
曹军数度杀上城头,都被徐晃文聘带人杀退。
甚至吕玲绮这个统帅,都亲手杀了两名曹军。
又一次杀退曹军进攻之后,日头西沉,红霞漫天。
文聘看着满城头的尸首和伤兵,气喘吁吁道:“王妃殿下,这许都恐怕守不住了。
若曹军再进攻一次,必然城破。
不如让末将守在这里,王妃带领高顺等,保护刘使君与大王家眷,先行冲出城去。
无论去往官渡,还是回荆襄,总比留在许都被俘虏强。”
吕玲绮身上血迹斑斑,头发散乱,拄地的长剑已经卷了刃。
她咬紧牙关道:“不行。
若许都丢失,大王在官渡也守不住,将功亏一篑。
我有何面目去见他?”
“王妃殿下,”文聘急道:“若由二公子镇守,这许都大概早就陷落。
如今您振臂一呼,带领我等固守三日,已经是极限。
就算见到大王,他也必定不能怪您。
终究大王家眷,不能落入曹贼之手啊。”
“我……”吕玲绮顿时陷入两难。
她知道,若是放弃许都,相当于整个中原都放弃。
她夫君的官渡之战,也将彻底失败。
但眼见城池守不住,能保护住家眷不被俘虏,也保留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正当她要下定决心之时,突然有人指着远方道:“快看,有朝廷军马前来。”
文聘吕玲绮赶忙来到垛口边,向远处望去。
只见夕阳之下,飞驰而来一队人马。
为首一员战将,胯下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正是吕布。
看到父亲的旗帜,吕玲绮激动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众军兵兴奋的手舞足蹈道:“温侯回归,许都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