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虽面色平静,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在说着别人的事,可再次从女儿嘴里听到这些话。
李淮英依旧气得不行,捏紧了拳头。
若非那个顶替他与晚晚圆房的人是大梁的九王,有君子风范。
换作其他人,他们的女儿……
想到这,从尸山血海里爬上来的大将军眼圈通红。
他们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被凌恒这般羞辱,简直欺人太甚!
“是什么样的病要用腹中胎儿的心头血作药引?我看那黄胜绝对有问题!”
李元乔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气怒道。
李双晚看向他,这一点,她早就想通了:“哥哥,重要的不是心头血,而是这个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是黄胜向凌恒投诚,做给他看的第一件事。”
“你是说,黄胜也知道当年你爹和皇上说的那番话?”朱安禾问。
李双晚并不确定,但黄胜对凌恒之忠心,就算凌恒那些年被人踩在脚底下,他也没有背叛。
与司珀二人更可谓是凌恒的左膀右臂。
他应该是知道许多凌恒的秘密,笃定他会赢,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帮他。
甚至有可能,凌恒那么多私产,以及豢养私兵的事,他也知道。
想到这,李双晚眸子微微眯起。
原本,她想先对黄胜下手的,这么一来的话,得先放放。
这个人前世害她太苦,这笔账还要好好找他算。
李元乔重重一拍桌子:“妹妹,哥哥知道了。”
朱安禾吓了一跳,一记暴栗敲他脑袋瓜上:“你知道什么了知道,一惊一乍的。”
李元乔揉着发疼的脑袋:“娘,您又打我。”
“打得好。唉,不是,小乔,快说说,你知道什么了?”李淮英永远站在自己夫人这边。
“爹,娘,妹妹,你们想,黄胜又不是什么神仙,或神医,李双芝肚子里那个娃娃还没生下来呢,他就知道要用什么药救了?”
“嗯,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黄胜在故意骗凌恒,以取得他的信任。什么心头血不心头血的,他就是为了帮凌恒折辱妹妹,对付我们镇国将军府。”
要你说,几人齐齐朝他翻白眼。
“琰琰,你说。”李淮英看着女儿,满眼宠溺。
“关于这事,我问过洛洛。我问她,一个大夫能不能诊断出腹中胎儿所患何病,又要用什么药治?”
“她说了一句我也听不懂的话,说什么,什么射线也达不到这种水平,黄胜肯定是糊弄凌恒不懂医术。”
反正她是只听懂了后面那句。
而且那个时候,李双芝腹中的胎儿才一个多月。
李淮英使劲拍自己脑袋,十七年前,他到底和皇上在御书房说了什么呢?
以至于凌恒这么恨他们镇国将军府。
朱安禾把他的手从脑袋上薅下来:“别拍了,够傻的了,再拍,就痴呆了。”
“娘,萝曼和亦竹,还有陈蓉她们几人呢?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李双晚问道。
“亦竹这孩子心思重,在西北这半年,天天担心你,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人见着就瘦了一大圈,又不能和别人说你的事。”
“这不,在回来的路上着了风寒,起高热了,我就让萝曼和陈蓉二人留下来照顾她,等她身子痊愈了再回盛京。我和你爹,你哥哥,因有圣命在身,不能耽搁便先回来了。”
“你放心,陈平那小子护得紧呢。”李元乔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那宫宴上的菜,他都没吃几口。
“这小子一看亦竹生病了,急得嘴上都起燎泡了。啧啧,没看出来,他竟然喜欢亦竹这丫头。”
四味解药三味到手后,她给陈平去了一封信,让他务必打听最后一味药的下落。
陈平应该是听说了爹娘他们要回盛京了,去找了他们。
“娘,等他们回来,我想作主把亦竹和陈平的婚事给办了。”
朱安禾点头:“好,都随你。亦竹这孩子真心不错,你多给她添点嫁妆,娘这儿给她一间铺子。”
“好。”
夜已经深了。
虽有许多说不完的话,但爹娘这几年常在西北,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如今回到盛京城,也该好好休息几天了。
于是,几人便散了。
离开前,李双晚看到自家老爹还在苦思冥想十七年前,到底在景章帝面前说了什么话。
李双晚回了自己在镇国公府的院子,青兰院。
这处院子曾被李双苗霸占着住了几天,不过三日回门的时候,她就让她拿上自己的东西,滚了出去。
沐浴后,李双晚正坐在梳妆台前绞干头发。
突然,自窗户处吹进来一股微风。
李双晚刚要回头,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人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李双晚抿嘴浅笑,转过身,抬头看向抱她入怀的男人,正要问他怎么来了,唇就被人给封住了。
“唔……”
“乖,别说话。”顾星言将人扣在梳妆台上,肆意亲吻。
李双晚被自己爹娘接走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直到现在,把姑娘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吻着她,他才觉得,她是他的。
许久后,李双晚快要透不过气来了,顾星言才放开她,将她拥入怀中。
满足地深深吸一口气。
“有了爹娘哥哥,就不要我了?”男人声音嘶哑。
“哪有?明明是你什么人的醋都吃,好不好?”
顾星言轻笑:“那我去会会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唉,别。”李双晚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如今国公府外面可不比以前,全是爹从李家军里挑选的亲兵。”
“瞧不起谁呢?就这些人,还想发现我?”
李双晚轻笑。
顾星言低头,再次吻住姑娘的唇。
这一次比第一次更加猛烈,顾星言索取无度,李双晚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
“你,你怎么了?”李双晚微喘气息,问。
顾星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有些怕。”
“怕?怕什么?”
顾星言长长呼出一口气,把人紧紧拥进怀里,没说话。
怕什么呢?